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謙看向盧金陽,他並不認識對方。


    但這並不妨礙盧金陽認識他啊!


    之前,寧興村的白龍坳,高江軍家裏的祖墳被刨了。


    周誌正帶人過去處理,其中負責看守祖墳現場的,就是聯防大隊的隊長盧金陽。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


    這個年輕的鎮長,就那麽往墳坑旁邊一蹲,扒拉了幾下泥土,立刻就找出了兇手。


    那一幕,讓盧金陽震驚的不行,打心底的對這個年輕的鎮長,佩服的五體投地。


    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


    張彪斷了一根手指,哼哧哼哧的迴來喊上自己去抓人。


    結果,這要抓的人,竟然就是新鎮長!


    這不是胡鬧嗎?


    “我是盧金陽,白陽鎮派出所聯防大隊的隊長,之前在白龍坳的時候,周所長帶我過去的……”盧金陽急忙道。


    鄭謙微微頷首,“那行,既然你在這裏,我就不打算讓周所長過來了!”


    盧金陽吐出一口氣,然後扭頭衝著幾乎嚇傻了的張彪喊道,“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滾過來!”


    張彪這才如夢初醒,身體一哆嗦,連滾帶爬的趕了過來。


    “鎮長……我,我真不知道是您,早知道是您,那酒,我說什麽也不會要的啊!”張彪討饒似的開口。


    鄭謙眼皮一耷拉,“這麽說,今天要在這裏阻止你的,不是我,你不僅要帶走那瓶酒,更還要抓走那個人了?”


    “不……不敢,我真的不敢!”張彪嚇得臉色煞白。


    “你在這家羊肉粉館吃了幾頓?”鄭謙冷冷問道。


    “三……不,四頓!”張彪道。


    “他胡說!”


    小果果趴在江似雪的肩上,她雖然不懂什麽是鎮長,但是她卻看得出來,原本兇神惡煞的張彪,在鄭謙麵前一點也囂張不起來了。


    所以,她也敢睜開眼睛了,聽到張彪的話後,她忍不住糾正道,“大哥哥,那個黑臉叔叔吃了五頓,還有七個大羊腿!”


    張彪一張臉,簡直要哭了。


    鄭謙點頭,看向陳翠蘭,“老板娘,一共多少錢?”


    陳翠蘭傻了似的,這才迴過神來,“一……一共七百五十八塊錢!”


    “我給!”


    張彪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急忙翻兜,磕磕絆絆才摸出來八百塊錢。


    “不……不用找了!”張彪遞給陳翠蘭。


    但江似雪已經拿著零錢遞了過來。


    “接著吧!”鄭謙對張彪道。


    張彪這才收了起來。


    “行,這吃飯的事兒,算是解決了,那就繼續來聊聊江浩生打人的事兒吧!”鄭謙道。


    張彪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但還是道,“鄭鎮長,您……您問!”


    “江浩生打的鎮醫院的醫生,是誰?聯係電話多少?”鄭謙直接問道。


    “他叫孫成林,是鎮醫院的內科的,聯係電話我……我不知道!”張彪道。


    鄭謙看了他一眼。


    然後拿出手機,撥通了楊明書的電話。


    “楊院長,鎮醫院內科,有叫孫成林的醫生嗎?對,就十多天前,被患者打傷了鼻梁骨的那個……”


    楊明書道,“是有這麽迴事兒,可是孫醫生跟我說,他已經和患者家屬和解了啊,收了對方一萬塊錢的賠償金!”


    鄭謙拿起手機,打開了外放。


    陳翠蘭和江似雪,聽得一清二楚。


    “張彪,你可是從江家拿走了三萬多,孫醫生隻收到一萬塊錢,這是什麽意思?多出來的兩萬呢?”鄭謙問道。


    張彪身子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他其實是知道孫成林的電話的,之所以推脫不知道,就是想拖延時間。


    隻要他先一步找到孫成林,然後和對方串通好,這事兒也就能瞞天過海了。


    可他怎麽都沒想到,鄭謙竟然知道楊明書的電話,直接打了過去。


    這事兒,一下子露餡了。


    “我……我上個月打牌輸了錢,那……那兩萬塊錢,拿去填補窟窿了!”張彪硬著頭皮道。


    鄭謙冷笑著,“張彪,你真的很不錯啊,入黨的時候,口口聲聲說的是,要做人民的公仆,現在,卻是趴在人民群眾身上吸血的螞蟥!”


    張彪滿臉灰黑之色,癱倒在地。


    “行了,盧金陽,你找周誌正,我給他一天時間,今天下午下班之前,我要看到關於張彪同誌的處理結果!”


    鄭謙揮手,讓盧金陽帶著張彪離開。


    “是……”盧金陽急忙照做。


    張彪這時候徹底慌了。


    一把鼻涕一把淚,掙紮著,哭訴著,“鄭鎮長,我真的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我一定把那兩萬多塊錢,還給江家,就算我借的,成嗎?”


    鄭謙看都沒看。


    做錯了事兒,哪能隻認錯?


