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或者說騎兵之間的追逐十分煎熬,也很枯燥。


    因為馬匹的原因,雙方的距離在被不斷拉近,但想要短時間內追上基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戰馬有差距是不假,但差距並非那麽明顯,畢竟晉軍斥候所乘騎的也並非什麽寶馬良駒,隻是涼州和西域出產的一般戰馬而已,短距離衝刺是比草原的


    矮腳馬要強,但耐力卻不見得能比草原馬好多少,若是在一定時間之內不能追上高句麗人的話,很大概率被甩開的反而會是他們。


    終於,在半個時辰之後,兩方的距離隻剩下百步不到,姚典沒有任務猶豫,大聲下令道:“抬弩,都給老子射馬,要活口!”


    若是換成大漢其他任何一位諸侯的麾下,戰馬都比俘虜要值錢,畢竟一匹能夠被當作戰馬的馬匹都是緊俏貨,有錢還買不著的那種,俘虜卻多的是,留


    著也是浪費糧食,孰重孰輕自然不言而喻。


    但在張揚的麾下,戰馬雖然不能說不值錢,但卻不是最為重要的,至少在姚典的眼中,牽兩匹馬迴去絕對比不上兩個活生生的俘虜,以及他們口中的情


    報。


    疾馳之中的準頭並不好,可足夠的數量卻彌補了這個缺失。數十支弩箭唿嘯而出,隻不過片刻的功夫便讓兩匹馬同時中箭,兩個高句麗斥候從馬背上摔


    落下來。


    “哈哈哈!兄弟們,我們立功了,去,快點拿住他們。”


    姚典大笑著收起小弩,但卻沒有下馬,而是縱馬上前,右手握在腰間的刀柄之上,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情況。


    四名晉軍斥候下馬拔刀,緩步接近。


    地上的兩個高句麗斥候有一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另一人卻掙紮著爬了起來,反手從腰間抽出彎刀,但臉上的恐懼卻出賣了他心中並沒有決死之心的底


    氣。


    鄧石一打眼色,那名晉軍斥候新丁心領神會地舉刀向前,吸引了高句麗斥候的注意力,此時的鄧石繞到他的身後,直接一腳將他踹翻在地,隨後整個人


    撲了上去,控製住了高句麗人。


    另一邊的楊爭緩步走到那個沒有動靜的高句麗斥候身邊,哪怕在看到此人的脖子已經呈現出一種詭異的彎折時,他依舊一刀那這高句麗人的左腿在膝蓋


    處直接斬斷。


    鮮血噴湧而出,但是這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楊爭無奈地搖了搖頭,大喊道:“什長,這人的脖子被摔斷了!”


    “狗日的,忒不經摔!”姚典有些遺憾的開口喝罵,活著的俘虜可比死人值錢多了,所以他的氣急敗壞並非沒有道理,但他依舊大喊道:“把腦袋砍了


    帶迴去!”


    人頭計功,雖說一個人頭有些寒酸,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姚典可不想浪費。


    楊爭一聳肩,無所謂地迴頭朝跟著自己的新丁喝道:“王二,剛才就是你小子的弩箭把這孫子嚇得摔斷了脖子,你去砍頭!”


    王二不敢反駁,大步上前抽出長刀,但還是小聲嘟囔道:“那麽多弩箭,長得都他娘的一樣,你怎麽知道哪根是老子射的,什長指使你,你卻來指使老


    子,我呸!”


    老兵總是有特權的,不管是哪支部隊,何人領軍,又是什麽朝代,這點都無法改變,姚典也沒打算去改變。


    反倒是附近的晉軍斥候在趕到之後發現隻有兩名高句麗斥候,頓時紛紛破口大罵。


    “狗日的姚典,就他娘兩個斥候你也喊人,你小子的膽子何時變得這麽小了?”


    “老姚,這可是首功,若是真能從他口中問出點什麽來,大王必定有賞,你小子可不能小氣。”


    雖然口中的叫罵聲沒有斷過,但姚典卻清楚他們能這麽快趕到,絕對沒有偷懶,心中也顧念了那份同袍之義,所以對他們不幹不淨的話也沒在意,反而


    拱手道:“那沒得說,等戰後大王開禁,老子請你們喝酒,到時候都來,誰不來就是不給老子麵子!”


    ...


