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墨眼眸裏的痛苦一閃而逝,避開了東方春灼灼的目光,他怕露出不舍的目光,他要費多大的理智才能隱藏自己真實的內心,對自己心愛的人表現出冷漠,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情,傷害東方春,他的心更痛。


    東方春緊緊盯著百裏墨的眼眸,不錯過他的一丁點表情,尤其是剛剛百裏墨不經意的抬眸,藍色眼眸裏的痛苦一閃而逝,藏滿了萬千的情緒和心事。


    東方春心泛起波瀾,她很想問百裏墨:我讓你痛苦了嗎?可張了張嘴,東方春不知為何,就是開不了口。


    半晌後,東方春嘴角勾起一個苦澀的笑意,淡淡道“百裏墨,你還記得最初的時光嗎?”看著身旁的樹,東方春突然想起曾經兩人相處的時光,讓她敞開心扉,很感動的就是在天星山上的時光,而今卻覺得恍然隔世,曾經的他眼裏全是她,目光裏全是對她的深情,如今他目光裏再也不是曾經那種純粹的光芒,裏麵一閃而過的痛苦,也讓她看到了。


    突然一道波光閃過東方春的腦海,東方春身體快於理智做出反應,在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抱住了百裏墨。


    百裏墨身體一僵,心中狠狠的顫抖著,身體裏強烈的感情差點壓抑不住,他想起了在死亡森林裏的那夜,讓他的心都顫抖了,那一夜對他來說太過美好,美好的他有的時候都不敢相信,隻有在午夜夢迴的時候,他才能不斷的迴想,但摸著冰涼的床榻,獨自一個人痛苦,多想守在她身邊,哪怕能看著她也好。


    東方春突然抱住他,他本能的反應是要迴抱住她,可手伸到一半還是硬生生的放了下來,理智告訴他要把東方春推開,可他竟然想貪戀一會的溫暖,哪怕隻是一會也好,也許以後他就再也沒有了機會。


    感覺到百裏墨身體的僵硬和他的掙紮,東方春將抱住百裏墨的手更加扣緊,深深的問著百裏墨身上的味道,幹淨清爽的味道,有股淡淡的藥香,很好聞,原來愛上了一個人,連他身上的味道都會貪戀。


    那一夜,也是這樣的味道,那一夜的百裏墨熱情而溫柔,她能感受到他濃烈的感情,可是她醒來的時候,隻有百裏墨的書信,他說他早已經有了婚約,怎能沒有恨呢,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去勉強別人,可讓她相信百裏墨對她沒有感情,真的很難。


    “百裏墨,你是愛我的,我能感覺到,我不想讓你離開”東方春閉著眼睛,淺淺道,仿佛喃喃自語,聲音很小。


    百裏墨身體一顫,雖然東方春的聲音很小,但他還是聽的很清楚,隻是低眸看著東方春的發絲,沉默不語。


    東方春繼續道“百裏墨,你還記得你說過的嗎?可你為何要讓我難過了呢?難道這就是你希望的嗎?你可以不離開我的”東方春的聲音飄渺,卻隱藏著痛苦的味道。


    百裏墨心疼了,終究還是不忍心,抬起雙手抱住東方春,緊緊的抱住,一瞬間,東方春竟然感覺自己不能唿吸了,百裏墨的手都有絲顫抖。


    一滴淚從百裏墨的眼中流出,滴在了東方春的發絲裏,隱沒了痕跡,“春兒,對不起”說完後,隻一瞬間,百裏墨便狠心的將東方春的手給拿開,轉身便匆忙離開。


    東方春愣住了,然後朝著百裏墨的背影大喊“百裏墨,你混蛋”


    百裏墨的腳步一頓,然後繼續向前走去。


    “春兒,別難過了”宇文璃鏡眯眼看著百裏墨,看著他離開的腳步那樣錯亂,眼裏閃過複雜的光芒,將東方春抱在懷中,小心的嗬護著。


    “宇文璃鏡,他明明是愛我的,可他為何對我這樣狠心”東方春她無法理解,就算有苦衷,就算是有婚約的責任,可他當初不是還嫁給了她前身嗎?這時候用婚約來做擋箭牌,她怎麽會信。


