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狹窄的山路之中,一名斥候狂衝而迴,大聲道:“前方有江東軍營寨擋路,守將應當是當年擊傷嶽雲將軍的太史慈。另外,我軍大營情況不


    容樂觀,張遼將軍親自率領兩千人馬發起衝鋒,大營之中隻剩最後三千人馬!”


    “嗯?”高寵眉頭一皺,並沒有思考太久,便對身旁的副將道:“情況危急,本將給你留三千人馬,警戒身後的曹軍和楊堅軍,不能將一人一馬放過來


    ,你可明白?”


    “末將遵命!”副將先是下意識地應諾一聲,不過很快便疑惑道:“那將軍你呢?”


    “本將當率軍發起進攻,攻破太史慈的營寨,或者死在進攻的路上!”


    話音方落,高寵掌中鏨金虎頭槍向前一指,大聲唿嘯道:“來兩千不怕死的將士,隨本將去救迴我們的兄弟!”


    “嗷!”


    狼嘯聲迴蕩在天地之間,甚至連高寵自己都沒想到一番簡簡單單的話能有這種作用,不過所有的陷陣營鐵騎都明白,從南陽開始,從張揚開始,陷陣營


    從不會留下自己的兄弟,從不會!


    所以從這一刻起,不管帶領他們的是誰,是張揚、是高順,還是大家都不熟悉的高寵,重要的是,他們將會一往無前,直到救出他們的兄弟方才罷手!


    兩千鐵騎滾滾向前,甚至到後來,副將不得不將張揚抬出來,才壓住這支大軍沒有全部投入到對太史慈大營的攻伐之中,不過就算隻有兩千人,那股驚


    人的戰意依舊讓天地為之變色!


    江東軍大營之中,太史慈的臉色並不好看,自他出道以來,一路雖然談不上順風順水,但也少有遇見對手的時候,也就當年諸侯討並州之時的嶽飛、嶽


    雲父子,以及後來投靠劉繇之後,和孫策戰成平手,但像這種被裴元慶死死壓製,甚至隻能接住三錘的時候卻根本沒經曆過。所以這段時間對於他來說


    無比憋屈,不過好在晉軍的營寨已經搖搖欲墜,隨時可能被攻破,縱然裴元慶再強,遇到成千上萬的江東將士又能如何?


    “將軍,營外晉軍鐵騎發起了衝鋒!”


    正在太史慈胡思亂想之時,一名副將突然衝進大帳,高聲嘶吼,看樣子被嚇得不清。


    不過也算正常,裴元慶因為要分兵護衛劉協的原因,一直在保持著防守姿態,哪怕出營,也很少會像張遼和宇文成都一般主動進攻,所以太史慈率領的


    大軍並沒有真正見識過晉軍鐵騎衝鋒的姿態,如今被嚇得不輕也在情理之中。


    “慌什麽?”太史慈起身大喝,反問道:“晉軍如今全部都龜縮在了營中,怎麽可能敢對我軍發起衝鋒?”


    “啟稟將軍,不是張遠率領的晉軍,而是剛剛趕到的晉軍,大旗上寫著一個高字,不知是何人領軍。”


    “嗯?”太史慈不解道:“曹軍和楊堅軍呢,難不成已經被擊敗了?姓高,難不成是高順領軍?”


    晉軍之中姓高的將領不多,最出名的無疑是高順,說到這個人的名字時,太史慈都不免帶上了一絲凝重,想來高順的大名給他的壓力絕對不小。


    “不是高順。”那副將開口道:“敵將雙臂俱全,殺法驍勇,我軍無一人是其對手!曹軍和楊堅軍已經退出了山穀,似乎是準備等晉軍和我軍兩敗俱傷


    之後坐收漁翁之利。”


    “隨本將去看看。”


    太史慈沒有猶豫,大步來到後營轅門向下望去,隻見足足兩千名晉軍鐵騎如潮水一般佯攻而上,這支鐵騎全身上下,包括戰馬都包裹在厚重的鎧甲之中


    ,甚至連每一名將士的麵部都有仿佛鬼臉一般的麵甲所籠罩。


    遠遠望去,仿佛正在衝擊他們大營的不是什麽大軍,而是一群鋼鐵怪獸。


    鐵蹄翻滾,碎雪飛濺,瞬息之間,晉軍鐵騎已經進入了江東軍士卒弓箭的射程之內。


    “弓箭手,放箭!”


    太史慈的大營在這座山穀小道的最高點,從此處不管是進攻張遼的營寨,還是對戰剛剛抵達的高寵軍,都可以以上打下,占據優勢。


    早已嚴陣以待的兩千餘名弓箭手瞬間彎弓搭箭,瞬息之間,兩千枝鋒利的狼牙羽箭掠空而起,在空中交織成一片密集的箭雨,向著洶湧向前的晉軍鐵騎


    狠狠紮落下來。


    不過江東軍預料之中,晉軍鐵騎人仰馬翻的情形並沒有出現,箭雨甚至沒能給晉軍鐵騎造成一點傷害,他們依舊滾滾向前,奔騰著向江東軍大營狂衝而


    來。


    “怎麽可能?”


