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嘴角勾起一個冷冷的弧度,眼中光芒說不出的幽深難測,淡淡道“冰,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首先她是蘭王爺,身份與雲國朝堂有著密切的聯係,對付她必須找到足夠的證據,否則難堵悠悠眾口,她背後還有更神秘的人,現在我們還可以掌握蘭王爺的行蹤,她在明我們在暗,等蘭王爺一死,這個背後的人還會培植新的勢力傀儡,這樣一來,就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


    頓了一下,南宮羽繼續說道“況且,蓉兒不在,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待蓉兒迴來一切便隻需等待塵埃落定”


    冰眉頭緊緊擰起,心裏一動,腦海瞬間通透,還是公子考慮的周到,仿佛隻要公子在,什麽都不用愁,公子一直清冷理智的去分析事情,將一身強大的氣息內斂,清貴如畫,公子在他們四大護法心中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在她眼裏蘭王爺那是急著跳牆,想著什麽都占一手,可惜她惹怒了公子,公子必然不會讓她好過。


    同樣是姐妹,為何就差距那麽大,蓉姑娘冰清玉潔,空靈出塵,善良溫柔,但那蘭王爺卻陰險毒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讓人無比的厭惡。


    況且這次蓉姑娘之所以離開公子去解毒,也是因為蘭王爺下的毒,以至於現在公子飽受相思之苦,都說世間最苦的莫過於相思苦。


    他們的公子整日清貴孤寂,自從蓉姑娘走後,再也沒有露出一個笑容,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打理上鋪和這個伊人閣上,那些人不長眼,這伊人閣可是蓉姑娘親自操辦設計的,在公子眼中是最珍貴的存在,觸犯了伊人閣,就直接觸犯了公子心中的禁忌,將其全部剿滅已經是很留情麵了。


    “公子,最近雲國已經很混亂了,萬一等不到蓉姑娘迴來,蘭王爺就開始發動政變怎麽辦?”冰突然想起護法竹說過的話,將心中的疑問問了出來,這可是很重要的。


    南宮羽嘴角浮起冷冷淡淡的笑意,濃密細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幽明的目光停留在飄落的桃花花瓣上,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冰,你以為雲國就真的這麽脆弱,這表麵看起來的混亂其實隻是一層浮沙,稍微一吹,便會露出原本的清明,當年雲太後以一人之力力挽狂瀾,將雲國推到平靜安和的環境中,他的能力不容小覷,自然雲國不會這麽輕易的被顛覆”南宮羽波光瀲灩的青色眸子中光芒一閃而逝,最終淺淺一歎,雲國有個這樣的太後何其有幸,卻又何其悲哀,竟然靠一人之力。


    當今皇上仁慈善良,卻缺乏果敢狠厲,始終駕馭不了整個天下局勢,朝堂早已經腐朽,被愚昧封建的大臣把控,左右丞相即使才華比天,有力挽狂瀾之力,也無法扭轉雲國這樣腐朽的局麵。


    可是蓉兒她的心,他了解的很清楚,蓉兒她不愛榮華富貴和權勢,但她最在意的便是親情,唯一給過她親情的便是皇上,蓉兒為了皇上所在意的,必然會踏入朝堂,將責任往身上攬,這才是他最擔心的。


    蓉兒承受的太多,他多麽的想將她懷抱在懷裏,讓她無憂無慮快樂的生活,隻是蓉兒的身份逼的她不得不踏入那複雜的環境。


    想起這些,南宮羽幽幽的歎息。


    冰聽到公子的歎息聲,眼眸垂下,遮住了裏麵深深的擔憂,公子自從蓉姑娘走後,便對周圍的事情再也不關心,江湖天下的局勢都表現出漠不關心,若不是這次有人將主意打到了伊人閣的上麵,公子恐怕就這樣一直淡然下去。


    隻是即使再淡然,公子也擁有乾坤之智,坐一隅而觀天下。


    她可以預料到,公子最終會打破自己的堅定,為了蓉姑娘而踏入這片紛亂的局勢,從而進入雲國的朝堂,公子對蓉姑娘的情,他們都看在眼裏,也知道公子不會對雲國的形勢袖手旁觀。


