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軍之中,曹操的那杆大旗其實很招搖。再加上不知是不是曹彰為了吸引更多人的注意,並沒有認準一個方向逃命,而是在亂軍中瘋狂亂竄,哪裏人多


    就往哪裏衝殺一陣,搞得戰陣上一片人仰馬翻。


    這卻惹惱了早已奪得曹軍大營的甘寧。


    “李靖將軍。”對於這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家夥,甘寧並沒有太多的感覺,隻當是如郭淮、郝昭一般有些天賦的年青小將罷了,雖然此人的年紀比他


    還要大。


    “你率軍繼續攔截曹軍,本將去摘了曹操的腦袋便迴。”


    “不可!”李靖斷然拒絕道:“甘寧將軍,主公給你我的任務便是守住這曹軍大營,將軍擅自出營,若是發生了意外,又該如何?”


    “能有什麽意外?”甘寧有些不爽,但李靖好歹是張揚親自給他任命的副將,他不會隨意指使,“如今曹軍已經亂成了一鍋粥,本將隻帶五百騎兵前去


    斬殺曹操,與你四千五百鐵騎留守大營,難不成還能有意外發生?”


    “戰陣之上,一切皆有可能發生,剛才將軍可能想到曹操會使出火牛陣?若是提前想到的話,又何需楊業老將軍率人拚死?”


    “你!”講道理,甘寧還真不是李靖的對手,可不說服此人,他又不好直接出兵,否則事後若是被告上一狀的話,貶官還是小事,以後再想上戰場隻怕


    是困難了。


    李靖自然也不是不會做人,便給甘寧分析道:“將軍,依末將之見,帶著曹操那杆大旗的也未必是曹操。”


    “哦?怎麽說?”甘寧本來還在心裏盤算著不管李靖,憑他主將身份強行出兵的可能,畢竟隻要能斬殺曹操,這功過相抵也算是值了,可如果李靖說得


    是真的,那可就不值當他甘寧大都督拚著違反軍令也要出兵。


    “將軍你想,如果你是曹操的話,遇到如此危急的情況,還會不直接逃命,反而在亂軍之中招搖嗎?”


    甘寧細想了一下,發現李靖說得很有道理,便問道:“那依你之見,曹操會從哪個方向逃走?本將去摘了他的腦袋迴來,功勞分你一半,如何?”


    李靖苦笑一聲,道:“將軍未免也太看得起末將了,曹操乃是當世梟雄,郭嘉更是能讓軍師吃虧的智者,末將如何能猜出他們的打算?”


    “要不本將去碰碰運氣?”甘寧依舊不甘心地開口道:“說不定正好碰上了,那豈不是大功一件?”


    對於碰運氣這種事,李靖有些嗤之以鼻,但卻不好明說,隻得道:“將軍,鎮守曹軍大營同樣重要無比,若是這大營丟了,曹軍就可以依營而守,雖然


    同樣難免覆滅的下場,但會加重我軍的傷亡...”


    “罷了,罷了,本將不去便是。”


    說著話,甘寧已經提著他的銀鱗分水刀來到了陣前,看樣子是準備拿曹軍士卒發泄一下自己心中的怒火。


    而另一邊的曹彰在盤算了一下時間之後,感覺曹操已經差不多率人逃走,便同樣率軍向著戰場外圍靠去,他雖然已經有了必死的決心,但能不死的話,


    誰又想死呢?眼看著就要突出重圍之時,典韋終於率軍趕到。


    “曹賊休逃,留下腦袋再走!”


    一聲大吼宛若猛虎下山般的咆哮,震得兩軍將士耳膜嗡嗡直響,不少人不得不停下手上的動作,捂住自己的耳朵,這才感覺好上一些。


    “活捉曹賊!”


    並州軍整齊的大喝聲一浪高過一浪,宛如排山倒海一般,要知道當初張揚可是親口承諾,要是能夠斬殺曹操,便能獲得張揚麾下大將的地位。


    張揚的信譽如今無需多言,在如此巨大的誘惑麵前,幾乎所有的並州將士都在玩命拚殺,恨不得立刻就能將曹操的腦袋收入囊中。


    能比肩徐晃、高順這些大將...普通士卒有些不敢想,但當個偏將軍卻沒什麽問題吧?要知道並州的偏將軍就能分上百畝良田,百兩黃金和十名異族奴


    仆,在這等誘惑麵前,有誰能夠淡定?


    典韋縱馬搶出戰陣,他自然不是為了那些賞賜而拚命,如今他的官職並不高,但卻什麽都不缺,唯一欠缺的,可能就是一個爵位了。


    他並不清楚張揚是怎麽想的,但並州軍中,爵位真的是一個稀罕玩意,但這更顯珍貴,典韋雖然不太在意這個,但如果能得一個來,誰又會拒絕呢?


