鄭丙乾的墳包並不大。


    這是鄭丙乾生前要求的,讓鄭謙簡單的弄個小墳丘就行了。


    鄭謙離家大半年,除了寧興村後麵的白龍坳修建礦泉水廠的時候,他迴來過幾次外。


    就沒有再過來了。


    可是今天。


    鄭謙卻看到了爺爺的墳塚前,有燒過不久的紙張灰燼。


    墳頭前,還有幾根早已經燃盡了的香燭。


    “是誰來看爺爺了?”


    鄭謙心底嘀咕。


    不過。


    他倒也沒有太過驚訝。


    畢竟爺爺在寧興村這麽多年,活人無數。


    之前還在的時候,逢年過節,那些被爺爺治好的病患,還拿著雞蛋,肉之類的東西上門感謝呢。


    這會兒,雖然人沒了,但來爺爺的墳前上一炷香,也是正常的。


    鄭謙簡單的清理了一下墳前的荒草,然後燒了紙錢。


    最後才拿出兩個杯子,打開那一小壇子的老黃酒。


    爺孫倆,你一杯,我一杯的喝完了。


    日見中午。


    鄭謙才起身下山迴家。


    剛走到家門口,鄭謙忽然就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張嶽?”


    鄭謙喊道。


    正準備離開的張嶽,聽到聲音後,也腳步一頓,而後滿臉高興的跑了迴來。


    “鄭謙,還真是你啊!”


    張嶽激動的抓住鄭謙的手。


    之前,鄭謙還在白陽鎮當鎮長的時候,在一次同學聚會上,鄭謙就見過張嶽了。


    後麵。


    張嶽的女朋友史欣,去找雲和縣一中的校長崔伊浩,談關於她的弟弟史航文上學的事兒那次。


    是鄭謙出麵,讓雲和縣教育局的局長彭學明作主,縣一中的校長崔伊浩,才同意了讓史航文去縣一中讀書的事兒。


    隻不過。


    在這件事兒當中,也讓鄭謙看明白了。


    張嶽在他的女朋友史欣麵前,根本就是一個舔狗。


    鄭謙不是沒勸過張嶽,但是張嶽沒聽,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了。


    但鄭謙對張嶽這個人,還是有些情誼的。


    不為其他,隻因為之前在高中的時候,張嶽也幫過鄭謙不少。


    他念這份恩情。


    也是因為鄭謙念及這份恩情,他才在上次,史欣做的如此過分的情況下,他還是幫了史航文去了縣一中讀書。


    “剛剛我路過的時候,就聽到有人說好像是你迴來了,我不確定,就過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是你啊!”張嶽也滿臉高興的道。


    鄭謙拉著張嶽往裏走,“我也是剛迴來,走,去坐坐,今兒中午,咱們喝幾杯!”


    “成啊!”


    張嶽笑著道,“不過,要喝酒,那也你去我那喝吧!”


    “怎麽?”


    鄭謙這才打量起了張嶽,他今天罕見的穿著一身西裝,頭發也經過了打理,顯得整個人看上去,十分的精神。


    “哈哈!”


    張嶽笑著,“今天啊,是我跟小欣訂婚宴,就在鎮上辦的,我正要過去呢,一起吧!”


    似是知道鄭謙對史欣上次的事兒有些不悅,張嶽用胳膊撞了撞鄭謙。


    “上次的事兒,的確是小欣做的不對,不過,她現在已經改了,鄭謙,你就別往心裏去了吧?”


    鄭謙笑了笑。


    上次的事兒,他也隻是替張嶽不值罷了。


    至於史欣,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畢竟,關他屁事?


    “成,既然是你的訂婚宴,那你等我一下,我迴去拿點東西!”


    鄭謙笑著道。


    他轉身去了衛生局的那輛車,打開後備箱,從裏麵拿出來了幾條好煙,還有茅台。


    這些東西,都是鄭謙之前從李老那邊拿來的,自己還剩下不少,這會兒到了年關,正好能夠派上用場了。


    張嶽也不傻,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些東西不便宜,就那兩瓶茅台,就已經好幾千塊了,還有那幾條煙,加起來都得上萬。


    “不行不行,鄭謙你拿我當兄弟,你這些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收!”張嶽連忙道。


    鄭謙笑著道,“有什麽不能收的?你知道我,也不抽煙,即便是酒,也喝的不多,放在我這,也是浪費,走吧!”


    張嶽隻好作罷。


    鄭謙上了張嶽的車,就停在村子外麵,是一輛現代伊蘭特。


    這還是張嶽要結婚了,而史欣那邊說得要一輛車,張嶽的父母才節衣縮食,湊出來的。


    車本上的名字,還是史欣的。


    一路上。


    張嶽的興致很高,跟鄭謙有說有笑。


    但談論的,大都是他們之前在高中趣事兒。


    鄭謙就聽出來了。


    史欣可能並非張嶽說的那樣,已經改了對張嶽的唿來喝去,毫不在意,想踐踏就隨意踐踏的毛病。


    不然的話。


    張嶽不可能說了這麽多,一個字也沒有提起史欣。


    而事實證明。


    鄭謙也的確沒有猜錯。


    他們很快就到了張嶽和史欣訂婚的酒店。


    酒店門口。


    一個和張嶽長的有幾分相像,頭發花白的中年人,和一個衣著樸素,臉上有著好幾道皺紋的中年婦女,正站在門口迎接往來賓客,臉上堆滿了笑容。


    “爸,媽,這是我高中同學鄭謙,你應該聽說過!”張嶽走了過來,介紹道。


    轉頭,他又對鄭謙道,“這是我爸媽!”