    死亡森林


    當東方春幽幽轉醒的時候,看到頭頂上空三個人影,如秋水般蕩漾的黑眸中,時而迷蒙,又時而清澈。


    “蓉兒,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容雪衣溫雅柔聲的問道,隻是眉眼間是淡淡的擔憂。


    季靜冰和宇文璃鏡也隻是沉默的看著她,隻是兩人的眼眸裏卻也是濃濃的擔憂。


    東方春並未說話,而是起身站起,身姿傲然,神情凝重,這樣沉默的東方春給周圍平添了一股沉沉的壓抑。


    宇文璃鏡瑰麗的眼眸流轉間,有著迷人的勾魂攝魄的神韻,他就那樣認真的看著東方春,等待她理清頭緒。


    此時的東方春直直挺著纖細而柔弱的背,好似一株挺拔的直竹,堅強傲然,仿佛什麽都不能打倒般的氣質,都說女子柔軟,而東方春給人的感覺是柔軟卻堅強著,這樣的堅強也讓他們心疼,同時心裏也擔憂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如此沉默凝重。


    空氣中一時靜謐無比,隻有輕輕的風聲。


    過了半晌,東方春突然轉身看向容雪衣三人,眼裏是波濤洶湧在翻卷,似乎能將一切燃燒殆盡。


    三人心中一驚,他們從未間東方春露出過這樣凝重危險的神情,難道發生了什麽?還是剛剛那白光有什麽異常?他們心都在驚異和擔憂,三人一時間麵色有些沉沉的。


    東方春抿了抿薄冷的唇,緩緩走到三人麵前,冷靜道“你們還記得通往山穀的時候,在一顆老樹下見到的一個穿著破爛的老太太嗎?”東方春說著,眼裏卷著深不見底的黑,好似旋渦般能將人心給吸進去。


    宇文璃鏡蹙眉,他是在吊橋的這邊才見到東方春,壓根不了解什麽老太太,隻是看東方春這樣凝重的神情,淡淡的看向容雪衣和季靜冰,他們一直陪著她,應該會知道的。


    容雪衣眼眸緩緩的流出光波深邃浩瀚,臉色沉靜如水,輕輕頷首,心思卻百轉千迴,現在他知道蓉兒的意思了,那個人很不對勁。


    季靜冰臉色一白,當時春兒就是見了那個老太太,才心神恍惚,那時她仿佛沉浸在一股無法自拔的怒氣中,可後來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想到那老太太或許不對勁,季靜冰眼裏散發著冰冷淩厲的光芒,誰也不能傷害他的春兒,否則他必然血洗。


    東方春看著容雪衣和季靜冰似乎想起來了,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冷笑“在剛剛昏迷的那瞬間,我感覺到了,她很不對勁,我有不好的預感,這一切都是她引起的,似乎還有更大的陰謀她在布置著,下次再相見,這個老太太必然要殺,絕不能手下留情”東方春緩緩的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含著濃濃的殺意。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東方春神情冷厲,淡淡挑眉說道。


    一時間三人都被這話鎮住了,半晌沒有聲音。


    東方春疑惑的抬頭看向三人,看到他們驚訝的目光,心中百般滋味,斜睨三人,然後挑了挑眉淡然一笑“怎麽,被我的冷厲狠辣嚇到了”


    宇文璃鏡迴過神,瑰麗魅惑的一笑,眼裏閃過激賞的光澤,唇角勾勒出淡淡的笑紋,抓住了東方春纖細卻藏滿薄繭的手,輕輕一吻道“春兒,終於想通了,我希望你更加狠毒點,最好將所有看不順眼的人全殺了”在他宇文璃鏡的眼裏隻有春兒一人,其它的人都無足輕重,如果殺人能讓春兒開心,他會毫不猶豫的去殺。


