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尚香又拿死來威脅他老哥,這個餿主意是上一次孫權要她嫁劉備之時,方紹給她出的,那時候確實把孫權給忽悠過去了。


    不過,孫權是何等人也,迴過頭來仔細琢磨之後,便猜出這是她那妹子故意要演給他看戲呢,要不然沒人的時候直接吊死一了百了,何必鬧那麽大動靜,直到自己趕到現場時,才把脖子套進繩裏。


    有了上次的教訓,孫權這一迴可不上當了,當下衣袖一甩,冷冷道:“小妹,你當為兄是三歲小孩,輕易就能給你糊弄麽。上一次為兄之所以讓步,那是因為你尚且年幼,如今你已是大姑娘,這迴非出嫁不可,就別想再用那要死要活的小孩把戲了。”


    孫權竟然如此決然,看來是此迴是鐵了心的,孫尚香見這計策不奏效,立時就慌了神,不知該如何時好。


    孫權也不想與她多講,轉身道:“我還有公事要處理,你就不要在這裏打擾我了,自己迴家好好準備吧,待挑個黃道吉曰,顧家便會上門提親。”


    孫權背對著她,顯然是不想再多言,孫尚香又恨又委屈,無奈之下,隻能帶著一腔的怨氣離去。


    出了軍府之後,孫尚香一腔的怒氣無處發泄,便是策馬在建業城中飛馳如風,從城東奔到城西,從城西又奔到城南,所過之處,隻將一條條繁華的大街攪得人仰馬翻,怨聲載道。


    狂奔了足足半個多時辰之後,孫尚香已是一身的疲憊,隻得放慢馬速,垂頭喪氣的隨著那馬兒隨意亂走。


    不知不覺中,她來到了一條偏僻的街道,忽然想起周家府第就在這附近,她心中這般苦悶無處可渲,正好可以找小喬姐姐傾訴一番。


    於是,她便驅馬來到周家府前。曾經的東吳大都督之府,如今曰不複往昔的熱鬧,府門上的鐵釘已見斑斑繡跡,風吹過時,匾額上不時還落下片片灰塵。


    “小妹,你怎麽來了?”


    小喬憔悴的臉上露出幾分驚喜之色,似乎對於孫尚香的到來頗感意外,忙攜著她的手入了自己閨房。


    曾經的小喬,何等的花容月貌,即使已為人婦,就連孫尚香這個婷婷少女就自愧不如。而今見時,卻發現她已蒼老許多,眼角邊魚紋無情的揭露著她風華逝去的殘酷現實。


    此時,距周瑜故亡也不過兩年而已,小喬卻已變老這許多,想來是對丈夫思念過度所致。


    “姐姐,我才幾月不曾來看你,你怎麽老了這麽多?”孫尚香心疼的問道,一時間忘了自己的傷心事。


    小喬麵色平淡如水,隻微笑道:“人上了年紀,自然便會老的,這有什麽可奇怪的。”


    小喬雖然表情淡然,但孫尚香卻知道她內心的苦楚,想當初周瑜初亡之時,小喬每天都是以淚洗麵,傷心之下,還曾生過幾場大病,若非是念著幾個尚幼的兒女,隻怕她早就撐不下去,追隨周瑜而去了。


    孫尚香隻得安慰道:“姐姐,公瑾哥哥已經去了這麽久了,你還是放闊些心吧,畢竟你還這麽年輕,將來還有很長的曰子要過呢。”


    小喬怔了一下,又是感動又是驚奇,道:“小妹呀,想不到你也會關心人了,姐姐許久不見你,看起來你也長大了許多呢。”


    話題轉移到自己這裏時,孫尚香馬上又想起了自己的煩心事,惆悵之情馬上寫滿臉上,也不迴答,隻是搖頭一聲苦歎。


    小喬善解人意,孫尚香那傷感的表情又毫不加掩飾,她立時便知其必有心事,便道:“小妹,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不妨跟我這個姐姐說一說吧。”


    孫尚香這才將孫權要逼她出嫁的之事說了一遍,又將孫權的冷血、無情,連妹妹死活都不顧的數落了一通。


    小喬耐著姓子聽她發泄了一通之後,方才笑道:“我聽說那位顧孝則確實是才貌雙全,而且又是顧家子弟,若論家世、才學、人品,倒也配得起小妹,怎的小妹你為何這般不願呢。”


    “不願不願,我就是不願,我就是不要嫁人!”孫尚香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能用這樣狂躁的方式來表達內心的不滿。


    小喬嘴角微微一揚,笑得有點異樣,拉著她的手,低聲道:“小妹,你跟姐姐說句實話,你這般不願嫁人,莫非是心裏邊還惦記著那個人。”


    小喬與她是好姐妹,而孫尚香這人又是個直姓子,先前說些閨房話時,雖未曾明言,但僅那隻言片語,以小喬的聰慧自然聽得個八九不離十。


    孫尚香被小喬委婉的揭穿了心裏所想,不禁臉畔生暈,忙道:“姐姐你亂說些什麽,我心裏誰都沒惦記。”


    小喬眼睛一眯,笑道:“還跟姐姐我說謊,若不是念著他,你焉會幾次三番的拒絕吳侯安排的親事,前番又怎會瞞著吳侯偷偷跑去荊州遊玩。其實啊,你的心早在他教你那什麽柔道的時候,便巴巴的被人家鉤走了,是也不是。”


    小喬的眼光很是細膩,其實女人家的心思最敏感,這些年來孫尚香與方紹之前的點點滴滴,她瞧在眼裏,記在心裏,把那一段段的舊事串在一起,自然也就輕易的得出了結論,隻是孫尚香還一直以為她的這位姐姐蒙在鼓裏呢。


    孫尚香也不是那種矯揉造作的女子,如今小喬這般言辭確鑿,她也就不再扭扭捏捏死不承認,遂是紅著臉,昂著頭道:“沒錯,我就是惦記著他,我這心裏早就裝不下旁人,姐姐你說,二兄非要讓我嫁給別人,我又如何能答應!”


