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逸拿著東西來到醫院的時候,林月兒正在病床上和人聊天呢。

    和她聊天的是個小女孩,年紀不大,但令林逸感到奇怪的是,這大熱天的她居然戴了個帽子,幾位古怪。

    倆人不知道聊什麽呢,林月兒的神情看上去略微有些低落。

    看見林逸來了,她這才露出一抹笑容,說:“你來了?”

    林逸點點頭,走了進來,將東西隨手放在她的床頭上。

    他的到來打斷了房間裏的聊天,小女孩看見他,一雙漆黑的眸子裏閃爍著一抹羞澀與怯意,然後站了起來,悄無聲息的走到一旁站著。

    她好像有點怕生,膽小的樣子像個受了驚的小動物,讓人心生憐惜。

    小女孩長的很可愛,一張標準的瓜子臉,五官精致,錯落有致的鑲嵌在臉上。眼睛大大的,透著靈氣與天真,隻是在這靈氣中,卻總是帶著一種揮之不去的怯意,與那些活潑調皮的孩子相比起來,她文靜的可怕。

    除此之外,女孩兒的皮膚也很白,通透。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林逸卻覺得她的皮膚似乎太白了,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白,讓人感覺有些不太舒服。

    林月兒招唿著她:“瑤瑤,你站那麽遠幹什麽?來,過來,姐姐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林逸哥哥。來,跟逸哥哥打聲招唿。”

    叫瑤瑤的女孩兒略顯膽怯的看了他一眼,半晌才在林月兒鼓勵的眼神下,用著蚊吟般低沉的聲音低聲說:“逸哥哥好。”說完就再也沒有聲音了,也沒有聽林月兒的話坐過來,而是依舊站在牆角裏。

    她就像是不想被人看見似得,就那麽靜靜的站著。

    林逸覺得有些奇怪,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忽然又想到了自己帶來的一些蛋糕之類的點心。他走過去將點心拿過來,分給林月兒一點,又拿著一塊小蛋糕,笑著走到瑤瑤麵前。

    可誰知道她剛走沒幾步,瑤瑤就像是被驚嚇到了一樣,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要不是後麵是牆角,她不知道要退到哪裏去呢。

    林逸愣了一下,摸了摸下巴,有些鬱悶的想著:一見我就躲,我有那麽可怕嗎?

    但他也不會跟小女孩兒一般計較,還生怕嚇到了她,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將蛋糕遞到她的麵前,說:“你叫瑤瑤是吧?真好聽的名字。你餓了嗎?我這有蛋糕,想吃嗎?”

    瑤瑤用著那黑漆漆的眸子打量著他手中的蛋糕,眼神中帶著渴望的神情,就連嘴巴都下意識的動了動。可是她沒有動手去接,反而看向那邊正在看著她的林月兒,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見。

    林月兒笑著說:“你逸哥哥是好人,既然給你了,你就拿著吧,不然逸哥哥可是會生氣的呢。”

    有了她的話,瑤瑤這才好像打消心中的顧慮,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麵包。剛想放進嘴裏吃,卻又愣住了,用著一雙純真的目光看著林逸。

    林逸被她看的有些古怪,溫聲問道:“怎麽了?是逸哥哥臉上有什麽髒東西嗎?”

    瑤瑤不說話,隻是看著他,半晌才用著很低沉的聲音說:“謝謝。”

    林逸微微一愣,這小女孩兒雖然看起來膽怯了些,但還真是挺有禮貌的,讓人很難對她產生壞的印象。

    林逸笑了笑,說:“瑤瑤真有禮貌。”說著準備用手摸摸她的腦袋,卻沒想到她一偏頭,給躲了過去。而且她的表情也因為林逸這個動作而變得有些難看,就好像這個動作對她有多麽的冒犯一樣。

    這讓林逸微微一愣,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林月兒。

    林月兒對他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計較。

    古怪。

    這小女孩到底是什麽人,怎麽處處都透著一股古怪的感覺?

    林逸有點想不通。

    林月兒對瑤瑤說:“好了,瑤瑤,午睡的時間到了,你迴去午睡吧。等你睡醒了,姐姐再帶你出去散步,好嗎?”

    瑤瑤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就拿著麵包走了。

    當她走後,林逸心中所有的好奇再也忍不住了,關上門後對著林月兒問道:“剛才那小女孩是誰啊?怎麽看起來這麽古怪呢?”

    林月兒說:“她叫瑤瑤,是這個醫院的病人。”

    林逸好奇的問:“病人?什麽病?”

    聽見他的問題,林月兒的神情變得有些僵硬,臉上的神情也顯得有些痛苦。半晌,她才用著幾分傷感與心疼的語氣說:“白血病。”

    “什麽?白血病?”林逸愣了一下,沒想到那麽可愛善良的小姑娘,居然得了白血病這樣難治的病。

    雖然對目前發達的醫學條件來說,白血病已經不算是絕症了。隻要能找到合適的骨髓,就能進行骨髓移植。

    可是這個叫瑤瑤的小女孩兒還在這裏住著,就意味著目前她還沒找到能夠配型的骨髓。

    在沒有找到配型的骨髓之前,醫生所能做的就是利用化療,進行保守的治療。

    而這個化療的過程是十分痛苦的,別說是一個小女孩兒了,就連成年人都無法忍受這種痛苦。

    所以一時間,林逸也顯得有些沉默,半晌才喃喃的自語著:“怪不得大夏天的她還戴著一個鴨舌帽,原來是因為這個啊。”

    因為白血病在沒有找到合適的骨髓之前,需要接受化療治療。而化療治療雖然對病情的抑製十分有效,但卻也有著很嚴重的後遺症。而最明顯的後遺症就是接受化療後,身上的毛發會逐漸脫落。

    所以小女孩兒才會在大夏天的也戴上帽子吧?