    容雪衣輕抱東方春苦笑,極其寵溺地撫了撫東方春的腦袋瓜“蓉兒,無論怎樣,你都是你,都是我們愛的人,哪怕你變的狠辣絕情,在我們心中還是最初的那個你”容雪衣心中微微一歎,蓉兒心性善良美好,能說出這樣的話隻是因為她被逼如此,經曆了太多危險,蓉兒不得不讓自己堅強冷厲,他很開心蓉兒能這樣去想,這樣就代表著蓉兒以後學會了好好保護自己,不會讓人輕易的傷害。


    季靜冰眼眸裏藏著一抹幽暗的剪影,傾國清冷,看著東方春,那深邃的目光瞬間籠罩她,其中有著寧靜而深邃的幽遠,東方春仿佛被一團暖意緩緩包圍,仿佛他給了她世間最濃重的包容,無論她怎樣,他都會這樣包容下去。


    在東方春恍然沉溺其中的時候,季靜冰全身內斂的氣息外放,讓人覺得霸氣凜然“春兒,你想殺的人我來幫你殺”曾經他怕很多灰暗麵傷害了她的心靈,如今便也放心了,春兒的心沒有他想象的那麽脆弱,她曾經不殺不利隻是因為她不願,並不是不知。


    感受到三人對她濃濃的神情,東方春燦爛一笑,然後凝神淩空而起,瞬間踏入幾丈高空,完全淩駕在參天古木之上,一襲白衣飄逸空靈,黑色的頭發隨著衣角一起飄揚……如九天玄女般讓人高高的仰望。


    三人震驚的看著瞬間爆發的東方春,她的靈力如此之高了?竟然能淩駕在森林上空,還是輕飄飄的飛身而去,一時之間三人心思千腸百折,覺得很不可思議,春兒的靈力突飛猛進,她的強大快速讓他們措手不及,在迴神之際卻又欣慰不已。


    東方春踏入高空,觀察周圍的地形,卻不得不感慨,這死亡森林占地麵積之廣,山勢的險峻和壯闊可以一覽,數目草叢遍布,雲霧也繚繞,但卻讓她望不到盡頭,地形也被這茂密的樹木給遮蓋了,讓人有股無力之感。


    正當東方春心沉下去的時候,一陣風吹過,一處的雲霧飄散開去,雲天豁處,突然露出片小小的花叢,一片蔥鬱的竹林,竹林中幾間雅舍,飄著田野間的自然氣息。


    東方春眼裏露出欣喜的光芒,記下那位置,飄然落地。


    東方春抓住三人的手,高興道“前麵有木屋,我們順著這個方向走,就可以到達”此時根本無法描述這股美麗的心情,一直風餐露宿終於看到木屋,那是多麽驚喜的事情。


    當三人來到這個鬱鬱蔥蔥的地方時,仿佛感覺深入世外桃源之美境,微風拂過,一陣陣濃鬱的花香撲鼻而來。


    東方春很是懷疑這是危險的死亡森林嗎?怎麽還有這樣一處優美的景色。東方春驚歎這裏的優雅寧靜,讓她的心仿佛歸於最質樸的平靜。


    “有人嗎?請問有人嗎?”東方春走上木屋,輕輕的敲了敲。


    這時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來的人差點讓東方春嚇的倒地,男子一襲藍色衣衫,眼眸瀲灩風情,白皙的皮膚如玉般光澤誘人,鼻如黛峰挺立,三千藍色發絲隨風飄散著。


    這不是百裏墨還是誰。


    東方春突然變的結巴了,“那個,百裏墨,你怎麽在這裏?”東方春心裏發虛,曾經她死活都不讓百裏墨跟她去霄國,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到。


    百裏墨看著窘迫的東方春,柔和的一笑“我在等你們”他等了好長時間了。


    容雪衣看著百裏墨眼裏詭異的藍色,心裏一驚,淡淡道“百裏墨,你……”他不敢確定,卻也猜到了。


    百裏墨淡然苦澀一笑,容雪衣是雪域少主,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他,百裏墨穿過東方春看向站在那裏的容雪衣,眼裏是祈求的目光,他祈求容雪衣什麽都不要說,這是他自願的,變成這樣他更害怕讓春兒知道。


