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累了一日的張揚迴到後宅之中,連動也不想動,倒在榻上便準備大睡。


    這也是沒什麽辦法的事,一個月的時間要整理出兩場大戰的功過得失,並給眾將一個合理的安排,這可不是什麽輕鬆的事。再加上兵部大貓小貓就那麽


    三兩隻,除了一些不能提意見的小吏之外,就隻有劉伯溫和法正兩個家夥,哪怕加上他這個主公,效率能高到哪去?


    既然效率不高,那就隻能拿時間來彌補,這些天,張揚連飯都是在兵部解決的,而且還是隨便扒兩口,這種日子讓張揚著實好好懷念了一把係統。


    可惜的是,半年時間仍舊沒過,想用係統召喚人才根本沒門,所以張揚也隻能受著,為人主公的,要是連這點覺悟都沒有,還怎麽爭霸天下?


    “夫君,洗洗臉再睡。”


    大喬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張揚含糊地應了一聲,起身洗漱,仿佛夢遊一般。


    “夫君,軍師和田尚書今日都忙得不可開交,妾身本不應在此時添堵,隻是征兒的學業卻不好耽擱,夫君以為呢?”


    張揚楞了一下,含糊道:“他們倒不是推脫,這段時日著實有些忙碌,臨近年關,不管官員還是將士,都需要升賞,這些事都得他們來負責,而且還不


    能有錯謬之處,否則豈不是涼了功臣的心?”


    大喬點頭道:“此事妾身也略知一二,隻是覺得征兒的學業同樣不好耽擱,這些時日他和徐質、典弗那些孩子每日除了隨典將軍習武之外,就是瘋玩,


    這樣下去怎麽得了?”


    “還都是些孩子,玩玩值得了什麽?勞役結合嘛,等過了年關再讓軍師他們教導征兒便是。”


    對於孩子的教育,張揚其實沒啥心得,再者說,哪怕後世的學生還有寒暑假呢,自家孩子玩玩又算得了什麽?


    想想自己現在的日子,張揚覺得讓兒子好好玩玩才是正道,不然以後每日處置這些事,哪還有時間去玩。


    大喬想了想,張揚說得也有道理,況且自己父親願不願意來,教些什麽還真是個問題,當初張揚和蔡邕那番深談自己雖然不清楚,但張揚明顯是不滿意


    蔡邕的教導。


    蔡邕可是當世大儒,連他的教導張揚都不滿意,大喬覺得還是別讓自己父親來了,翁婿兩人本來就算不上和睦,若是因為這事再大吵上一架,那她夾在


    中間可是十分難做。


    洗漱完畢的張揚重新躺迴了床上,仿佛一頭死豬一般,隻不過這片刻的功夫,竟然已經開始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大喬看著張揚棱角分明的側臉,突然閃過一絲心疼。要不那件事還是放放,待忙過這段再和夫君商議?


    可是...這事有點大,若是讓皇城中的那兩位產生什麽誤會可不是戲耍,那處理起來可能會更麻煩。


    猶豫半晌之後,大喬輕輕開口道:“夫君,你要稱王了?”


    微微的鼾聲繼續迴蕩,大喬搖了搖頭,起身準備熄燈,有什麽事,還是明日再說。


    卻不想張揚卻突然直挺挺地坐起,一雙眸子死死盯住大喬,開口道:“此事,你從何處聽來的?”


    大喬被嚇了一跳,嗔怪地瞪了張揚一眼,在床邊輕輕坐下,道:“今日太後下了懿旨,詢問夫君想要什麽王號,話裏話外的意思,無非是陛下不適合直


    接開口,所以讓妾身來問問夫君的意思。”


    聽到不是有人亂嚼舌根,張揚鬆了一口氣。這倒不能怪他小題大作,或是不信任大喬,可能是被後世那個‘老佛爺’嚇怕了,張揚打心眼裏不喜歡女人


    幹政,而且他的後宅可不是誰都能來的,若是真有人過來嚼舌根,那可不是什麽小事。


    “你覺得呢?”張揚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問道:“靚兒覺得為夫應該稱王嗎?”


    大喬遲疑了一下,道:“此事本不是妾身能夠執啄的,但既然夫君問起,那妾身便說上幾句。如今天下大勢如何,妾身並不知曉,也無意關心這些,隻


    是覺得四百年大漢已經根深蒂固,夫君若是此時稱王,是否不合時宜?世家大族會如何,百姓又會如何,其餘諸侯會做何反應,所以妾身白天便推辭了


    此事。隻是太後那女官卻讓妾身將此事告訴夫君,由夫君來決斷。”


    張揚詫異地看了大喬一眼,自家婆娘還有這種本事?


