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不哭,讓我看看,馬上就不疼了!”他一腳又向李宋洋踹去,可憐李宋洋一邊要避開上官暮秋的腳,一邊手還要死死的摁著那塊布。


    上官暮秋打掉李宋洋的手,小心翼翼的拿開那塊布,看著又流出血的傷口:“還好還好,不是很深,真是嚇死我了!”


    陳富貴在上官暮秋的身後一直翻著白眼:“好你個上官暮秋,竟然敢踹我……”


    上官暮秋理都沒有理他,隻是打開藥箱,一樣一樣的把需要用到東西拿出來:“宋洋,準備紙筆記一下,我開個補血益氣的藥方,抓了藥叫二胖去煎了!待會還要迴去配點生肌祛疤的藥膏,大小姐可還沒有成親呢!這女子的脖子上可不能留疤!”


    洛晚昔的情緒總算平定了下來,心情也平複的差不多了,隻是眼淚汪汪的看著上官暮秋:“我不要呆在這裏了,我害怕,我要去蘭香院!”


    陳富貴立刻急了:“大小姐你在說什麽胡話!蘭香院更危險!你放心,我以後讓宋洋寸步不離的保護你!他的身手最好!”


    上官暮秋冷哼了一聲:“算了吧!不過蘭香院的確是危險,大小姐你不適合去那裏,還是去我的暮秋醫館吧!”


    陳富貴更急了:“上官暮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大人雖然是說過以後有女兒就讓她嫁給你,但是大小姐可不是大人的女兒!”


    上官暮秋麵色一紅,爭辯道:“你這個人思想怎麽這麽齷齪?我隻是覺得我能更好的保護大小姐而已!”


    陳富貴冷哼一聲:“今天這事隻是個意外,要算起來,隻有這裏最安全!”


    陳富貴又安慰洛晚昔:“大小姐,你要想啊,京城裏除了皇宮,就隻有這裏最安全。”


    上官暮秋嗤了一聲:“是啊,真是太安全了,大小姐差點連命都丟了!”


    陳富貴老臉漲的通紅:“我說了,這次是個意外……”


    見兩個人吵得不可開交,李宋洋隻好出來打圓場:“上官大夫,大小姐是絕對不能離開開門迎客的,你放心好了,以後大小姐身邊一定會有人隨侍左右的,不會再出現這種情況的!”


    上官暮秋恨恨的看了陳富貴一眼,不再說話。


    他其實也隻懂得一點皮毛功夫,洛晚昔呆在這裏的確比呆在他那裏安全。


    見洛晚昔還在抽抽噎噎,陳富貴隻得坐在她的床邊,輕聲的安慰:“大小姐,不用怕了,以後哪怕是暴露我的身份,我也要保護你的安全。”


    “貴叔。”洛晚昔繼續哼哼,“剛剛我是開玩笑的,我隻是覺得疼。”


    上官暮秋黑著臉,給洛晚昔上藥。


    遣了李宋洋去抓藥,上官暮秋把陳富貴揪到了門外。


    “陳掌櫃,這次究竟是怎麽迴事?怎麽會有人來殺大小姐?難道是大小姐的身份曝光了?”


    陳富貴歎了口氣,隻得把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告訴了上官暮秋。


    聽完了經過的上官暮秋也頗為無奈:“大小姐這次真是受了無妄之災!你們也要吸取教訓,大小姐本身就愛惹是生非……”


    “你才愛惹是生非!”陳富貴差點沒跳起來,“大小姐可是賢良淑德……”


    渾然忘記了前不久他還說洛晚昔喜歡搗亂。


    上官暮秋的嘴角抽了抽:“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陳富貴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歎了口氣:“暮秋,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成親了。大人到現在都沒有成親,怕是不會再成親了,大小姐也不是大人的子嗣,所以你也別打大小姐的主意了。”


    上官暮秋不自然的笑了笑:“陳掌櫃你也說的太難聽了,我隻是把大小姐當做小師妹看待。她是師傅的繼承人,我又豈可高攀。”