    容雪衣最終微微一歎,他能懂百裏墨對待春兒的炙熱之心,不忍心看著百裏墨難過,最終點了點頭,答應他什麽都不說。


    看著容雪衣點頭,百裏墨才鬆了一口氣,隻要他不說就好。


    宇文璃鏡瑰麗的眸子劃過迷離的目光,淡淡挑眉,這一切與他無關,原來還有這樣癡情卻為愛痛苦的人,他該慶幸得到了春兒的愛。


    百裏墨其實也無過錯,頂多當初沒好好珍惜,看不清自己的心更看不清自己的仇人是誰,這才造成如今的狀況,春兒心中有個坎,需要她自己跨躍過去想通。


    東方春很是疑惑“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嗎?


    似是想起什麽,東方春扭捏的問道“百裏墨,你是怎麽到達這裏的?”這可是死亡森林。


    百裏墨身體一僵,微微一愣,然後說道“春兒,別問這些好嗎?”


    東方春眼眸淡淡眯起,心裏沉重,卻勾起一個笑容道“好”她心中很不安,可百裏墨不說,她不會強人所難的,她擔憂的是百裏墨為她又做了什麽。


    “百裏墨,那個……”吃完晚飯,東方春來到一個小木屋裏,看著忙碌的百裏墨,支支吾吾的想說什麽。


    此時的東方春臉頰浮起淡淡的羞澀,扭著不已,每每給自己打完氣,可要到嘴邊的話卻又憋了迴去。


    百裏墨看著在那裏糾結的東方春,以為出了什麽事情,擔憂的問道“春兒,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百裏墨藍色的眼眸裏是纏綿的柔情暖意,卻含著濃濃的擔憂。


    東方春臉色一紅,眼裏卻又一酸澀,百裏墨,你讓我如何是好。


    最終東方春鼓起勇氣,閉眼道“百裏墨,我們,我們……”東方春覺得很懊惱,為何就是說不出口呢,她在這個世界還從沒對誰表白過,好難為情,難道穿越了,本性也朝古人發展了?


    百裏墨對待東方春,愛她,憐她,已經成為一種本能。


    看著東方春閉目糾結,臉色又泛著紅色,她眉間的美麗嬌豔,有股讓人憐惜的清麗。


    百裏墨壓根就猜不到東方春要說什麽,畢竟在他心中,他一直以為東方春很難接受他,更不用所表白了。


    所以此時臉紅的東方春讓百裏墨更加的擔憂無措“春兒,我給你把把脈,是不是遇到危險或者中毒了?”百裏墨此時神情焦慮,心中震顫著,他最怕的就是春兒再出什麽事情。


    東方春無力的氣急“你這個呆子”應該他來說嘛!唉,誰讓她一直不表現的,他想不到也情有可原,百裏墨一直為她付出,她曾經就想過好了之後,就給兩人一個機會。


    可她毒解了之後,又趕往霄國,那麽危險,自然就把這事給耽擱了,既然在這裏遇到了,她就不想再錯過了,尤其看到百裏墨憂傷的神情,她也是心疼的,他為自己付出的夠多了。


    垂眸沉默了好一會,衣袖也快被東方春給扭了下來,東方春終於閉目一鼓作氣說道“百裏墨,我們在一起吧!”


    說完,東方春臉色爆紅,就那樣閉目也不睜開,等了半晌也沒有動靜,東方春這才睜開秋水般的眼眸看向百裏墨。


    百裏墨眼裏平靜如水,仿佛沒有任何波動,看到東方春突然睜開眼睛,那雙要觸碰東方春臉頰的手突然伸了迴來,背過身淡淡道“春兒,對不起”平緩的聲音像山澗流水一般,平靜淡然。


    東方春身體一晃,臉色煞白,她在這個世界第一次告白就被人拒絕了,嗬嗬,東方春苦笑道“百裏墨,沒有對不起的,這個本來就是兩情相悅,你對我沒感情,我不怪你”說完,東方春就跑了出去。