    而且這麽一說,她身上那種病態的白也可以解釋的通了。

    那不是白,而是身體虛弱造成的。

    不知道為何,林逸沉默了,為小女孩兒的不幸遭遇感到一些悲哀。

    頓了頓,他才問道:“你是怎麽認識她的?”

    林月兒說:“其實也是巧合吧。上午你走後,我一個人在醫院裏轉轉,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哭喊聲,然後就看見一個小女孩兒被幾個調皮的小男生欺負。那幾個小男生實在是太可惡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熊孩子,明知道她的頭發掉光了,還要去拽她的帽子!哼!我一時氣不過,就把那幾個小男生打的哭爹喊娘的!”

    她越說越氣憤,到了後麵,又出現一抹得意的神情,好像一個成年人欺負幾個小孩兒是多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林逸忍不住啞然一笑,半晌才瞪了她一眼,在她的腦袋上點了她一下,說:“你啊,總是那麽得瑟。欺負幾個小孩兒就這麽得意。”

    林月兒被他說的癟了癟嘴巴,小聲的嘀咕著:“我又不是你,打不過成年人,隻能欺負欺負小孩子咯。”

    林逸笑了笑,又問:“對了,她爸媽呢?”

    “別提了!這丫頭的命可憐的很。”

    一說到這個,林月兒那得意的神情又不見了,顯得更加傷感。

    林逸問:“怎麽了?”

    林月兒說:“她是孤兒,隻有一個姐姐,父母前幾年就因為車禍去世了。目前寄宿在舅舅的家裏,隻不過她舅舅……”

    在林月兒的講述下,林逸對瑤瑤的身世有了些了解。

    瑤瑤姓童,本名叫童夢瑤,有個大她十六歲的姐姐,叫童夢縈。

    這姐妹倆本來家境也還算可以,隻是三年前做運輸工作的父母因為車禍去世了,失去經濟來源的家庭就一天不如一天了。雖然那次的車禍保險公司和肇事者兩個加一塊賠了不少的錢,可是自從去年童夢瑤查出患有白血病後,為了給她治病,父母留下的遺憾如流水般,嘩嘩啦的流走了。

    最可氣的是她們那個舅舅,表麵上是因為可憐兩個姐妹淒慘的身世,但實際上確實因為貪圖姐妹倆父母留下來的遺產,所以才做這個監護人的。

    在拿到這筆遺產後,她舅舅沒有經過姐妹倆同意,就私自動用遺產給自家買了套房子。一家人搬了新房後,就把姐妹倆扔在父母留下來的老房子裏不管不問了。

    最可氣的是,在得知童夢瑤得了白血病之後,她們的舅舅更加過分,直接把錢全都轉到自己的名下,不給童夢瑤治療錢。以至於姐妹倆明明守著一大筆遺產,卻還欠著醫院的治療費。

    將這些事情說完,林月兒更加憤憤不平,小拳頭都握的緊緊的,咬著銀牙說:“你說這世上怎麽有這麽可惡的親戚,連自己親人的錢都坑,一分錢都不給,眼睜睜看著瑤瑤在這裏受罪!我……我真恨不得……”

    她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親手把瑤瑤那不顧親情的舅舅碎屍萬段。

    對於這樣的人,林逸也是深惡痛絕,但又感到深深的無力感,最後隻能將心中所有的恨意化為一聲歎息:“唉,人心呐,自古就是這樣。在金錢麵前,什麽親情、人性全都是空的。”頓了頓,他又問:“可是既然這樣,那為什麽那個童夢縈不報警處理呢?”

    林月兒也歎口氣,無奈的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她那個舅舅好像是個混混,有些能量。而且他還威脅她們,要是敢報警的話,她們不僅拿不到一分錢,還會讓殺了她們。所以她們不敢報警。”

    “可惡!”

    一聽見這個,林逸心中的火氣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憤怒不單單源於童夢瑤舅舅的可恨,更是在兩姐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縮影。

    自己不也是這樣嘛,在父母和哥哥先後去世後,隻能和許靜兩人相依為命。這些年要是沒有許靜的照顧,他不知道死了多少迴。

    所以感同身受,林逸的憤怒顯得更加恐怖,以至於都把林月兒嚇得不敢說話了。

    林逸臉色鐵青,心中暗暗發狠。要是讓他遇見那個可惡的家夥,一定要給他好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哭喊聲:“舅舅,求求你不要拿走這些錢,這些錢是要給妹妹治病的。要是您拿走了,妹妹的病就不能看下去了,舅舅,求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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