    宇文璃鏡魅惑的眼眸裏是濃濃的憐惜,淺淺安慰道“春兒,他有自己的苦衷”有的時候不一定是相愛就能在一起的,看到這個樣子的百裏墨,他心有感慨,慶幸他能跟春兒在一起。


    相愛在一起真的很難,所以要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個日子。


    清晨,萬籟俱寂,天蒙蒙亮,空氣清新,雲淡風輕


    東方春和獨孤寒、容雪衣、宇文璃鏡帶領大隊人馬開始往迴走,之所以選這個時間,東方春是怕打擾到百姓,不是有一句話說“輕輕的我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東方春就想這樣低調的離開。


    待東方春走入大街,眼前的景象還是讓她大吃一驚,百姓們夾到迎送,有的拿著花,有的帶著吃的。


    隊伍經過的時候,村民們便湧上前,感激的看著她們,有的將手裏的東西往士兵們手上送,村民們都是熱淚盈眶,他們不但感激,還從心裏敬佩,敬佩這個為他們的王爺,平易近人,不畏艱苦的王爺。


    他們從來沒有想到他們能遇到這樣的王爺,為他們所想所思,猶如他們的再生父母。她不但救了他們,還救了他們的親人,將他們的內心救贖,還給他們重新建了家園,免他們浮萍漂流,免他們驚,免他們苦,她用柔弱的身姿為他們擋去了洪水肆虐的損失,她對他們的恩情大於天,他們內心的感動真的無法表達。


    猶記得,這個女子一襲白衣,猶如九天玄女,站在高斬台上,高聲說著太守的罪名,高聲說著,不為百姓做主的官狗屁不是,那樣粗魯的話,從王爺口裏說出來,他們卻不覺得可笑,反而覺得親切溫暖。


    猶記得眼前的女子不怕髒不怕累,一襲白衣染成了灰色,她卻隻是笑笑,洗洗手便繼續親自給村民們喂藥,一點嫌棄的深情都沒有,那樣溫柔那樣細心,仿佛是在照顧自己的親熱,讓他們真心的感動著。


    猶記得雲王爺頂著暴雨頂著日曬給大家分發饅頭和粥,就連洪水退去,在建設家園的時候,雲王爺仍然不休息,每天到處觀看,有的時候幫助大家搬磚頭,搬東西,那樣沉的東西,壓在她弱小的肩頭,讓他們這些村民看了都心疼。


    後來他們還知道,在暴雨襲擊幽州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雲王爺深夜就跟皇上討論怎麽救助他們,並且動員了全雲國的人,如今他們的村莊建設的那樣好,那是他們真正的家呀!


    ……


    所有的一切仿佛還是昨日,如今雲王爺就要走了,他們不舍,所有的村民們都湧上前表達對東方春的感激,眼裏全是淚光,男兒有淚不輕彈,就連很多男兒也眼裏冒淚。


    在所有幽州人的眼中,雲王爺東方春就是他們心中的神女。


    一段簡單的路,東方春覺得仿佛走了好長好長,竟然有種沉重的感覺,她心中被這種溫暖給觸動了,原來當你真心幫助百姓的時候,他們會用最真實的感情來迴報你,他們愛戴你,感激你,並不是冷漠的對待你,這就足夠了。


    她覺得值得,隻要人人心中都充滿愛,她相信雲國會更加美好輝煌的。


    到了幽州出口的時候,已經晌午了,東方春打馬迴頭,高聲道“親愛的鄉親父老們,再見”心中有千言萬語,可到了分別的時候,卻覺得語言都是蒼白的。


    待走了一半路的時候,突然一陣強勁的風吹來,東方春感覺有股淩厲的氣息襲擊在她耳邊,東方春眼眸眯起,若是有刺客,她無比的歡迎,她正好想找發泄口,她已經積攢了無數的怒氣。