    陳富貴無奈的歎口氣,拍了拍上官暮秋的肩,下樓了。


    上官暮秋也迴頭看了一眼精致的雕花木門,心中也不知做何想法,竟然就這樣站在了門口。


    陳富貴下樓,就看到店裏的人已經全迴來了,俱都一臉嚴肅的站在櫃台前,倒讓客人們有些不安。


    李宋洋已經跟著上官暮秋的藥童去抓藥了,陳富貴對著盧彥點點頭,“盧彥先顧著櫃台,一護就先累著點,其餘的人跟我去後院賬房。”


    白璃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跑到樓上的時候,隻看到地上躺著一個人,連縮在窗戶下的洛晚昔都沒注意到就被盧彥帶下樓了,現在一臉狐疑的看著陳富貴的背影,隻好詢問盧彥:“到底怎麽了?”


    盧彥憨厚的一笑:“沒事,一會你問貴叔好了。”


    “洛姐姐呢?”


    盧彥臉上的笑更憨厚了,隻是怎麽看怎麽覺得詭異:“大小姐沒事,以後也會沒事,現在應該在睡覺吧!”


    白璃大惑:“現在可是駱東揚跟趙雪霖鬥到最精彩的時候,她還睡得著?不對,你們肯定有事瞞著我。”


    “也沒有什麽可瞞你的,待會你問貴叔便是。”


    白璃撇撇嘴,把帕子往肩上一搭,便竄到門後去候著了。


    陳富貴坐在椅子上,一臉威嚴的看著周圍站著的一圈人:“事情你們都清楚了,現在那個葉冠文的屍體還躺在樓上,這個問題倒是不大,隻是大小姐受了不小的驚嚇,脖子上也受了傷。”


    王二胖渾身冒著殺氣:“那個家夥究竟是誰家的少爺,老子去滅了他滿門!”


    小周也想了起來:“雖說他是什麽玉山門的人,但是據我所知,這個玉山門早在十多年前就沒落了,他怕隻是最後一個傳人了!倒是那天他口口聲聲的稱自己為‘本少爺’,怕真是出自什麽豪門。”


    秦叔比較穩健,拍了拍王二胖的肩:“這個慢慢查便是,現在主要是大小姐的問題。”


    陳富貴點點頭:“這個是首先便要解決的。大小姐手無縛雞之力,她本來也隻想是呆在這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如今出了這樣的事……那個狗屁真他媽的該下十八層地獄!”


    所有人都忽視了,其實是他們的大小姐敲詐別人在先,但是所有人都覺得洛晚昔這樣做沒什麽不對。


    大小姐本來就是貪財摳門的人嘛!


    你看那個展江河,不是就沒說什麽嗎?那之後不久就拿了銀子來。


    這個人,始終是要講理的,終究是展江河和葉冠文理虧在先的。


    開門迎客外麵的牆上寫的“損壞東西、十倍賠償”又不單單是給京城的野狗看的。


    “所以我們必須要保證大小姐的安全。”陳富貴想了想,“二胖你們三個和我都不方便出麵,小劉你們四個和張承你們仨,大小姐在大廳便罷,若是出門,一定要跟去一個。晚上就由我們四個挨個值班,大小姐一個人住在二樓,想想就覺得危險。”


    陳富貴想了想,又開口囑咐:“待會你們多去做些好吃的,大小姐受了驚嚇,怕是沒什麽胃口,必然會有些挑剔,你們便事先備好那些吧!”


    李宋洋推開門,一提手裏的一串紙包,“來個人煎藥,左手的益氣補血,三碗水煎成一碗,右手的壓驚提神,小火慢熬。”


    “你去叫上官暮秋下來熬!”陳富貴沒好氣的說,“那個家夥一個人在樓上,我才不放心!”


