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麵上的這場百船齊射演習是方紹臨時想出來的主意,為的便是在臨行之前向魯肅展示荊州軍團的實力,以軍事演習來警醒魯肅,如果再妄圖打荊州的主意,那麽,就等著再品嚐神威炮的滋味吧。


    江上的這出百炮齊射之景,不禁讓魯肅迴想起了當初的洞庭湖之戰,那驚心動魄的場麵。


    仿佛一瞬間,魯肅又迴到了那石雨紛飛的時刻,他眼睜睜的看著漫天而來的石彈,將自己引以為傲的巨艦,一艘艘的洞穿,一艘艘的摧毀,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那一場戰鬥,就連魯肅自己也險些喪命於神威炮之下,如今再見識到這恐怖的武器,如何能不叫他心驚肉跳。


    然而,作為一方統帥,又豈能輕易的在對手麵前顯示出畏懼之心,故是,魯肅的臉上隻瞬間閃過幾分畏懼之後,便很快恢複了淡然從容。


    “嗬嗬,雲長呀,你的這神威炮可真是了得,但不知道是怎麽製造的,不若分享給我東吳,那我們以之去攻打合肥堅城,必然是易如反掌了。”


    魯肅不但恢複了鎮靜,而且還想著法子想套神威炮的製作工藝。


    關羽豈能著他的道,便是撫髯而笑,道:“這神威炮嘛,乃是中正所造,子敬你想知道怎麽造,隻怕還得去問中正了。”


    關羽這是把包袱甩給了方紹,魯肅轉過頭來,以一種敬佩的目光望著方紹,道:“中正,想不到你還有這等能耐,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但不知這神威炮的製作之法,可否賜教呢。”


    如此軍事機密,方紹豈會傻到告訴他,嘿嘿的笑了一聲,便道:“這個嘛,紹其實也是從一個蜀中的老工匠那裏得來的,至於這製作的圖樣,其實還留在蜀中,子敬放心,改天我迴蜀之時,想辦法替子敬問一問便是了。”


    魯肅也隻是抱著試一試的心理才問的,眼下見他們如此推諉,便也隻好作罷。


    看著江上那徐徐下沉的鬥艦,魯肅心中暗忖:“他們這是在給我示威呢,不過這一趟從樊口而來,觀夏口至陸口一線的布防,確實比先前我東吳占領之時還要牢固,如今陸口又有重兵駐防,還有徐元直這樣的能人坐鎮,就算吳侯再舉兵而來,隻怕也沒好果子吃,更別說關羽還有神威炮這樣的利器,更是如虎添翼呀……”


    被示過威後,魯肅嗬嗬一笑,道:“雲長的軍威肅算是見識了,有你鎮守荊州,諒那曹艸也不敢南窺,如此的話,我東吳西線便無後顧之憂,自可傾力去攻取淮泗了。”


    魯肅的話,算是表了一個態,關羽便是心滿意足,遂又舉起杯來,豪然道:“能與子敬這樣識大局的人結盟,真是痛快呀。天色不早,咱們飲過此杯,好送子敬等東歸。”


    魯肅亦舉杯豪然道:“好,就滿飲此杯,祝我兩家合好,共滅曹賊!”


    於是,在場的諸眾盡皆舉杯共祝,這送別之宴,便在和諧的氣氛下結束。


    先是送走了魯肅一行,接著又送走了孫尚香,陸口城的喜慶氣氛結束。三天之後,在經過數番商議之後,諸人皆散,按照事先之計劃各自行事,準備北伐之事。


    此番北伐的首要目標,自然便是曾經的荊州治所,襄陽。


    如果說江陵關乎荊州之安危,夏口關乎南郡之安危的話,那麽襄陽,不僅僅關乎整個荊州的安危,更關係到整個天下的大局。


    這襄陽地處南陽盆地南部,通過漢水與長江,東連吳會,西通巴蜀。而由南陽盆地,可以北出中原,可以西入關中,還可經漢中而聯絡隴西,而作為南陽盆地南大門的襄陽,其戰略意義自是不言而喻。


    而今襄陽為曹艸所據,則相當於漢水上遊之勢盡為曹艸所得,南郡、江夏等荊州腹地,盡皆暴露在曹艸的兵鋒之下。若能奪取襄陽,則可依托漢水作為荊州北部的防線,在擁有水軍優勢的情況下,荊州所受到的來自北麵的壓力將大為減輕,而且還將為江陵、夏口等地爭取到更為廣寬的戰略縱深。


    其實,就算沒有此番漢中局勢的影響,攻取襄陽,全據荊州,那也是滿足《隆中對》中主力出關隴,偏師攻宛洛的必備條件,所以,無論如何,攻取襄陽都是勢在必行。


    然而,一場戰爭的發動,事先的準備是必不可少的,就兵力而言,在陸口以及夏口提防東吳的近兩萬人馬是不可以動用的。其餘留守江陵、公安以及南四郡的兵馬,加起來也有兩萬餘眾,因此,此番北伐,關羽所能動用的兵力極限最多不到四萬。


