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的河北平原一望無際,讓人心胸開闊,隻不過鞠義的心情卻不好。


    想當初他意氣風發帶著先登營從河北出發,誓要與陷陣營一決高下,後來雖然也成功殺了馬騰,但他卻被灰溜溜地趕迴了河北,身邊隻剩數百親兵,這


    種感覺讓他無比憋屈。


    尤其是迴想起當初袁紹逼迫韓馥的時候,自己第一個站出來投靠,鞠義這心裏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還有一絲絲的後悔。


    若是韓馥還在的話,自己還是冀州第一名將吧?


    鞠義曾不止一次這麽想到,而人一旦對自己堅定的事有了懷疑,就難免會後悔,鞠義現在就處於這麽一個狀態。


    “將軍,鄴城急報!”


    一聲急促的大喊打斷了鞠義的迴憶,一名斥候飛奔到他的麵前,翻身下馬,抱拳道:“將軍,鄴城遭襲,並州軍大將嶽飛率軍兩萬正在攻掠魏郡,黎陽


    、安陽已經先後被攻破,鄴城岌岌可危。”


    “兩萬大軍?”鞠義眉頭一皺,問道:“這兩萬大軍都是騎兵?鄴城有多少兵馬?”


    斥候迴憶了一下,道:“啟稟將軍,敵軍俱為騎兵,除了大將嶽飛之外,還有西涼驍將馬超,鄴城隻有兩萬大軍,審配先生隻能謹守城池,不敢出城迎


    敵。”


    鞠義點了點頭,這話沒錯,冀州軍全是步卒,若是審配敢出城和並州軍野戰,那他才要罵上一句蠢貨,可惜先登營不曾帶迴來,否則的話,豈容並州軍


    如此囂張?


    想到這裏,鞠義的心中又重新充滿了怨念。


    心中迴想了一下,鞠義開口道:“如果本將沒記錯的話,除了中山國有一萬大軍外,冀州應該還有兩萬大軍由高覽將軍統率,駐紮在巨鹿郡,這支大軍


    現在何處?”


    “仍在巨鹿。”身為一個斥候,肯定對自己所需要偵查的地方了如指掌,不加思索道:“審配先生曾傳令高覽將軍,命其率軍救援鄴城,但高覽將軍言


    ,他若是率軍南下魏郡,並州軍很可能會長驅直入,直搗冀州腹地,是以不敢率軍輕離。”


    “廢物。”鞠義小聲嘟囔一句,在他的心中,袁紹麾下眾將能入他眼的並不多,也就大戟士統領張頜讓他覺得還不錯,其餘眾將,哪怕如顏良、文醜在


    他心中也不過是一勇之夫,不值一提。


    “上馬!”隨著鞠義一聲令下,五百親軍齊齊翻身上馬。雖然冀州軍戰馬並不多,但覆滅馬騰之後,袁紹還是繳獲了不不少的戰馬,得益於要救援冀州


    ,鞠義這支親軍全部都配備了一匹戰馬。


    雖然還算不上馬術精湛,但鞠義的這支親軍已經適應了在馬背上趕路,上馬的動作嫻熟無比。鞠義滿意地點點頭,對那斥候吩咐道:“你先行一步,趕


    去高覽軍中傳令,就說本將立刻便會趕到,命其整軍準備出戰。若本將抵達巨鹿之後,高覽還沒有整軍完畢的話,軍法從事!”


    “遵命!”


    斥候應諾了一聲,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鞠義同樣沒做任何耽擱,率領著麾下的親兵往巨鹿郡疾馳而去。


    ...


    鄴城南郊,一座碩大的軍營在此矗立,大營中央那杆迎風飄揚的嶽字大旗讓人不難想象這座大營屬於何人。


    嶽飛端坐中軍大帳,案幾上鋪著一張輿圖,他正在皺眉沉思。


    延津離冀州並不遠,當初分兵之後,嶽飛沒用了五日的時間便從京兆趕到了冀州最南的魏郡,並且開始攻伐。


    一開始的時候,戰事十分順利,魏郡各縣根本不敢抵抗,紛紛開城投降,但在鄴城之下,嶽飛遇到了麻煩。


    鄴城不愧是和晉陽一般,大河北岸有數的雄城之一,城高牆厚,城中又有不少的守軍,除非陷陣營能長出翅膀飛進去,否則的話,哪怕把兩萬大軍全部


    添在鄴城之下,也未必能夠攻下這座雄城。


    所以,嶽飛的大軍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在攻伐鄴城周圍的縣城,一方麵自己是擾亂冀州,另一方麵則是為了劫掠糧草。


    “將軍。”


    一聲大喊打斷了嶽飛的沉思,抬頭看去,隻見風塵仆仆,甚至衣甲上還有幹涸血跡的馬超大步而入,右拳撞胸,一臉肅穆道:“冀州富庶果然不假,不


    過區區幾個縣城,劫掠的糧草便足夠我軍三月之用了。”


    嶽飛點點頭,道:“看來長樂縣也被孟起攻破了?不知我軍傷亡如何?”