    大喬被張揚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問道:“夫君這樣看著妾身作甚,莫不是妾身說得不對?”


    “太對了。”張揚起身將燈熄滅,將大喬攬在床上,笑道:“看不出來,我家靚兒還是女中諸葛,不過此事太大,還是待明日我與軍師等人商議一下再


    說。”


    “女中諸葛?這諸葛是何人?”


    得,張揚一拍腦門,這才想到如今的諸葛亮可還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解釋不出來,那就隻好裝睡嘍。


    屋外寒風唿嘯,屋內卻是春意盎然。


    ...


    第二日,張揚起了一個大早。


    這些日子以來,張揚一直秉持著早睡早起的良好習慣,當然,是被迫的。


    走在前往丞相府大堂的路上,張揚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勤勞的小蜜蜂,想來曆史上的那些明君也不過如此罷了。


    “主公。”


    劉伯溫早已等在了大堂之中,施了一禮便道:“我軍至今沒有大規模封爵,此次封賞,可要將爵位加進去?”


    說實話,張揚不喜歡爵位,哪怕是不管理封地,隻享受賦稅的爵位,他同樣不喜歡。


    因為這是同國家在搶稅收,如果張揚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明朝的滅亡就和朱家子孫太多有著直接的關係。


    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真的是一個好祖宗,其他的不說,他對老朱家的子孫好的沒有一點話說。不隻規定皇帝不能殺皇家之人,就連後路都給他們想好了


    。朱家子孫不需要幹活,完全由國家供養,朱元璋覺得這樣就能杜絕骨肉相殘的悲劇。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些不需要幹活的皇親國戚實在太閑了,


    閑到除了生孩子之外沒有任何的事可幹。


    朱家的子孫越來越多,到大明的後期,基本上全國每年一大半的賦稅都在供養著這群寄生蟲一般的家夥,大明豈能不亡?


    張揚不希望這樣,所以他並沒有像曹操那樣用爵位來籠絡人心,除了戰死的幾個大將之外,他的麾下沒有一人得到爵位,而且他也不準備開這個頭。


    “此事容後再議。”張揚遲疑了一下,開口道:“太後昨日給內宅下了懿旨,詢問王號之事,伯溫覺得如何?”


    “主公可是擔心陛下與太後欲擒故縱?”


    不愧是劉伯溫,一下就看出了張揚的心思。沒錯,這就是張揚昨天晚上聽到太後詢問此事的第一反應。


    劉辯是聽話,這些年也沒有給他找過任何的麻煩,可這位何太後還是一個權力欲頗重的人,未嚐會沒有想法。而且按理來說,他想封王這事算是大逆不


    道,皇帝和太後不勃然大怒也就罷了,怎得還對此事如此上心?這件事處處透露著不同尋常,如何能讓張揚不多疑?


    “沒錯。”張揚點頭道:“高祖有言,非劉氏不得封王,本將此舉形同造反,雖說不及袁術那般大逆不道,但亦不遠矣,陛下和太後怎的...”


    對劉伯溫,張揚也沒什麽好遮掩的,所以說話也十分的直白。


    劉伯溫笑道:“陛下和太後不甘心,又能如何?晉陽不是許昌,沒有那一班漢室老臣。況且陛下性子頗為恬淡,說是隨遇而安也不為過,與許昌城中的


    那位可不同。依基來看,陛下未必想當這個皇帝,太後縱然不甘,又能如何,還不如主動一些,說不定還能落得個善終,日後出宮做個富家翁總比死於


    非命要強。所以此舉應當是真心實意,主公無需擔心。”


    “伯溫讚同稱王?”


    “正是。”劉伯溫絲毫沒有掩飾道:“主公若是稱王,好處不少,旁的不說,隻說這次封賞若是以主公的王號來進行...效果自然會好上不少。再者說


    ,主公稱王,眾人才有奔頭不是?”


    一番話,堅定了張揚的決心。稱王嘛,又不是上斷頭台,有他娘甚好猶豫的?


    “這王號,軍師可有教我?”


    聽到張揚沒有再推辭,劉伯溫這才鬆了口氣,因為張揚此前一直表現得對稱王頗為顧忌,所以劉伯溫始終都提著一顆心,深怕自己這位主公拒絕。


    心中大定的劉伯溫準備給張揚好好科普一下王號的區別,自己這位主公是個什麽水平他清清楚楚,說上一句不學無術一點都不冤枉,如果隨意定個什麽


    王號,那丟的可不隻是張揚一個人的臉麵,而是整個並州文武都會麵上無光,不慎重可不行。


    不過劉伯溫想的還真沒錯,張揚對這種事確實一點研究都沒有,在他看來,隨便取一個也就是了,王號,並不代表國號不是?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清


    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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