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甘雨的迴答,陳錫已經早有預料,但還是覺得很麻煩,畢竟都幾千歲的人了,意誌絕對足夠堅定。


    當然,最重要的是,陳錫的蠱惑迴音對她起不了太大作用,甚至她本人也還在抗拒這個結果。


    “我能問問是為什麽嗎?”


    “嗯。”


    甘雨看著陳錫一點氣都沒有生,且依舊帶著溫暖的笑容,悄悄鬆了口氣。


    “來到璃月工作,雖然起因是和帝君的契約,但這麽多年下來,我早就把它當做自己的孩子了。”


    “這個國度的一磚一瓦,是我看著一塊塊碼上去的,而每一棟房子,每一條道路的規劃,也都有我的手筆。


    如果讓我就這麽離開,我放不下。”


    甘雨伸手劃過桌麵,就連這個月海亭的最終設計圖,也是由她過目之後才建成的,她怎麽能就這樣將它棄之而不顧呢?


    “可是,我也沒叫你離開這座城市,隻是叫你離開這個崗位,想為璃月出力,可以在經濟、科技、民生、文化等方麵發展,為什麽一定要死磕政治呢?


    而且這幫家夥個個都狡猾如狐,你這麽溫婉含蓄,鬥得過人家嗎?你天天這麽多活,還能是天上掉下來的?


    還不是他們不幹事通通甩給你,美名其曰需要甘雨前輩的意見,實在就是自己懶得想,也不想背責,等到時候出問題了,就說這是甘雨前輩的意見,知道的是同夥不說話,不知道的也不敢來問你這個老資曆,隻敢在心裏暗自腹誹,給你造成負麵的影響。”


    璃月的動人聽到陳錫說甘雨溫婉含蓄,嘴角都是一抽。


    甘雨前輩對那些投機打靶的不懷好意分子,那手段可是叫一個伶俐,出手就是必死。


    而且甘雨要是沒點手段,哪怕資曆再老,也不會讓璃月的眾多精英服氣。


    原來這位仙君對自己的徒弟有這麽多濾鏡啊,難怪了。


    不過聽到後麵陳錫說他們沒用,他們也立馬反駁道:


    “我們之前也提議過讓甘雨前輩減負,但她自己不同意,堅持要批注每一個項目...”


    “那還不是你們太沒用了,讓人看不下去了,甘雨才出手的嗎?因為她不允許自己的心血被人糟蹋,要是你們每次都能拿出讓人滿意的答案,甘雨還會每一份文件都批注嗎?最多隻是過目一遍,便放心的交給你們了,你猜猜是誰讓她不放心,非要在每一份都寫上自己的意見?”


    陳錫的質問讓一些平時習慣摸魚的家夥一陣心慌,甘雨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不然以陳錫的氣勢真的要丟工作了。


    “我沒有不放心,我隻是...習慣而已,畢竟幾千年來都這麽來了。”


    “你還好意思說!幾千年來,這璃月的政治機構一點完善都沒有,依舊是建國之初的那老一套,唯獨新出的便隻有一些邊邊角角、無關大雅的地方,我看都是你縱容的!你太慣著他們了。”


    甘雨:“……那我更要留在璃月,爭取改變這個落後的行政機構!”


    甘雨這才發現,相比最初的政治結構,現在一點改變都沒有。


    而陳錫這個說法,相當於說她沒有給璃月帶來好的改變,隻會用自己的能力強行轉移一切,將璃月變成離不開自己的樣子。


    明明自己的想法不是那樣的...


    ……


    “真的不和我走?”


    陳錫開始下最後的通關公碟,甘雨再不答應他就要來狠的了。


    “不!就跟你所想的一樣,璃月沒我不行,應該再多給它些時間。”


    甘雨朝著陳錫瞪大了雙眼,想用眼神讓他承認。


    “?璃月有你沒你我不知道行不行,但想要更大的變革,沒有你,是勢在必行的!正所謂不破不立,你的離開雖然會亂一陣子,但扛過去之後,它自然會恢複成所有人想要的樣子。


    這幫家夥雖然年輕了點,但能當上璃月七星,能力肯定是有的。到時候你的離開,缺啥補啥,無論是增添人手,這更換換新的內務處理方式,抑或是他們親自上,從間接處理改為直接處理,這都可以解決辦法,沒有什麽是不能解決的,隻取決於他們是否想去解決,是否付出代價去解決而已。”


    陳錫也將自己的腦袋頂上去,正在和甘雨進行額頭頂額頭的鬥氣狀態。


    “……好,之前我說服你是為了先禮後兵,現在禮已經說完了,該出兵了。”


    被甘雨的強大力氣給頂了迴來,陳錫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


    “…你還想怎麽樣?”


    甘雨心裏突然有不妙的預感,下意識的往後退一步。


    自己這個便宜師傅確實很能說,他該不會打算以師傅的名義直接綁走自己吧?那自己等下反抗還是不反抗?


    “哼!想什麽呢?哪怕再生氣,要動手也不會對著你們動手,自家人吵吵鬧鬧就行了,動手像個什麽樣子?說出兵,那自然出兵的對象是……”


    陳錫將惡狠狠的目光看向正在旁邊看家庭鬧劇的璃月眾人身上,陳錫那古怪又兇狠的眼神讓他們下意識的抖了一個激靈。


    “煙緋,我記得璃月好像是有老年人退休的相關法案是吧?年限是多少來著?”


    “……65歲!”


    煙緋剛才為了分析局勢給陳錫提供情報,小腦袋瓜已經開始瘋狂運轉,現在聽到實質性問話,下意識的在心裏迴了一句,然後才反應過來,嘴上還要說一遍。


    “65歲?那甘雨看來是大大的超過了年限啊,煙緋,到時候準備幫我進行法律訴訟,我就要告這個總務司,揪著人不放,不讓適齡老年人退休!”


    “是!”


    眾人聽到陳錫居然走法律的程序還心中一喜,想搞些蒙騙老人的小動作,但一想到這個訴訟是由煙緋提起,頓時直冒冷汗。


    這一個不小心,怕是全家老小都給合法送進去了,畢竟璃月七星也是要遵守法律的,甘雨確實遠遠的超過了退休年齡,如果眼前這位仙君真要起訴,那可真是沒法辦了。


    “不想吃官司的話,就趕緊讓甘雨告老還鄉,別說什麽甘雨資曆比你們老,官大一級壓死人,你們現在就是她的上司,絕對有這個權利!”


    陳錫感受著一片低迷的情緒,心裏很是滿意,這幫家夥,不把火燒到他們身上,就不知道跳腳,到時候讓他們也吃吃苦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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