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豆腐西施(1)


    季陵的夫人是一個製琴匠人的女兒。喚名華音。


    而季陵身上的名琴焚蕉琴便是華音父親的遺作。


    華音幼年喪母,父親更是癡迷製作名琴,有時會上山數日,把華音一人丟給鄰居嬸子。


    所以華音早早懂事,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還在鄰居李嬸子的豆腐攤裏幫忙。


    華音豆腐磨的好,人又溫婉善良,待人親切,長得又美。附近的人稱華音為“豆腐西施”也就傳開了。


    季陵是被華音用一碗豆腐腦給救活的。


    季陵暈倒在李嬸子的豆腐攤前好心碰上了華音,這才不至於因為一周沒進食而餓死。


    為了報答華音和李嬸,季陵決定在豆腐攤幫忙,力氣活全包攬。一來二去的,兩人之間摩擦出火花來。


    眼裏眉間都是愛意。


    那時,季陵帶著把破舊的古琴,偶爾也彈彈。華音發現了琴弦斷了,便請季陵到她父親那修理。


    不過華父脾氣古怪,他有三個原則,不然他就不做,給多少銀子都不做。


    其一,每位來要求做琴的需要彈一彈,他滿意了才給做,並不一定要彈得多好,而要有愛護琴的心。


    其二,不上門去做。就算皇親國戚來請也不離開作坊。


    其三,日落時分不做。


    “爹爹,女兒求你一件事。”


    華音調皮地來到作坊內,手中正抱著季陵的琴。


    “誰的?”


    華父隻是看了華音一眼,冷淡地問了句,又埋頭對付他的琴。


    “是季哥哥的。弦被女兒弄斷了,所以女兒得負起責任來。”


    “哼。讓他自己來。”


    就算是親女兒,華父也沒打破自己的原則,季陵也覺得親自拜訪才顯得尊重,但第一次見華音的父親他還是挺緊張的。


    於是,第二天午後,季陵帶著兩瓶上好的女兒紅,來見未來的老丈人,但華父沒賣他的賬,而是讓他彈上一段。


    華父沒有對季陵的演奏做任何評價,不過,一周後,他收到了完好無缺的琴。


    季陵覺得應該可以提親了,便和華音商量找了華父,結果華父一聽說女兒要嫁給季陵立刻火冒三丈,媒婆也被他罵得灰頭土臉地走了。


    之後每次季陵登門都沒獲得華父的好臉色。華父還揚言要打斷他的狗腿。


    反正就是個極其難以相處的人。李嬸子說情也沒打動他。


    三個月後,華父破天荒地讓季陵去試琴,季陵二話不說就去了。


    好琴配上好琴師自然有絕佳的音色,然而華父不滿意。這月讀琴吸收天下至陰之氣,純陽的季陵演奏總少了個調調。


    華父知道他的這把琴需要配有女子般細膩柔情之人,顯然季陵並不是合適人選。


    煩躁的華父把月讀琴擱置一旁,並把季陵給打發走了。


    經過這些時間的相處,季陵已經摸清了華父的脾氣。華父是個極其專注的人。他便向華音表明要替華父準備些做琴的木材。


    華音嚷著要跟去。


    於是,神仙眷侶的他們便一同上山,相互扶持、相互照應,完全不覺得累。鳥兒歡唱、樹林陰翳,他們置身在大自然的懷抱中,享受著難得的愛情。


    季陵的堅持終於是打動了頑固的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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