    若是東方春再停一會,就會看到陽光下百裏墨眼眸留下的淚水,折射出藍色的光芒,詭異妖豔。


    百裏墨心劇痛著,在東方春離開後,就無力的坐在了地上,這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的,在春兒說出那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被驚喜和激動充斥著,在喜悅過後卻又是濃濃的苦澀,他不能呀,如果是以前那該多麽的好,為何是現在?他隻能用理智控製自己那噴薄欲出的感情。


    他隻能忍著心中無比的酸澀和痛苦,拒絕,沒有人知道他心裏是多麽的痛,那是他一直追求和渴望的幸福,可到了手裏,在幸福那樣的近的時候,他卻無法也不能抓住。


    他隻能對春兒說對不起,讓她難過了,他知道春兒是鼓起多大的勇氣來說這句話,卻被自己的拒絕給傷害了,可傷了春兒,他比她還痛。


    此時百裏墨捂住胸口,一陣窒息的疼痛湧上心頭,無法排解,他的心裏空蕩蕩的,如被困在孤寂淒涼的深處,眼底是隱忍的傷痛,他剛剛多想將春兒狠狠抱進自己的懷中。


    百裏墨纖長的睫毛扇動一下,眼裏有微微顫動的波光,就這樣悲涼的笑著,他曾經錯過了一次,這次又錯過了,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百裏墨狠狠的一閉眼,眼裏藍色的淚光點點滴滴的流出。


    “你情緒不能波動”突然一個柔和勸慰的聲音響起。


    百裏墨並未迴頭,他就知道是容雪衣,百裏墨淡淡道“謝謝你,不過你現在該去陪著春兒,她現在需要你在身邊”他擔憂春兒,她心裏受過很多的傷,他很想給她溫暖,讓她幸福快樂,他真的很不想很不想傷害她,可他沒有辦法。


    容雪衣幽靜出塵的眼眸閃過一道複雜的光芒,淺淺道“謝謝你為蓉兒所做的,你該知道蓉兒現在很在乎你,為了不讓她傷心,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情緒不能太過波動”


    沉默了一會,容雪衣繼續道“你也知道,很多事情能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紙終究包不住火,如果你不想蓉兒以後痛苦,就讓自己好好的”如果有一天蓉兒知道這一切的話,會更加的難過,希望有些事情能有挽迴的餘地,他隻是不想看到蓉兒傷心,他唯一的希望便是蓉兒能夠開心快樂。


    蓉兒心善良柔軟,他能想象的到,有一天蓉兒知道這一切,心會被愧疚折磨著,那樣才讓人看著痛苦心疼。


    沉默一會,容雪衣歎息一聲便離開了。


    百裏墨靜靜的坐在那裏,唇角若有似無的淺笑,恍惚間,竟給人帶來種不真實的虛幻感。


    東方春剛低頭跑出木屋,就被宇文璃鏡一把抱住,緊緊的抱在懷裏。


    東方春順勢靠在宇文璃鏡的懷中,她現在隻是需要一個懷抱,剛剛那一瞬間讓她想起前世的孤寂和絕望,此時這個懷抱重新讓她感受到了溫暖,她不再像前世那樣隻是一個人,現在她的身邊還有他們,她不該難過的,可心還是會疼痛。


    也許百裏墨隻是因為愧疚才對她好,是她自作多情了,也是當初在雲王府,百裏墨就是她的夫君,可那個時候百裏墨不屑她,如今拒絕也情有可原,她不該怪他的。


    宇文璃鏡環抱住東方春,笨拙的伸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此時才覺得她是如此的柔若無骨,纖細脆弱,是該被人好好嗬護的。


    宇文璃鏡目光越過從木鎖在屋內,瑰麗妖嬈的眸子淡淡的眯起,複雜的光芒一閃而逝,平添了一股攝人魂魄的震撼美。百裏墨對這丫頭的感情,他可是看在心裏,那都是超越生死的感情了,隻是百裏墨那眼眸的色彩泛著詭異的光波,讓他想起了傳說中的……


    雲國皇宮


    夜風襲來,雪白光華流瀉,穿過樹梢留下黯淡的微光照射大地,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清香,太後宮殿裏淡淡的燭光,在夜色也劃出一道朦朧的光痕。