    俘虜被安然帶迴代縣,自然有專門的人手去接收。


    大軍之中從來不缺乏刑訊高手,不管是處理混進自己大軍之中的細作還是捉住的敵軍俘虜,都少不了他們的存在。


    不過張揚並不太關心高句麗斥候的口供,因為兩軍交戰,尤其是這種傾盡國力的一戰,其實並沒有多少秘密能夠隱藏,而且作為一名最低等的斥候,張


    揚同樣不覺得這個俘虜能夠知道什麽讓他眼前一亮的情報。


    但是,刑訊還是要做,不是為了那可有可無的情報,他隻是想感受一下高句麗人的意誌。


    意誌這個東西和軍心、士氣一樣看不見摸不著,但在很大程度上卻也能代表一支大軍的戰鬥力。


    不過令張揚頗為遺憾的是,隻不過區區一刻鍾的功夫,口供便被交到了他的手中。


    “大王,高句麗人在代郡隻剩下不到兩千人,目前在代縣的東北大約五十裏處紮營,領軍將領名叫郭侃,年紀不大,但是在高句麗之前的大戰中屢立戰


    功,為人勇武又不乏謹慎,深得李淵的信任,是個少年老成的大將。”


    郭侃?


    對這個名字,張揚感覺有些熟悉,可具體在哪裏聽過,他卻有些記不起來了。但是有一件事他敢肯定,那就是這郭侃一定是被係統爆表出來的。


    高句麗本土武將,不是他張揚看不起人,從十年前的那一戰就能看出來,這個時代的高句麗在大漢眼中就是弟弟,正史中都對他們的記載都少得可憐,


    更別說什麽名將了。如果現在是隋唐時期,那張揚還會忌憚一二,畢竟是能夠擊敗楊廣三次的高句麗,不管用的是什麽辦法,若是實力不足的話,無論


    楊廣再怎麽幫忙,就憑隋軍的陣容,平推他們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更別說到了盛唐時期,在一代雄主唐太宗李世民的手下,高句麗依舊是一個頑疾,沒點實力自然是不可能。


    但是現在嘛,嗬嗬...


    不過此事也算正常,被係統爆表而出的名將七七八八也有不少,這郭侃在原本曆史上不算出名,張揚沒聽過也不算奇怪。隻是係統出品的很少有次貨,


    對於這個基本沒聽過名字的家夥,張揚同樣不會有多麽的大意。


    “李淵倒是謹慎,在沒得到具體消息時便派了這麽一員老成宿將前來,這是打的有備無患的主意?”


    張揚的興致很高,臉上也帶著笑意,區區一刻鍾便能問出口供,這就說明到現在為止,高句麗人把自己放在了一個弱勢的地位上。現在看來或許沒什麽


    ,但如果高句麗人都是如此的話,等到大戰之時,他們先天便會產生畏懼,這絕對算是一件好事。


    荀攸有些謹慎道:“大王,郭侃兵力不足,但卻不走,反而將大營紮在離代縣如此近的地方,隻怕圖謀不小。”


    張揚冷笑一聲,道:“圖謀不小?無非是想徹底搞清楚我軍的虛實罷了。而且孤王敢斷定,高句麗人的身後絕對有援軍,而且數量絕對不少。若是孤敢


    派人前去突襲的話,數量多,他可以直接率軍撤走,大軍,哪怕是大隊鐵騎的速度也無法和他們這些小隊騎兵相比,如果數量少的話,他隻需拖住孤的


    大軍,然後等援軍一到,瞬間就是一個漂亮的攻防轉換。我軍若是先吃一場敗仗的話,對士氣的打擊不言而喻。”


    馬超有些遺憾道:“可惜了這個絕好的機會,末將本還想著活動活動筋骨,不過看來這郭侃根本不會迎戰。”


    既然知道很有可能會有伏兵,哪怕馬超這個好戰狂人也不敢率領一點人馬便出戰,否則首戰失利的責任可不是他能夠承擔得起的。


    不過張揚卻並沒有點頭,而是淡淡開口道:“決戰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一味等著也不是孤王的風格,一隻小蒼蠅而已,孤若是不在意,他飛來飛去也沒


    人會去搭理他,但屢次前來騷擾,若是孤沒有一點表示,他還以為孤是怕了他。傳令下去,馬超部,再加上郝昭的斥候營隨孤出擊,老子今天要去看看


    這高句麗人的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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