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蕤已死的消息瞬間便傳遍了下蔡、平阿、義成三縣,三縣的守將仿佛約定好了一般,根本沒有任何猶豫,在確認消息的那一刻立馬便率軍撤迴了淮水


    以南,隔河據守,並將這消息傳迴了壽春。


    而這其中又以下蔡守將最為聰明,他除了帶走不少糧草之外,還學了張揚一把,將剩餘的糧草全部分發給了城中的百姓,輜重軍械則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


    這可不是什麽無用功,曹軍缺少糧草不是什麽秘密,而得到下蔡的曹軍會發現,所有的糧草全部都在百姓手中,若是要搶,自然會受到百姓的抵製,而


    且這個名聲一旦傳出來,揚州百姓必定同仇敵愾。這當然不足以抵抗曹軍的進攻,但惡心一下曹操卻是足夠了。


    就在朱元璋和宋江接手三縣的同時,曹操也率軍趕到了,不過他並沒有急吼吼地繼續向壽春進軍,反而在下蔡城停了下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有什麽打


    算。


    打了勝仗的朱元璋和宋江沒有受到任何獎賞,但是也沒有受到懲罰,所有人都仿佛忘記了他們的存在一般。


    曹操剛剛抵達下蔡之後,便召集了麾下文武,準備商議戰策,卻沒想到,最先開口的不是他曹操,也不是郭嘉、諸葛亮等人,而是大將夏侯淵。


    “主公,朱元璋和宋江二人圖謀不軌,暗害某族弟夏侯恩,末將請將他們斬首示眾!”


    說這話的時候,夏侯淵一臉怒意,不過也怪不得他,夏侯恩平日裏和他以及夏侯惇都很親近,如今卻死得頗為蹊蹺,他怎能不怒?


    曹操眉頭一皺,問道:“妙才,將軍難免陣上亡,夏侯恩去了,我也很痛心,但你可有證據說明夏侯恩是朱元璋和宋江暗害?”


    夏侯淵一張臉漲得通紅,咬牙道:“這還要什麽證據,夏侯恩是監軍,他們那一戰哪裏緊張到了監軍都要上戰場的程度?哪怕是夏侯恩他自己要上陣殺


    敵,又怎會連一個親兵都活不下來,而且他們兩軍的將士都宣稱沒有看到夏侯恩是怎麽死的,難不成他夏侯恩以為自己是呂布,隻率著親兵便去衝擊橋


    蕤的大軍嗎?”


    夏侯淵的話有些衝,若是一般將領自然不敢和曹操如此說話,曹操也不會允許有人跟自己這麽放肆,但夏侯淵不同,作為親族一般的夏侯氏之人,再加


    上從小關係就好,夏侯淵又為自己頂過罪,曹操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喝斥夏侯淵。


    “妙才,你說的我未嚐不知,但朱元璋和宋江不是我家奴仆,若是沒有證據便殺了他們,如何服眾?你也是軍中大將,當知曉軍中之事,怎可以臆斷論


    罪?再者說,宋江倒還罷了,不過一介賊寇,但那朱元璋可是朱儁的兒子,若是隨意處置了他,許昌那裏勢必會有人不服。”


    “末將孟浪了。”


    夏侯淵抱了抱拳,退了迴去。他不甘心,但卻沒有辦法,曹操說得沒錯,萬事自有法度,哪怕曹操貴為丞相也沒辦法什麽事都按照喜惡來做決定,尤其


    是許昌還有一幫漢室老臣虎視眈眈的時候。他夏侯淵作為曹操的親族,應該做得是為曹操分憂,而不是使曹操為難。


    曹操覺得有些對不起夏侯淵,轉頭向荀攸看去。


    荀攸起身道:“主公,我的人當時都在盯著朱元璋和宋江,並沒有去關注夏侯將軍,當時朱元璋不知跟夏侯將軍說了什麽,夏侯將軍便請令出戰,朱元


    璋分給夏侯將軍三千人馬,要求他阻擋橋蕤。這一切都沒有什麽不妥之處,我的人便沒有跟著夏侯將軍,誰知...還請主公降罪。”


    這事其實怪不得荀攸,夏侯恩不管有沒有能力,至少不需要懷疑他的忠誠,既然誠心無疑,那監視他做什麽?好細作可不是大白菜,荀攸還沒富裕到能


    專門派一個細作去盯著一個沒有實權,還對曹操忠心耿耿的人那去。


    “怪不得荀大人。”


    沒等曹操開口,夏侯淵出來說話了。他這個人恩怨分明,雖然曹操不可能因為這點事處置荀攸,但他害怕曹操為了他而斥責荀攸,這是他不願意看到的


    。


    “某那族弟沒領過軍,平日裏某和兄長對他也有些太放縱了,使他總以為天下英雄不過如此。此次若是他堂堂正正死在了戰場上,某肯定沒這麽多話,


    隻是一想到他可能是被人慫恿著丟了性命,某這心裏便不舒服,委屈荀大人了。”


    荀攸連忙抱拳道:“將軍言重了,此事攸會命人追查,若果然是那兩人做得手腳,定給將軍一個交代。”


    “如此便多謝荀大人。”


    夏侯淵鄭重施禮,荀攸也連忙迴禮,曹操看著夏侯淵便沒有胡攪蠻纏,不由臉上滿是笑意,道:“此事便先交給公達,至於那兩人的功勞,待迴到許昌


    再說,想來他們也不敢口出怨言,言歸正傳,下蔡等三縣已經被攻下,壽春該怎麽打,諸位心中可有謀劃?”