    夜色之中,看起來一切都風平浪靜,卻在上演著驚心動魄,絕豔冷厲的一幕,伴隨著一陣悠揚卻淒冷的短笛聲,一紅衣豔麗的女子踏在高空中,那頭柔順的發絲無風自舞,紅衣水袖長飄,與夜色蒼穹融為一體,傾國傾城,又夾雜著幾分高貴清骨的氣質,似飛天鳳凰,讓人頓覺無法捉摸卻也不敢貿然靠近,隻會生出遠處觀賞莫汙美人之感。


    女子就這樣踏在空中靜靜的吹著手中的短笛,音聲悲涼哀婉,仿佛有無數的故事要敘說,像是孤寂在雪地的梅花,立於荒地之中無枝可依,又似懸崖峭壁上的豔花,驚世之姿不知為誰綻放。


    皇宮侍衛們一聽到聲響,大喊“抓刺客”待看到眼前傾國之資的女子,又聽到那悲涼淒婉之聲的短笛,不由的驚呆在當場,愣愣癡迷的望著如此讓人驚豔絕麗的女子,忘記了他們的職責和此刻的任務。


    突然女子轉身帶起一陣狂風,花園裏的繁華隨著她的氣息翻轉飄舞,仿佛花的海洋,迷離唯美。


    女子緊緊的盯著太後宮殿,悲愴的一笑“歸海子憂,你若不出來,今日我就血洗整個皇宮”女子的聲音那樣的柔美,卻透著一股蒼涼的決絕。


    半晌後,女子吹起手中的短笛,聲音藏滿萬千淩厲和殺戮,侍衛們本來還沉浸在美好中,突然被這痛苦的笛聲侵襲,紛紛承受不住,捂著耳朵倒地。


    突然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雲太後歸海子憂緩步走到門外,站在那裏如冰雪白蓮般絕世獨立,優雅的貴氣又給人一種難言的溫潤,讓人不知不覺容易著魔,看著眼前的女子,歸海子憂眼裏閃過淡淡的複雜光芒,淺淺道“你來了”聲音淡淡的,仿佛帶著無奈與釋然……


    女子就這樣忘記了吹笛子,看著眼前的男子,眼裏的目光淒迷卻又痛苦,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笑“你騙了我!”聲音似嬌嗔似埋怨似憤恨,含著濃濃的苦澀和淒清,仔細聽也能聽出裏麵的哽咽惆悵。


    歸海子憂伸手捏住空中飄落的花瓣,淡淡一歎,然後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侍衛們雖然不解,但還是恭敬的退開了,在他們心中,太後的話比聖旨還要聖旨,是絕對要遵守的。


    待整個地方都寂靜空曠的時候,小青趴在太後宮殿裏麵,看著屋外的一切。


    太後歸海子憂也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風姿優美,卻一句話都未說。


    而那絕麗的女子將笛子收起,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後,冷冷道“歸海子憂,你能將所有人都玩轉在手掌心,嗬嗬”話落,女子袖中的紅綢宛如出海之蛟龍,帶著排山倒海之勢朝著太後歸海子憂攻擊而去,氣勢淩厲,帶著肅殺之氣。


    小青差點驚叫起來,為太後擔憂著,可太後卻一動不動,仍然優雅如風的站立著。


    眼看紅光閃過,紅綢就要打到歸海子憂身上,那女子眼裏複雜的光芒一閃,紅綢瞬間偏離了個方向,打在歸海子憂身旁的宮殿牆上,牆瞬間爆破。


    小青驚訝,這是多猛烈的功力,他不敢想象若是真打到太後身上,太後必然會當場沒命的。


    女子落在歸海子憂身前,美眉一沉“你為何不躲,為何不出手?”