    “傷亡不大,這些縣城的守軍都被審配那廝聚集在了鄴城之中,末將隻不過在城下擺開陣勢,城中便有人獻城,忒得無趣。”


    “報!”


    馬超話音剛落,一名斥候大步奔入,急聲道:“將軍,巨鹿急報!”


    “巨鹿?”嶽飛眉頭一皺,問道:“高覽那兩萬大軍動了?”


    斥候連忙道:“啟稟將軍,小的昨日發現巨鹿大營中的冀州軍十分忙碌,似乎在做著戰前準備,到昨夜傍晚,有一夥五百餘人的騎兵進入大營之後,巨


    鹿大營中的冀州軍立刻全軍出發,看樣子正是朝鄴城而來。”


    嶽飛問道:“可知這五百騎兵是何人統軍?”


    “不知。”斥候一臉羞愧道:“來人並沒有豎旗,小的也不敢靠近查探,隻是這五百騎兵全部身披鐵甲,看起來頗為精銳。”


    嶽飛點了點頭,繼續問道:“趙國、安平、常山、廣平、清河等各郡國可有異動?”


    斥候道:“諸郡國全部堅壁清野,深溝高壘,準備堅守城池,並無異動。”


    嶽飛點了點頭,吩咐道:“再探,不要放過這夥冀州軍的一舉一動,如有異動,立刻來報!”


    “遵命!”


    斥候應諾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嶽飛轉頭看向馬超,問道:“孟起,此事你如何看?”


    不等馬超答話,一旁的嶽雲大聲道:“父親,還有甚可看的,不過一群土雞瓦狗,一舉破之便是,孩兒願為先鋒!”


    “黃口孺子安敢妄言?”嶽飛冷哼一聲,怒道:“軍中隻有將軍,何來父子?如此不知尊卑,來人,將嶽雲拖出去杖責三十!”


    兩名親兵已經應聲入帳,馬超自然不能再幹看著,否則憑借他對嶽飛的了解,嶽雲這頓軍棍是免不了了。


    “將軍,應祥隻不過是請戰而已,何必責罰如此之重?況且應祥說得也沒錯,我軍俱為騎兵,不善攻城,敵軍前來野戰自然是再好不過,隻要能擊破這


    支敵軍,我軍便能長驅直入,深入冀州腹地,何樂而不為呢?”


    “若不是看在馬超將軍的份上,今日定要打死你這個逆子。”嶽飛先生喝斥了一句嶽雲,這才道:“孟起,巨鹿的兩萬步卒自然不是我軍兩萬鐵騎的對


    手,我擔心的是這五百騎兵。冀州缺馬,從來沒有成建製的騎兵,此人能率領五百騎兵,身份必定不低,而且,這些戰馬是從哪來的?”


    馬超楞了一下,“將軍的意思是,這些騎兵可能是從河套來的?可是我軍進入冀州還不到半月的時間,哪怕審配第一時間派人去河套送信,這一來一迴


    ,沒有一月的時間根本不可能趕迴來。”


    嶽飛沉聲道:“孟起莫要忘了,冀州軍中也有高人,聽說那沮授不比田豐先生要差,未必不能提前算出我軍的打算,並加以應對。”


    “就算如此。”馬超不解道:“袁紹派五百騎兵迴來能有什麽用?難不成他覺得僅憑五百騎兵便能擊敗我們的兩萬大軍?”


    嶽飛沉吟了片刻,道:“或許袁紹在意的不是這五百騎兵,而是帶兵之人。冀州本來就有四五萬大軍,雖然全是步卒,但未必就怕了我軍這兩萬騎兵,


    隻是苦於沒有名將。高覽勇則勇矣,卻頗為衝動,並非大將之才,袁紹應該是派了一員大將前來統率冀州大軍,孟起以為如何?”


    “冀州軍的大將...”


    馬超和嶽飛兩人突然同時出聲道:“麴義!”


    說罷,兩人同時大笑,頗有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感慨。


    笑聲暫歇,馬超開口問道:“那將軍的意思是,各個擊破?”


    “沒錯。”嶽飛點了點頭,道:“麴義此來並沒有帶先登營,這便是我軍的機會,若是讓這兩萬大軍和鄴城守軍匯合,再加上有麴義坐鎮指揮,隻怕是


    我軍討不得好去,所以隻能先下手為強,擊破巨鹿這支敵軍。而且,隻要能擊潰這兩萬大軍,袁紹想不從河套撤軍都不成。”


    “可是,麴義此人善戰,想要擊敗他並不容易。”


    嶽飛微微一笑,道:“善戰是麴義的優點,同樣也是他的缺點。”


    馬超不解道:“將軍此話怎講?”


    “善戰,說明此人戰績斐然,而常勝將軍一般都有傲氣,不會避戰,若是其帶著先登營而來,誰勝誰負還不好說,不過僅憑兩萬冀州軍便想攔住我陷陣


    營,孟起覺得可能嗎?”


    嶽雲半天插不上嘴,此時小聲嘟囔道:“說來說去,還不是像我剛才說的,要打嗎?”


    嶽飛眼睛一瞪,“你說什麽?”


    嶽雲連忙改口道:“沒什麽,將軍,末將願為先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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