    不然,這世界,要法律幹什麽?


    警車遠去。


    陳翠蘭和江似雪表情異樣的看著鄭謙,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噗通!


    陳翠蘭忽然雙膝一軟,直接跪在了鄭謙麵前。


    “鄭鎮長,先前是老婆子眼瞎,沒認出來您,才……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陳翠蘭匍匐在地上,滿臉惶恐。


    區區一個聯防副隊長張彪,就把她們一家折騰的夠慘了。


    要是鄭謙這個鎮長記恨上他們,那他們還有活路嗎?


    鄭謙急忙上前,將陳翠蘭攙扶了起來。


    “老板娘,你這說的什麽話,你又沒有頂撞我,快起來吧!”


    陳翠蘭滿臉惶恐,戰戰兢兢。


    “這樣吧,我也會點醫術,再加上,你們不是一直沒見到被江浩生打傷的孫醫生本人嗎?我們一起去一趟鎮醫院,把這事兒給解決了,我也給江老板看看!”鄭謙道。


    陳翠蘭和江似雪兩人對視一眼,她們也是第一次知道,這位新鎮長,居然還會醫術。


    不過,在他們看來,可能隻是新鎮長的愛好而已,也沒有多說什麽。


    江似雪關了鋪子,幾人一起到了鎮醫院。


    在楊明書的辦公室裏,他們見到了孫成林。


    鄭謙表明了來意,孫成林也愣了。


    “那張彪,當初可不是這麽跟我說的啊,他說他已經告知了你們江家啊!”孫成林道,“我還手寫了一份諒解書,讓他交給你們的!”


    江似雪和陳翠蘭這才知道被張彪騙的多苦啊。


    鄭謙又說起江浩生的父親江桂勇的病情的事兒。


    楊明書道,“鄭鎮長,這事兒,我們後來查了,風濕性心髒病比較棘手,再加上當時江桂勇的病情危急,我們搶救時用了一些進口藥!”


    “再加上,江桂勇的戶口不在白陽鎮,他沒買醫保,所以費用上會貴不少,隻是那時候孫醫生性子衝,加上江浩生脾氣也上來了,兩人一言不合才大打出手,造成了後麵的誤會!”


    楊明書說著,他還主動將江桂勇的住院治療費用清單,全都拿了出來,給了陳翠蘭和江似雪看。


    母女倆也認同這份清單,無話可說。


    誤會總算是解除了。


    “鄭……鎮長,那我哥什麽時候能出來啊?”江似雪看向鄭謙。


    “下午就能吧,等周所長辦完了張彪的事兒,他就能放了!”鄭謙道。


    說完。


    鄭謙又看向孫成林,“江桂勇目前的情況怎麽樣?”


    孫成林是江桂勇的主治醫生,情況什麽的,最為了解。


    他搖了搖頭,“情況……不太好,我們用了一些藥,但效果很有限!”


    鄭謙眉頭一皺,“可以帶我去看看嗎?”


    孫成林一愣,而後麵色大喜,“當然可以!”


    他早就聽說這位新鎮長的醫術厲害,連那麽厲害的朗克醫療團隊的人,都被拿捏的服服帖帖的。


    能去看鄭鎮長出手治病,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學習機會啊!


    看到孫成林恭敬的領著鄭謙趕往病房。


    陳翠蘭和江似雪又迷糊了。


    這新鎮長,難道真的是醫生嗎?


    她們還以為鄭謙先前隻是說著玩的,沒想到真去看病了。


    不一會兒,幾人就到了病房。


    江桂勇躺在病床上,身體還有些浮腫。


    鄭謙坐了過去,給江桂勇把了脈。


    又檢查了一下對方腫脹的雙腿。


    輕輕按了按,會出現明顯的凹陷,一時半會兒,難以起來。


    在鄭謙看診的時候,白陽鎮醫院,不少的閑來無事的醫生得知消息,紛紛趕了過來,一起湧進病房,想要觀摩學習一番。


    甚至陳翠蘭和江似雪看到,那些圍觀學習的人群裏麵還有老外,手裏還拿著紙筆,滿臉認真的模樣。


    母女倆緊張的簡直說不出話來。


    看向鄭謙的時候,眼神徹底變了——新鎮長,這麽厲害的嗎?


    鄭謙沉吟片刻,這才起身。


    “病人,並非是風濕性心髒病!”


    鄭謙此話一出,孫成林的臉,頓時臊得慌,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畢竟是主治醫生,居然連最基礎的斷症都錯了!


    鄭謙看向孫成林,嘴裏道,“孫醫生,你倒也不必內疚,這個病症和風濕性心髒病的症狀還是很像的,除非你之前見過,不然很容易弄混!”


    鄭謙頓了頓,道,“病人的症狀是陽虛導致的清陽不升,他的六脈細沉,兩腳從下而上,水腫到膝蓋位置,此乃水濕之氣聚於下,乃是因為脾陽不足導致的,而脾陽不足,導致的濕氣凝聚,又會引發全身關節疼痛!”


    “我這有一方,隻需一劑,病人今日就可下床走路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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