    雖說這個數字,與《三國演義》中動不動就八十萬、七十萬的天文數字相比非常之遜色,但事實上卻是,這已經是一支可以用“規模龐大”來形容的大兵團,要知道,當年的赤壁之戰,曹艸真正用於赤壁戰場的,也就隻是七萬餘人而已。


    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四萬人的大軍在集結這時,身負督調糧賦的蔣琬已經開始有條不紊的從荊州各處糧倉轉運糧草。


    在諸葛亮入蜀後的這幾年當中,蔣琬一直作為荊州實質上的最高文官主持著糧賦刑名的政事,這位沉默寡言的荊襄名士,以其務實的作風,短短數年間,將荊州治理得頗見成效。


    四方的流民得以安撫,各郡荒蕪的田地得以重新開墾,而在方紹的建議下,蔣琬還在洞庭湖一帶大興屯田,不僅有效的解決了軍糧的供給,還使荊州囤積了可供數年之用的餘糧。而蔣琬的這些治理成果,便為此番的北伐,提供了充足的物資保障。


    關羽要發動的是一場堂堂正正的北伐,而非曆史之中,呂蒙襲荊州那樣的突襲戰,而發動這樣一場戰爭,必然要經過大規模的兵員調動及糧草運輸,盡管這一切都是在低調中進行,但深入荊州境內的曹魏細作,還是將相關的情報迅速的送往了宛城。


    曹艸征漢中之前,就對關羽方麵的威脅做了事先的安排,留大將曹仁坐鎮南陽郡治所宛城,一方麵應對來自東三郡的威脅,另一方麵可以在襄陽受到攻擊時,迅速的予以支援。


    當一封封的密報如雪片似的傳入宛城之後,一係列的情報都讓曹仁判定了關羽是準備趁著魏公西征之際,對襄陽下黑手了。


    如果襄陽失陷,則中原許洛之地,將直接暴露在關羽軍的威脅之下,襄陽的重要姓,曹仁豈會不知。於是,曹仁當機立斷,留一萬兵馬守宛城,自率兩萬精銳星夜奔赴荊州。


    五天之後,曹仁終於趕在關羽軍開拔之前提前趕至荊州,接下來他將麵臨的是這兩萬人馬如何布防的問題。


    襄陽經劉表時代經營十餘年,城池數度修高加厚,可謂天下堅城,而城中積糧足以支持數年,城中守將呂常乃是值得信賴的老將,再加上城中本就有五千精兵,如果他將大軍進駐襄陽的話,就算關羽來兵十萬,亦難以撼動。


    但關鍵的問題就在於,襄陽位於漢水南岸,而關羽又有水軍之利,可輕易的切斷漢水,將襄陽孤絕於漢水以南,切斷其與北方的聯係,如此一來,襄陽便等於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而關羽則可切斷漢水之後,率軍攻打城防較弱,兵力較少的樊城,倘若樊城被攻破,關羽便有了立足之地,以此為據點,從容的阻斷南陽而來的援軍,則襄陽便將陷入絕境。


    因此,在經過權衡之後,曹仁決定親率一萬七千餘眾,堅守漢水北岸與襄陽隔水相望的樊城,而隻給襄陽增加了三千的兵力。


    這樣布防的好處是可以確保樊城萬無一失,而襄陽依仗其堅城,亦可自守有餘,如此部署,則襄陽堅城便成為堅固的盾牌,樊城的優勢兵力便成了可以隨時攻擊關羽的利劍。


    如果關羽隻打襄陽,那麽北方的援兵便可隨時入駐樊城增援,隻需等到關羽在襄陽城下銳氣喪盡之時,樊城大軍一出,必勝;如果關羽繞過襄陽攻打樊城,則襄陽的曹軍可不斷襲擾關羽後翼和糧道,而樊城有優勢兵力又可確保樊城固若金湯,關羽攻城不下,糧道受擾,長此之下,也隻有退兵一途。


    當然,關羽還有第三條路可選,那就是分兵包圍襄陽,然後以主力攻樊城,如此這般雖看似穩妥,但必然需要大量的兵力,而曹仁據情報所得,關羽能夠調動的人馬也就三四萬而已,而自己在襄樊防守兵力就多達兩萬五千餘眾,僅以一倍的兵力便想同時圍攻兩座堅城,於兵法之道也說不通,以曹仁的自信,當然不信關羽有這等能耐。


    荊州水軍,關羽旗艦。


    船艙內,一場臨戰前的軍事會議正在招開,曹仁軍布防的情報已準確無誤的放在了眾人的案頭。


    關羽環視眾人,道:“諸位,曹仁將主力置於樊城,而以副將呂常守襄陽,我軍該怎麽個攻法,諸位有何高見?”


    馬良先道:“襄陽天下堅城,我軍一時難以攻克,不若分兵圍而不攻,而將軍親率主力集中攻打樊城,樊城一下,襄陽被切斷於漢水之南,自然不戰可下。”


    馬良所說的,便是曆史上關羽攻打襄陽之時的方案,對於這個方案,在場的眾人似乎也無異議。


    而這時,方紹卻站了出來,高聲道:“我倒以為,我軍應對樊城圍而不攻,集中主力先攻破襄陽再說。”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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