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王閣下!”


    “翼王閣下!我們應該如何做?”


    ……


    目送葉昭、宮青鸞乘著紅羽鷹離開,那些白銀級別怪物或飛或奔都來到康小舞麵前,不約而同地開口。


    怪物們的聲音與表達方式不同,但是卻都是同一種意思,那就是有些迷茫。


    康小舞踏著圓環,在空中看著這些體型大小不一的白銀級別怪物,麵上露出微笑:“不需要怎麽做,主力怪物撤退,留下一些沒有智慧的怪物在這裏慢慢攻擊軍管區。”


    “這是……我們難道真的要和人類合作?”一隻白銀級別怪物忍不住開口問道。


    之前康小舞和葉昭合作殺死第十一方主的事情他們看得清清楚楚。正因為看得清楚,他們才感覺迷惑、迷茫。


    如果連人類都能夠化友為敵,那麽真正的敵人又是什麽?


    作為有智慧的怪物,沒有了攻擊人類的本能之後,它們應該做什麽?不應該做什麽?


    “當然不是。”


    康小舞說道:“葉昭的強大你們每一個都親眼目睹,連我也遠遠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互相合作之後,我送給軍管區一些無智慧的低級怪物去殺,也是正常的情況。”


    “不過,人類和怪物並無區別,是貪婪的,需求是無止境的。如果我們選擇繼續和人類合作,那麽我就要送出更多怪物來給葉昭、給軍管區的人類升級。這是不可能的,我也絕不會這樣做。”


    眾白銀怪物紛紛點頭附和:“翼王閣下說得對!”


    “的確是這樣!”


    康小舞繼續說道:“所以我要求你們留下一部分無智慧的低等級怪物送死,大部分緩緩撤退。”


    “翼王閣下,我們隻要迴到寧周市,再次重整旗鼓,集結力量,完全可以再和葉昭戰鬥!”一隻白銀級別怪物對康小舞叫道。


    康小舞緩緩搖頭:“不可能了,這種事情已經不可能了。從今以後,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和葉昭碰麵,甚至連雲河縣也不要來,遇上葉昭的手下也不要試圖去殺……”


    白銀怪物們麵麵相覷,都感覺康小舞的話有些嚴重。


    白銀級別豺狼人對康小舞叫道:“翼王閣下,這麽害怕葉昭這一個人類根本沒有必要!隻要翼王閣下你領導我們,所有的怪物都聚集在一起,葉昭就算再厲害,怎麽比得上我們的數量?整個軍管區才多少人類?隻要我們——”


    康小舞笑著止住它的嚎叫:“假如說我不在了,你們會怎麽樣?”


    白銀怪物們顯然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聽到康小舞這麽說,頓時都驚訝地呆住了。


    “翼王閣下,您這是什麽意思?”


    康小舞微微搖頭:“沒什麽意思,按照我的命令去做吧,大部分怪物撤退,隻留下一部分沒有實力、智慧低下的怪物給軍管區處理。”


    白銀怪物們顯然更加習慣聽從康小舞的命令而不是勸告,哼哼領命退下。


    康小舞獨自一個站立在天空之中,金色羽翼微微閃爍著白光,帶著鮮血的傷口處漸漸愈合、重新生長,顯然她也學習了某種治療傷勢的技能。


    “終於自由了……我可以感覺到……第十一方主死去之後,我的身體上、心靈上少了一種莫名的束縛。”


    “我終於能夠自由了……”


    康小舞的腳下圓環消失,雙翼傷勢痊愈,揮動著風飛上雲霄,又從天空之上直接飛下來。


    劇烈的風聲吹拂著她的頭發,讓她忍不住眯起眼睛,身體也開始隨著本能變換為真正的本體。


    與人類相處了這麽久,與第十一方主相處了這麽久,康小舞這位翼王閣下一直保持著金眼金翅、人類的外表。


    金色羽翼悄無聲息地延展開來,身體也跟著向外伸展,康小舞再一次沒入雲朵之中,再出來的時候,已經變為一個近二十米、渾身淡金色的巨大飛禽。


    巨大的飛禽從天空之上穿過整個雲河縣,直接投入雲河縣之外的劉王河之中,濺起一片巨大的水花。再從水中冒出來,康小舞的身上又重新長滿了鱗片,成為了一條巨大的金色魚類。


    抖幹淨身上的水,康小舞也不管自己身上衣服都被撐破扯爛,直接又飛上了天空。


    心念一動,控製著鱗片生長,護住自己的身軀前後幾處位置,康小舞站在高高的空中,越發感覺到自在隨心、暢爽快意的感覺。


    “或許,我的名字不應該叫做翼王閣下,也不應該叫做康小舞,而應該叫做鯤鵬!以我這樣隨意變化的本領,的確是如同鯤鵬一樣。”


    心中懷著欣喜,康小舞這樣想道。


    傍晚時分,軍管區的戰鬥悄無聲息地停歇,康小舞從昏黃的天空下掠過,看著各種類怪物們正按照自己的命令緩緩撤退。或許是以為康小舞還會以寧周市為據點,這些怪物也正是朝著寧周市的方向撤退。


    然而,康小舞卻已經決定現在就離去。


    跟隨葉昭去殺死另外一個黃金級別怪物,康小舞心中根本不願意去做這種事情,以另一個有智慧的怪物性命為代價來換取自己自由?康小舞感覺如果自己這樣做了,也就沒必要追求自由,還不如直接撕毀承諾和葉昭的軍管區現在就開始廝殺。


    除此之外,康小舞也有一個隱憂:人類的貪婪心理是不可以邏輯揣測的,自己完成承諾之後,葉昭真的會放自己離開嗎?考慮到這種心態的變化,康小舞越發感覺到趁早離開為妙,至於答應葉昭的第三項承諾,她既然從一開始就不願意,那就幹脆不要去做。


    金色的羽翼揮舞,在康小舞的控製下漸漸變成灰色,原本光彩奪目的翼王閣下,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消失在天空之中。


    “從南到北、從白到黑、從山到水!”


    飛出雲河縣、飛過寧周市,康小舞越飛越快、越飛越是高興欣喜,擺脫一切束縛,超越物種對立,她越發感覺到天地之間、唯我自由的那種夢寐以求的味道。


    忽然,她的身體停頓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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