    歸海子憂隻是歎息一聲淡淡道“我為何要躲?”聲音如清泉,沁人心脾,卻又讓人的心涼透。


    “歸海子憂,你知道我今日來的目的”女子一步一步走近歸海子憂,眼裏目光淩厲卻淒涼,裏麵隱藏著濃濃的傷痛,她緊緊的盯著歸海子憂,她想要個答案,這麽多年了,他騙的她好苦。


    待那女子走近太後身前的時候,小青正好看到了女子那雙眼睛,驚訝的“啊”的叫出聲。


    “誰?”女子突然停住腳步,紅綢便開始如閃電般的打向屋內發聲的地方。


    歸海子憂手一伸扯住了那紅綢,冷冷道“住手”聲音飄渺卻散發著寒意。


    女子靜靜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明明那樣的優雅,笑容也是清雅的,為何他的心卻那樣冷,為何他的眼裏寒意那樣的深。


    “歸海子憂,你從未對我出手過,今日破例了,你為了他人要製止我,要阻止我,對我用了你的功力”女子仰頭看向天空,將眼中的淚光憋了迴去,失聲喃喃道。


    歸海子憂看著眼前的女子,眼光略過她的紅綢,心頭微微一動,臉色如水,沉靜如平靜的水麵,平靜道“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聲音裏帶著淡淡的惆悵和恍惚。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痛意,隱隱有著淚光,身形晃了晃,咬著嘴唇,將心中的苦澀咽了下去,她以為她早已經平靜,沒想到再見,他還是如此的影響她的情緒,他就是她生命力度不過的劫,女子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穩,然後淡淡道“嗬嗬,是呀,以前我不是這個樣子的,以前是哪樣的,我也不記得了”女子緩緩抬起眼眸仰望著星空,漆黑的夜幕中,仿佛掩蓋了過去所有的記憶和痕跡。


    突然女子看向歸海子憂,冷冷道“歸海子憂,如果沒有你,我還是以前那個樣子,為何,為何要這樣欺騙我”


    看著歸海子憂仍然平靜無波的站著,女子自嘲一笑,然後壓下心裏的情緒,淡淡道“你知道我為何來此,隻要你告訴我,我們從此所有的一切都可一筆勾銷,當陌路”


    “小青,你先離開吧”歸海子憂突然淡淡開口,聲音裏仿佛壓抑著什麽。


    小青立馬顫顫巍巍的從宮殿出來,朝院外跑去,心裏卻在不斷的顫抖,剛剛那瞬間他看到那女子的眼睛跟那畫像上一模一樣,他太過驚訝了。跑到院外,小青忍不住迴頭看去,看到太後不知在說著什麽。


    小青壓下了心裏的震驚,趕快的離開了。


    石室


    獨孤月跪在地上道“幹爹,你叫我來?”這都好長時間了,幹爹不知在忙著什麽,今日不知為何將她緊急叫來,難道還有什麽事情不成。


    “讓你查的東方春的消息呢?”灰衣人冷冷道,聲音裏散發著深深的寒意。


    獨孤月心裏一顫,恭敬道“幹爹,天下樓買來的消息稱,東方春已經進入了死亡森林,相信必然命喪在那裏”她知道這個消息後,可是無比開心興奮,真是天助她也,不用動手,那東方春就死透了,那死亡森林恐怖異常,東方春想痛快的死也是沒有機會的,她必然受盡折磨而死,她搶了屬於她的一切,無論是小的時候,還是哥哥,還是宇文璃鏡,她越來越恨東方春,東方茉說的對,東方春就是賤人。


    “天下樓的消息不會有錯,不過東方春現在還沒死”灰衣人淡漠道,那鳳凰啼鳴之聲已經說明了一切,果然那個孩子不可能這麽容易就死去。


    獨孤月心裏一驚,都幾天了,她在死亡森林裏還沒死,不可能的,沒有人進了死亡森林還能出來“幹爹,即使她現在還活著,也一定出不來那死亡森林”獨孤月趕忙說道,她相信東方春一定會死的。


    “愚蠢,什麽事情都沒有絕對”灰衣人突然一巴掌打在獨孤月的臉頰上,狠厲道。


    獨孤月被打倒在地,眼裏閃著陰狠憤恨的目光,緊緊咬著牙,手捂著被打腫的臉,重新跪著,道“那幹爹的意思是?”