    “為什麽會這樣?”


    因為之前一直處於攻勢,太史慈部的江東軍很少有能用到弓箭的時候,所以對於眼前的情況,他們有些準備不足,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太史慈眉頭一皺,道:“停止射箭,去將我軍的糧車裝滿石頭,拉過來。”


    “將軍,這...”


    “還不去做?”


    “遵命!”


    副將腦海中閃過那可怕的場景,激泠泠打了一個冷戰,連忙快步離去。


    片刻之後,整整十輛裝滿巨石的糧車被拉了過來,太史慈發出一聲冷笑,大喝道:“推下去!”


    “遵命!”


    堆滿巨石,重達千斤的糧車被江東軍將士從轅門處一輛接著一輛推了下去,並不陡峭的山坡在這一刻使糧車的速度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轟隆隆的聲響


    甚至蓋過了晉軍鐵騎奔騰的巨響,一時之間,饒是悍不畏死的晉軍鐵騎都被這驚人的一幕嚇得有些呆滯。


    山路並不寬闊,大概隻有一輛半糧車的寬度,若是仍由這些糧車滾下來,隻怕大部分晉軍鐵騎都得死在當場。


    “讓開!”


    高寵咆哮一聲,縱馬越過身前的人群,徑直來到鐵騎的最前方,深吸一口略帶寒涼的空氣,居然不進反退,縱馬朝著那些狂奔而下的糧車衝了過去。


    “將軍!”


    不少晉軍將士都閉上了雙眼,似乎是不忍心看那血肉模糊的場景,重達千斤的糧車,不需要細想,這絕對不是人力能夠阻擋的。


    “給本將滾!”


    糧車的速度越來越快,高寵的速度同樣不慢,眼見一人一車就要撞上之時,高寵怒吼一聲,鏨金虎頭槍突然向下一壓,深深地紮進了糧車和露麵的縫隙


    之中。


    “起!”


    高寵怒目圓睜,雙臂較力,兩條臂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一圈,脖頸上的青筋根根暴起,隨著一聲大喝,精鋼打造的鏨金虎頭槍竟然呈現出一個恐


    怖的弧度,隨後那糧車竟然被高高挑起,向著官道左側的小山砸去。


    “轟!”


    一聲巨響迴蕩在山穀之中,木質的糧車被摔得四分五裂,車上的巨石散落一地,順著山坡滾滾而落,好在晉軍鐵騎早有準備,並沒有人被砸傷。


    “這...”


    “不可能,他不是人嗎?”


    江東軍將士都被這不可能發生的一幕驚呆了,不少人在揉著自己的眼睛,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幕。


    太史慈的嘴角微微抽搐,眼前這一幕他同樣有些不敢想象,他自問若是換成自己的話,絕對沒可能能把這重達千斤的糧草挑飛。先是宇文成都,然後是


    裴元慶,最後又出來這麽一個家夥,晉軍的將領都不是人嗎?


    “本將倒要看看你能挑飛幾輛糧車!”


    恨恨出聲,太史慈知道此刻自己不能亂,否則江東軍的士氣將會一落千丈,隻怕連晉軍的一輪攻擊都堅持不下來。


    “是啊,這晉軍縱然再強,挑飛三輛糧車就是極限,隻是可惜這員猛將了。”


    “我猜他能挑飛五輛。”


    聽到太史慈的話,一眾江東將士頓時放鬆下來,紛紛猜測著高寵能夠挑飛幾輛糧車,不過卻沒人相信他能將所有糧車全部挑飛。


    “將軍威武!”


    與江東軍相比,晉軍鐵騎此刻群情激憤,瘋狂叫囂著為自己的主將打氣,戰場之上,沒有一件事能比武將的個人勇武更能讓大軍感到振奮。


    “再起!”


    此時的高寵卻沒有心情關注兩軍將士的心情,他隻知道,若是不能將這些糧車全部解決的話,他一定會死在此處。他不想死,不是怕死,而是大丈夫立


    於世,還沒有立不世之功,怎能輕易言死?


    隨著他一聲聲的大喝,一輛輛糧車被砸得四分五裂,到最後,整個戰場一片寂靜,不管是江東軍還是晉軍,都被這恐怖的一幕驚呆了,唯有高寵那一聲


    聲大喝迴蕩在山穀之中,仿佛戰神的咆哮一般。


    “滾開!”


    “轟!”


    當最後一輛糧車四分五裂之後,高寵的眼前隻剩下那並不平坦的官道,江東軍的大營,以及肅立在大營之下,那員身披戰甲,手持長槍的將領。


    鏨金虎頭槍虛指前方,高寵放聲咆哮道:“本將乃晉王麾下大將高寵,太史慈可敢與某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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