    “蓉兒,小心”容雪衣冰雪幽靜的眼眸裏閃過冷寒,將東方春一把抱住,容雪衣眼眸掃了一周,那股強勁的風便消失了。


    東方春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笑意,她其實巴不得來點刺激,她現在血液都在沸騰呢。


    又走了半天,在大家休息的時候,容雪衣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而在容雪衣離開的時候,東方春瞬間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也跟著容雪衣消失。


    郊外山林處


    容雪衣一襲白衣站在那裏,風華無雙,幽靜出塵,風華絕代,衣袂自舞,韻致無雙,聖潔似羽化登仙。


    容雪衣水袖輕輕一揮,周圍的樹梢開始颯颯作響,肅殺淩厲,讓人不寒而栗。


    一瞬間,從周圍四周冒出一群白衣人,動作一致的恭敬朝容雪衣跪下“少主”聲音也一致洪亮。


    隻見容雪衣淡淡伸手,纖長玉手從衣袖裏輕輕一動,一道白光打入一個人身上。


    那人噗的捂住手臂倒地,那白衣人卻硬著頭皮恭敬道“請少主責罰”


    “你們還將我當作少主,我說過的話,你們是不是不記得了”容雪衣聲音淡淡,卻藏著萬千鋒利,如利刃般攪動在場眾人的心,讓他們額頭不自覺的冒汗。


    “請少主責罰”眾多白衣人也不辯解,隻是恭敬的重複這一句話。


    “我說過,蓉兒的一根發絲都不能動,那些老家夥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容雪衣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仿佛從煉獄出來的一般,剛剛還如沐出風,優雅聖潔,出塵幽靜,如今風華中透著森寒冷厲,殺意盡出。


    “少主,請迴去”一白衣人恭敬的開口。


    容雪衣淡漠道“你們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誰了”容雪衣的聲音裏盡是嘲諷,嘴角的笑越發的孤冷。


    “迴去告訴他們,不要觸碰我的底線,否則所有人都承受不了我的怒氣”容雪衣身姿一轉,帶動的勁氣,讓眾多白衣人都覺得一股壓力壓下。


    眼看容雪衣就要離開,白衣人們如閃電般的速度,仿佛一陣風,瞬間重新將容雪衣包圍在中間,重複道“請少主迴去”他們接的命令,必須完成,否則就要受到長老們的懲罰。


    容雪衣眼眸一變,雪白的衣服開始逆風狂舞,嘴角勾起神秘的笑意,“如果我不迴去了呢”


    白衣人們對視一眼,他們想起長老們的交代,便開口道“少主,雲王爺的安危係與你一身”這便是長老們的意思,而他們也知道說出這句話的後果。


    果然,容雪衣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眼眸變的犀利冷寒,危險十足,全身的勁氣全部冒出,一道道勁氣打入白衣人身後的樹上,蒼天樹木瞬間“哢嚓”一聲,從中間斷裂,倒地。


    白衣人們每一人都開始神色凝重,有些顫抖,雲王爺是少主的底線,他們連提都不能提,如果真的要按照長老們的意思去辦,那雪域會引發什麽,連他們都覺得恐懼,容雪衣是千年以來,雪域最具潛力和神秘的能力的少主,就算是長老們聯手,也未必能讓少主放手。


    “告訴他們,我會迴去”不是迴去聽任他們,而是迴去解決所有阻擋的勢力,他不能允許蓉兒有一絲一毫的危險。


    而長老們越來越放肆了,竟然將他的警告放在了腦後,為了將威脅扼殺,他不介意血洗雪域,何況他還要為當年的事情算賬。


    容雪衣話一落,忽而一陣猛烈寒風而過,樹影隨之晃動,從某處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不是他迴去,而是我陪雪衣一起迴去”