    張叔笑著接過李宋洋左手的紙包:“小楊,你去打點井水來先泡藥,小吳,你去庫房取一個新的砂鍋,這個藥我來熬便是,前些年我也給李大哥和盧大哥熬過藥的。”


    陳富貴仍舊有些坐不住,“我還是上樓去看著大小姐,上官暮秋那家夥,連我都敢踹,也不知道會對大小姐做出何等的禽獸行徑……”


    賬房裏的人俱都一臉無奈的聽他中傷上官暮秋。


    秦叔拍了拍李宋洋的肩:“小輩裏麵你年紀最大,也最穩重,大小姐雖然比你大出了兩歲有餘,但心性還是個孩子,而且平日也不敢在你麵前太放肆。今天她過度驚嚇之下雖然讓你殺了那個葉冠文,但之後想起來難免會心有芥蒂。人是你殺的,你還是呆在大小姐身邊好好寬慰寬慰她。”


    王二胖也點點頭:“大小姐怕是第一次殺人,現在可能覺得沒有什麽,以後怕是會做噩夢。倒是宋洋你,手上染了血,還是這麽平靜啊,有老李的八分風範了!”


    李宋洋翻了個白眼:“你們就得了吧,還不是怕一會大小姐會鬧,會心疼那個包間,會沒有胃口嫌這嫌那。怕也是擔心上官大夫把掌櫃的氣死,怕掌櫃的把上官大夫打死。說的好聽,什麽我最穩重,什麽大小姐最怕我,還不是你們想拿我去當馬前卒。”


    王二胖和秦叔幹笑了兩聲,提腳在李宋洋屁股上踹了一腳:“還不快滾上去!小心讓張承往你嘴裏塞臭襪子!”


    上次張承作案未遂,半夜裏被李宋洋揍了個半死,若不是睡得最死的盧彥醒過來,張承怕是要被李宋洋扔進糞坑裏。


    “他敢再塞,我就敢再扔!”李宋洋惡狠狠的瞪了張承一眼。


    張承無辜的聳聳肩,指了指頭頂:“我隻是給大小姐報仇罷了!”


    李宋洋上樓推開門,果然看到陳富貴已經舉起了手,一臉兇惡的想要把上官暮秋斃於掌下。


    而上官暮秋則梗著脖子,一副有本事你就打下來的樣子。


    洛晚昔靠在床頭,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


    李宋洋不由得暗自埋怨,你們這兩個家夥想要做大戲逗大小姐開心,好歹也要顧及一下不是?大小姐一笑就會扯動傷口,到時候又是一陣鬼哭狼嚎。


    見到李宋洋進來,洛晚昔眼睛一亮:“宋洋,外麵怎麽樣了?”


    “外麵?”李宋洋略一怔,便立刻反應過來,“現在正在休息,兩人勢均力敵,估計待會便又要開始了。”


    “大小姐,你怎麽還有心情關心那些有的沒的!”陳富貴一臉埋怨。


    洛晚昔微微一笑:“如果駱東揚真的輸了怎麽辦?張叔可就要去駱家一年了。”


    “就讓他去唄!”上官暮秋撇撇嘴,“正好潛伏進去多收集些駱家的消息。”


    陳富貴一下子又上火了:“老張走了,你來店裏做廚子啊?難道要你用那些砒霜來藥人啊!”


    他就是忍不住要跟上官暮秋抬杠,一點也不顧忌自己長輩的麵子。


    陳富貴今年四十四,比上官暮秋大了整整十六歲,如果成親早點的,都能生出一個上官暮秋了。


    一想到上官慕白暗地裏打著大小姐的主意,他的火氣就滋溜滋溜的往上冒。


    若是大小姐真要嫁人,他甚至寧願對方是沈守鶴。


    上官暮秋的口齒靈活,從小就喜歡跟陳富貴鬥嘴,此刻立刻反唇相譏:“砒霜藥人?那是藥耗子的!我的砒霜吃了隻會救命!不過你若是想要做耗子,我樂得往你碗裏倒個一斤半斤的!”


    上官暮秋的確是記掛著師傅說過的話,所以才一直都沒有成親,洛晚昔剛到京城的時候,張承有來傳過消息,他也以為洛晚昔是師傅的女兒,沒想到洛晚昔甚至連師傅的徒弟都不是。


    後來知道師傅一直未婚,失望之下,倒也真正的關注起洛晚昔了。


    洛晚昔慢慢的坐直,眉頭微微的皺了皺:“這樣,宋洋,你馬上去外麵,跟趙雪霖說我受傷了……貴叔,葉冠文的屍體處理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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