    灰衣人沉默了一會道“現在趁一切都對我們有利的情況,你助東方茉一臂之力,以她的事情為主”


    獨孤月恍然,她現在確定,幹爹恨的人是東方春,在意幫助的人是東方茉,哼,她在幹爹手中被打過多少次,她不會讓幹爹得意的。


    “是”


    武林盟


    “聽說了沒有,現在雲國亂了呀”小廝湊成一塊,討論著。


    “我也聽說了,現在人人自危,連說話都不敢”


    “我看呀,是蘭王爺要做皇帝了”


    “怎麽可能,那皇上還好好的,左右丞相坐鎮朝堂,蘭王爺想做皇帝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你懂什麽,現在整個帝都百姓都在暴動,大家都偏向蘭王爺,都希望蘭王爺做皇帝,說現在的皇上昏庸無能,冷王爺都通敵叛國了,還包庇,一點動靜都沒有,這不是將雲國往死裏送嗎!”小廝歎息搖頭的說著。


    “這麽嚴重?”


    “真實的情況比這個嚴重多了”


    ……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小廝們轉頭一看是公子,立馬跪下戰戰兢兢的道“公子,我們不是故意要議論的……”


    玉千華擺了擺手“都起來吧”,他們剛剛的話,他都聽到了,玉千華雪衣無塵,飛身而過。


    待玉千華走過後,小廝們心中都在驚訝,公子從迴來後,身體一直不好,一直在屋內調養,盟主不讓任何人去打擾,今日公子怎麽就出來了。


    “華兒,你要去哪裏,你的身體還沒好!”玉天遠看著牽馬的玉千華,眼眉蹙起,大聲道,他就這麽一個兒子,那次他全身是血的迴來,把他嚇了一跳,心都驚嚇的跳了出來,這孩子就是不省心,身體還沒好,就牽馬離開,他這是要去哪,就不能等身體好了再說。


    “父親,我有要緊的事情去雲國,你就不要為我擔心了”玉千華瞬間跨馬而上,冷靜道。


    “可幾個月後的武林大會,你還要參加呀”玉天遠看著那絕塵而去的馬,大聲喊著,也不知那孩子聽到沒有。


    夜宮


    夜一收到消息後,便立馬來到冷月蓮的房間處,聽著從裏麵傳來孤寂落寞的琴聲,淡淡的蹙眉,輕輕的敲了敲門,除了限製冷月漣的自由,都是將冷月漣當成上賓對待。


    “冷王爺,我們現在送你迴雲國”夜一冷聲道,打斷了冷月漣的琴聲。


    冷月漣靜坐在那裏,綠色長發,倒映著清輝散在肩頭,一縷一縷無風輕舞,纖長的濃睫覆蓋下,一雙淺綠色的瞳孔,如同山巔的冰雪般剔透,卻又流光泛彩的恍若要奪人心魄。


    這段日子,他想了很多事情,也想了很久,仿佛過了經年那麽久。


    看到冷月漣臉色平靜如水,沒有一絲的波動。


    夜一繼續說道“冷王爺放心,我們宮主已經將你表妹給救了出來”


    冷月漣這才心神一變,表妹沒事了?可為何他沒有預想到的喜悅,反而心中泛著淡淡的擔憂,似乎在擔憂著那個堅強冷厲的女子。


    “冷王爺,請不要讓我們為難,我們宮主可是生死之間才將你表妹給救了出來,請冷王爺隨我們迴雲國,我們定會保護公子的安全”夜冷冷道,他們宮主做的太多,可惜這個冷王爺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冷月漣歎息一聲,淡淡道“走吧”這段日子的安靜,也讓他想了很多很多,很多事情也理清了頭緒,可心中卻泛著苦澀滋味。


    死亡森林


    月上樹梢,圓如輪盤,樹影沙沙響動。


    東方春看著眼前的木船,心裏湧上不知名的滋味。


    這木船是百裏墨準備的,他說今夜這水流逆轉,順著水流的方向就可以離開死亡森林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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