    隨著話落,一白衣女子風姿綽約,豔絕傾城,嘴角勾著一個笑意,從空中飄落在容雪衣的身旁,掃視了眾人一眼,眼眸不屑,然後昂頭看向容雪衣“你答應過我,不會再離開我,這次讓我跟你一起迴去,我是你的愛人,讓我跟你承擔所有的一切”東方春的秋水瞳眸含情默默,將所有的情緒都通過眼神傳遞給容雪衣。


    況且,如今雲國所有的事情都解決了,剩下的就可以交給皇姐了,她已經無需擔心了,她現在要做的就是陪雪衣迴雪域,雪衣身上的傷痕,她也要跟那些人算算賬。


    容雪衣黛眉輕輕的蹙起,看著東方春的眼神,最終沉默的點了點頭。


    所有的白衣人心中驚詫,這不是長老們預測的結果,為何此室他們竟然有如臨大敵的感覺,心中很不安呢。


    寺廟


    “小和尚,我們主子怎麽還沒醒,都這麽長時間了”暗一冷冷的看著小和尚,眼裏是殺意森森。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快醒來了”小和尚麵不改色的道。


    “這句話你都說了多少次了,小心你的命”暗三焦急的開始威脅小和尚。


    “請施主喜怒,這是這位施主選擇要經曆的,待時機到了,他自會醒來”


    “打什麽啞謎,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到底什麽時候能醒,我們主子再不醒,直接將這裏給挑了”暗三冷冷威脅道。


    “行了,別吵了,主子身上被白光圍住,我們也近不了身,這白光似乎是跟著寺廟有聯係,沒有危險”暗二一直沉默不語,此時卻開口道。


    “快看,白光消失了”


    “主子的手動了,要醒了”


    ……


    “阿彌陀佛,時機到了,這位施主要醒過來了”小和尚雙手合起,說了句話,便歎息一聲離開了。


    待水憶蘇的手下們再迴神的時候,那小和尚已經不見了,找也找不到了。


    “主子,你醒了”暗三驚喜道,這麽長時間,他們早就沒耐心了,再這樣下去,怎麽跟暗宮裏的人交代。


    水憶蘇起身,淡淡的看了大家一眼。


    但所有人被這一眼看的心中震驚無比,這是怎樣的眼眸呀,充滿滄桑空洞,但又絕望蒼涼,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讓他們這些大男人被這眼光一看,如被雷劈般心中顫動,眼裏竟然不知不覺的有股想哭的感覺,這真是太奇怪的感覺了。


    此時,誰也不敢上前問一句:主子,你怎麽了。


    都在沉默著,等著水憶蘇開口說話。


    “通知所有暗宮的人和天下樓的人,找夜蓉”水憶蘇看了幾人一眼,便轉頭閉目,遮掩了眼眸裏所有的情緒。


    大家雖然震驚又驚悚,覺得主子的世界已經是他們完全無法理解的了,暗宮和天下樓所有的勢力出動都為了找一個人,這讓他們怎麽敢相信,連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是”大家雖然心中有疑惑疑問,但還是開口恭敬道,主子的吩咐就是聖旨,他們必須要遵守。


    “下去”水憶蘇看著還有人守在他麵前,冷冷道,聲音平靜無波,卻讓人恐懼。


    瞬間,屋子裏的人便消失了個幹淨,隻剩下不辨情緒的水憶蘇。


    水憶蘇垂眸看不清情緒,隻是那抓住錦鍛的手卻緊緊的,而且還在顫抖。


    半晌後,水憶蘇如風般消失在了原地。


    某處


    “嘖嘖,水憶蘇,才一個月的時間,你就後悔沒殺我”水子遠看著堵在他麵前的水憶蘇,眼眸淡淡眯起,閃過一絲淡淡的光澤道,雖然他覺得今天的水憶蘇很不對勁,不過他也懶的關心這個人。


    水憶蘇什麽話都沒說,隻是小心翼翼的從胸口處拿出一個畫像,將它展現在水子遠的麵前。


    水子遠手心一緊,心中有些震驚,但隱匿了自己的情緒,笑笑道“水憶蘇,你千方百計找到我,然後截住我,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幅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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