    典韋兩支大鐵戟上下翻飛,所有攔在他麵前的曹軍紛紛跌落戰馬,哪怕是曹軍中最為精銳的虎衛軍,在他的手下,也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難擋其鋒。


    “勿那醜鬼,休傷我將士!”


    典韋正一心準備將曹操斬與馬下的時候,卻見那‘曹操’居然挺起一柄月牙戟向他衝了過來。


    這讓他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曹操成名很早,早到張揚還在南陽摸爬滾打的時候,曹操便已經聲名鵲起。但是冠於曹操這個名字上的名頭很多,什麽亂


    世梟雄,什麽國之大賊,但從來沒有一條是說曹操武藝高強的。


    而且並州軍和曹操作戰也不是第一次,同為主公,張揚時不時還會親自率軍衝陣,但曹操可沒有一次這樣的記錄,難不成這位還是一個隱藏的高手?


    來不及細想,來人馬速很快,轉眼便到了典韋的近前,手中月牙戟舉火燎天,對著典韋的腦袋力劈而下,挾裹在戟上的巨力竟然生生引起一陣音爆,讓


    人汗毛直豎。


    幾乎是下意識的,典韋舉戟便封了出去。


    “當!”


    一聲巨響,兩人一觸即分,各自退出四五步的距離。


    兩人的眼中都多了一絲凝重,雖然隻是交手一合,但他們心中都清楚,對方很強,絕對有和自己一戰的實力。


    “你不是曹操!”典韋看著曹彰年輕的麵龐,開口道:“曹操沒這麽年輕,也沒這麽好的武藝,你是何人?”


    “小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曹彰是也!”


    “曹彰?”典韋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搖頭道:“沒聽說過,你也姓曹,曹操是你什麽人?”


    “我父之名也是你這醜鬼能叫的?小爺問你,你又是何人?”


    “曹阿瞞的崽子?”典韋皺眉道:“曹阿瞞去哪了,說出來,本將饒你一命!”


    “大膽!”曹彰勃然大怒,挺起手中月牙戟,喝道:“藏頭露尾的醜鬼,竟敢辱我,吃小爺一戟!”


    “有點虎氣。”典韋嘿嘿一笑,揮動手中的兩杆大鐵戟迎了上來,喝道:“聽好了,本將典韋,如今送你上路!”


    “惡來?”聽到典韋的名號,曹彰不僅沒有懼怕,反而顯得十分興奮,就連手中長戟舞動的速度都快上了三分。


    叮叮當當的巨響聲不斷迴蕩在戰場之上,轉眼之間,兩人便交手了十餘個迴合,曹彰雖然略處於下風,但典韋竟然奈何他不得,這讓典韋感到十分驚異


    。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從張揚那學到了不少痞氣,典韋惡毒道:“小子,看你武藝不錯,真的是那曹阿瞞的種?而且你的須髯竟然是黃色的,莫不是你娘偷


    ...”


    “放你娘的屁!”


    曹彰勃然大怒,奮起掌中月牙戟朝著典韋身上的要害便是一陣搶攻,看那模樣,仿佛恨不得能立刻將他斬成十八段。


    典韋卻一改之前的套路,猛然變招,兩支碩大的鐵戟隻是護在身前防守,頗有一番不動如山的沉穩。


    曹彰畢竟年輕,雖然平日裏沒少和許褚、曹仁等猛將切磋,但生死相搏的經驗卻不足,典韋可不是那隻憑本能行事的虎狼,不會留給他任何的破綻。


    又是十餘招過去,體力耗費頗大的曹彰已經是氣喘籲籲,但養精蓄銳的典韋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瞅準一個機會,典韋右手鐵戟猛然出手,和曹彰的月牙戟死死絞在了一起,左手大戟仿佛長槍一般向前戳去。


    曹彰心中一驚,想要招架,可兵刃被死死絞住,根本抽不迴來,想要躲閃,可馬背能有多少空間,想要躲過典韋這誌在必得的一招,必須放棄手中的兵


    刃,可沒有了兵刃,接下來又該怎麽對敵?


    經驗不足的劣勢在此刻體現得淋漓盡致,曹彰猶豫了,戰場之上,猶豫的代價很可能是致命的!


    “啊!”


    一聲慘叫響起,等到曹彰放棄兵刃準備閃躲的時候,卻已經有些來不及了,雖然避過了胸腹要害,但典韋的鐵戟依然刺入了他的右肋,滾燙的鮮血噴湧


    而出,瞬間就將曹彰的衣甲染得一片通紅。


    “休傷我家少將軍!”


    正在典韋準備補上一戟,徹底結果曹彰的時候,一聲大喝猛然響起。


    隻見亂軍之中猛然衝出一個曹軍小卒打扮的家夥,騎著一匹劣馬,挺著一杆長槍便向典韋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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