    這是多年以來,孫尚香還是第一迴跟第二個人承認自己心中情懷,說出來之後,心裏邊反而一陣的痛快。


    小喬的表情反而卻暗淡了下來,歎道:“小妹呀,那個方中正確實也是當世難得的奇男子,隻是你是孫家的千金,而他卻是劉家的臣子,就算彼此間地位如今已相差不遠,但是終究是不同的人,你這般念著他,隻怕終歸是沒有結果的。”


    孫尚香沒想到小喬會潑她冷水,便不悅道:“有什麽不同的,孫劉兩家不是聯盟嗎,先前二兄不也想用我來聯姻的麽,以前他職位低下,可如今卻已是劉玄德的重臣,這不正好也是門當戶對的麽。”


    小喬搖了搖頭,道:“小妹呀,有些事情你還是不了解。孫劉兩家雖然是名為聯盟,但是吳侯他一直對荊州念著不忘,幾次三番的派人索要,而劉玄德又總不肯歸還,兩家的關係其實已經變得很不牢靠,我想早晚必會撕破臉皮,為了荊州拚個你死我活。你想想看,吳侯還會把自己妹子,嫁給早晚將要成為他敵人的人嗎?”


    小喬到底是周瑜的遺孀,把孫劉兩家聯盟的脆弱姓看得一清二楚,而這幾句話,卻也把孫尚香聽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似乎她也感受到了絕望,一時間呆呆的坐在那裏,傷感的喃喃自語道:“那這可怎麽辦,除了他,我誰都不要,我寧願去死也不要嫁給旁人……”


    見著孫尚香這般的癡情,小喬似乎感同身受一般,沉默了半晌,道:“想不到小妹你如此重情重義,真真是十分難得。小妹,如果你真的心念著那個人,那你就去找他吧。”


    小喬一語將孫尚香驚醒,她心頭猛然一震,興奮道:“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呢,我隻要一走了之,二兄他便奈何不了我了,又豈能逼著我再去嫁那些亂七八糟的人。姐姐,謝謝你給小妹出了這個好主意。”


    小喬臉上顯露著欣慰的笑,心中卻在冷笑:“孫仲謀啊,你逼死我家夫君,我也不能讓你趁心如意,這也算是我一個弱女子對你的一點報複吧。”


    千裏之外,成都州府,一場機密的軍事會議正在進行。


    “諸位,荊州來報,東吳似乎在暗中向陸口方麵增兵,呂蒙等將領似乎近來也頻頻來往與建業與陸口之間,雲長來信中說得很清楚,種種跡象都在表明,東吳很有可能對荊州動用武力,諸位對此有何看法。”


    龐統哼了一聲,道:“孫仲謀這小子,定是在東線虧了本,所以迴過頭來想在荊州這邊尋找補償。主公,我以為雲長的情報是準確的,孫權確是準備翻臉了,咱們要早做打算。”


    法正亦道:“荊州乃要害之地,萬不能有失。依正之見,漢中方麵的動作可暫時放緩一些,如今之計,主公應盡快向荊州增調兵力,東吳若敢來犯,便要堅決的予以打擊。”


    劉備點著頭道:“二位言之有理,那麽我是否該親率一軍迴師荊州呢?”


    這時,諸葛亮卻道:“荊州能戰之兵至少有五萬,而東吳若非起傾國之兵,則在荊州方麵能調的兵馬最多三四萬而已,不足為慮。依亮之見,主公還當坐鎮益州,將精力集中於漢中,至於荊州,則可別遣一員大將,率萬餘兵馬,大張旗鼓的迴援,以壯聲勢。如果還是東吳執意要動武,我們隻須謹守要害,堅守不出,不出旬月,曹艸見西線有隙,必然會趁機進攻,到時東吳不敢兩線作戰,自然也就退兵了。”


    諸葛亮的一番分析,得到了龐統等人的一致認同,而劉備見方紹一直沉默不語,便問道:“中正,不知你有何看法。”


    方紹才開口道:“軍師等人的看法紹深以為然,隻是紹以為,此番若是東吳膽敢動武,那咱們就必須得讓他們付出些代價,讓他知道我們的厲害,否則他們對我軍戰力心存不屑,這次走了,下去複來,那我們豈不是得時時為荊州擔憂。”


    龐統嘿嘿笑道:“能教訓一下吳軍當然好了,不過吳人水戰當世無雙,若想讓他們付出代價,必然得與之進行水戰,隻怕就算以關將軍頗得治水軍之妙,也未必能破得了吳人水軍呀。”


    方紹嘴角露出一絲詭笑,道:“其實,紹倒有一個辦法,或許能破東吳水軍。”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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