    肉戲終於來了,說實話,大部分人對死個夏侯恩並不太感興趣,因為這個人沒名氣,哪怕是在夏侯家中,也不是顯眼的那類人,甚至在座的人大部分都


    不知道夏侯恩是誰,若不是夏侯淵開口,這個人死了根本拿不到這個地方來提。


    諸葛亮率先開口道:“主公,如今下蔡等三縣被攻破,從此處到壽春,中間除了淮水之外,再無處可守,目前唯一值得商討的是,我軍應該如何渡過淮


    水。”


    程昱點點頭頭,道:“孔明說得沒錯,袁術雖然無能,卻不是傻子,不會放任我軍安然讀過淮水,而敵軍如何應對,在老夫看來,有兩個辦法。”


    “其一者,袁術若是為求穩妥,那就一定會在淮水南岸立下大營,明刀明槍地告訴我軍,不準渡河。我軍在拿下豫州之後雖然繳獲了一些戰船,豫州軍


    也有一些水軍,但卻不足以成為依憑。”


    “其二者,袁術若是不滿足於守住淮水,還想反攻我軍的話,則一定會將大軍隱藏起來,待我軍渡河的時候,半渡而擊,我軍中大多士卒不會水,若是


    袁術能夠得手,完全可以使我軍死傷慘重。”


    周亞夫思考了一下,問道:“為何我軍非要坐船渡河,若是搭建浮橋呢?”


    九江本地人蔣幹解釋道:“將軍有所不知,南方不比北方,淮水雖然不比大江遼闊,但想要在淮水上搭建浮橋基本是不可能的。”


    周亞夫點點頭,低頭沉思,不再多言。


    眾人也是一陣沉默,郭嘉、諸葛亮再聰明那也得有辦法可想,沒船,或者說他們的船不如袁術的,那就過不了河,這個客觀條件,不會因為他們有多聰


    明就改變。


    曹操眉頭一皺,問道:“難不成此次征討就因為一條淮水擱置了不成?若是讓呂布和孫策先打到壽春,他們看本相的笑話還是小事,我軍想要在這揚州


    立足可就難了。”


    曹操的目的很簡單,他想要這九江郡、廬江郡和靳春郡,這三郡富庶自不必說,更難得的是,揚州在這大江以北就這麽三郡,若是能夠拿下,以後再想


    攻伐揚州無疑會簡單不少,名義上也好找。


    正在眾人苦思冥想的時候,一員小校突然奔入大帳,抱拳道:“啟稟丞相,荊州牧劉表命大將蔡瑁率軍押送糧草趕來,如今距下蔡不過三十餘裏。”


    郭嘉心頭一動,連忙問道:“蔡瑁是走陸路前來,還是水路?”


    小校不敢怠慢,連忙答道:“迴稟軍師,蔡瑁是走得是水路。”


    郭嘉臉帶笑意,對曹操道:“主公,這卻不是正好?”


    在場的都不是笨人,曹操也很快明白了郭嘉的意思,“奉孝是說,征調這支水軍?”


    “沒錯。”郭嘉點點頭,“我軍三四萬人,所需的糧草不是一星半點,所以押送糧草的戰船和水軍肯定不少,若是能征調過來,渡過淮水自然不是什麽


    問題。”


    “可是...”曹操有些遲疑,“蔡瑁未必會趟這趟渾水,劉表如今已經攻下了南陽,肯定不會允許蔡瑁參與到這場混戰之中,如之奈何?”


    諸葛亮笑著開口道:“主公,劉表雖然是荊州之主,但南方不同於北方,主公、張揚、袁紹等諸侯在自己的治地一言九鼎,但南方這些世家大族卻是一


    股龐大的勢力,隻要能夠說服蔡瑁,讓這支水軍參戰不是什麽難事。”


    曹操眼前一亮,問道:“孔明可有辦法?”


    “主公,劉表胸無大誌,非成事之人,蔡瑁不會不清楚這點。蔡瑁雖然把妹妹嫁給了劉表,但和家族相比,一個女人卻不算什麽,主公若是給他一些承


    諾,想必他不會介意多一條後路。而且送我軍渡過淮水也不是什麽難事,對於荊州水軍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好!”曹操長身而起,點頭道:“此事便全權交給孔明來負責,諸位可有異議?”


    見沒人說話,曹操狡黠地笑道:“既然諸位沒有異議,那便隨本將去迎一迎蔡瑁將軍,如何?”


    “我等謹遵主公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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