    “叔叔阿姨!”鄭謙客氣的開口。


    張建國神色一慌,他自然是知道鄭謙的。


    畢竟他也是白陽鎮人,鄭謙之前可是白陽鎮的鎮長啊。


    “鄭鎮長,你好……”張建國伸出手,有些拘謹的道。


    隻是他手還沒伸出去,旁邊的吳連英就瞪了一眼張建國,壓低聲音道,“老頭子,你糊塗了?怎麽哪壺不開你提哪壺呢,他已經不是鎮長了啊!”


    張建國這才一愣,像是才想起來似的,老臉上滿是尷尬,伸出去的手,也頓時僵在了空中。


    這一幕,被鄭謙看在眼裏。


    但他卻毫不在意,笑嗬嗬的伸手跟張建國一握。


    “張叔叔,你就喊我小鄭就行了!”鄭謙道。


    張建國這才反應過來,急忙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麽。


    這時候。


    酒店裏麵走出來一個中年人,穿著一身名牌,眼睛似是長在了頭頂上似的。


    他衝著張嶽嚷嚷道,“張嶽,讓你去辦個事兒,怎麽這麽墨跡啊?這會兒才剛到,訂婚宴都快開始了,你還想不想跟我們家小欣結婚了,這麽重要的事兒,你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像什麽樣子?”


    “不好意思,爸,剛剛來的路上,見到了一個同學,所以晚了點!”張嶽陪笑著道。


    中年人,是史欣的父親史大民。


    “什麽同學啊?”史大民眼皮子一耷拉,這才看向鄭謙。


    張嶽剛要上前介紹。


    身穿白色長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史欣忽然走了過來。


    嘴裏帶著三分嘲弄,三分譏笑,還有四分幸災樂禍的語氣道,“喲,原來是張嶽的那個鎮長的同學啊?我們可真是失禮了!”


    史欣看著鄭謙,毫不掩飾眼中的不爽。


    她可記得。


    那天在縣醫院的時候。


    鄭謙明明白白的跟她說了,要是她想讓自己的弟弟史航文進入縣一中讀書,就讓她把施加在張嶽身上的所作所為,在自己的身上來一次。


    無非就是幾個大嘴巴子罷了。


    史欣一下子火了。


    最後還是張嶽的懇求之下,鄭謙才作罷,仍舊讓縣教育局的局長彭學明答應了史航文去縣一中讀書。


    隻是,鄭謙有些不明白。


    這史欣哪來的底氣,在這裏跟自己這麽說話的?


    鄭謙眯著眼看向史欣,嘴裏沒說什麽。


    張嶽一看氣氛不對,急忙打著圓場。


    “那個,小欣,爸,客人來的差不多了,我們先落座吧,再這樣繼續等著,也不太好!”張嶽道。


    “哼!”


    史欣冷哼一聲,看向張嶽的時候,眼神中滿是厭惡,然後轉身踩著高跟鞋就往酒店裏麵走去。


    史大民也隻是看了一眼鄭謙,便離開了。


    “張嶽,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鄭謙這時候看向張嶽,嘴裏問道。


    張嶽一邊領著鄭謙往裏走,一邊道,“鄭謙,怪我沒有提前跟你說,我知道,你在白陽鎮的鎮長職務被雙開了,然後調到了外地當一個辦事員,這對你而言,是一個打擊,我不想在你的傷口上撒鹽……”


    “什麽?”


    鄭謙看著張嶽,卻沒有解釋,而是進一步的問道,“張嶽,你這個是聽誰說的啊?”


    張嶽道,“鄭謙,你上次不是幫了我小舅子去縣一中讀書嗎?他之前是考試作弊了,結果,去了縣一中還沒半個月,就因為跟同學打架,最後被開除了!”


    “後麵,史欣讓我再去找你幫忙給縣教育局的彭局長說說,再給小文一個機會!”


    “可那時候,你正因為縣招商考察團的事兒而被雙開了!”


    鄭謙沉默了。


    那時候,雙開的消息,的確鬧得挺大的。


    張嶽他們知道,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後來,我們就沒去找你,我打算直接去教育局找彭局長,請他幫幫忙!”


    “但那時候,彭局長不在,我就找了教育局的副局長,他說,你完蛋了……”


    “教育局副局長?是誰?”鄭謙的眉頭一皺,問道。


    張嶽想了想,然後道,“好像是叫……劉成功!”


    “對,就是這個名字!”


    鄭謙瞬間恍然了。


    他現在算是明白了,那史欣怎麽有底氣,敢這麽跟自己說話了。


    原來,她以為自己鎮長被雙開了,這會兒調到了外地當了一個辦事員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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