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應抬頭看了看笑容滿麵的張揚,又迴頭看了看被打得十分淒慘的陶商,用力吞下一口口水,便想答應。卻不想陶商一把拉住陶應,警惕地看著張揚,


    問道:“不知...不知將軍要我們做什麽?”


    “很簡單。”張揚的笑容在陶商的眼裏仿佛惡魔一般,但他自己顯然沒有這樣的覺悟,依然笑容可掬道:“聽聞下邳乃是徐州首屈一指的名城,僅此於


    徐州治所彭城,本將打算進城遊玩一番,不知兩位公子可能行個方便?”


    “什麽?”陶商和陶應是紈絝了一些,但他們不是傻子,什麽遊玩一番,是你準備不費吹灰之力便想進入下邳吧?


    “不可能!下邳乃是雄城,我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引狼入室,你死了這條心吧!”


    “是嗎?”張揚臉上的笑容突然變得無比冰冷,一字一頓道:“既然如此的話,那你們兄弟便毫無作用,留著也是浪費糧食,去和笮融做伴吧。”


    “你敢!”陶商雖然心中恐懼萬分,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我父親乃是徐州牧,你殺了我們,父親會跟你不死不休的!”


    張揚不屑地冷笑一聲,道:“陶謙老賊現在正在攻打虎牢關,難不成我不殺你們他便會退兵?可笑,來人,將他們兩人剁成肉末,丟出去喂狗!”


    “遵命!”


    甘寧應諾一聲,兩手提著陶商兄弟便向大堂外走去。


    “不要,我願意!”


    等甘寧走到大堂門口的時候,年齡小一些的陶應明顯承受不住這莫大的壓力,哭喊著答應了下來。


    不等張揚說話,被甘寧另一隻手提著的陶商喝罵道:“二弟你怎可答應這小人屠,他就是一匹餓狼,等他打下下邳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本將說話算話。”張揚看了看陶商,不屑道:“你以為你是何人,能讓本將忌憚到非得殺了不成嗎?”


    說罷,張揚繼續對甘寧吩咐道:“興霸,既然商公子不願,那還是殺了為好,應公子留下。”


    “別...別殺我,我也願意。”


    一股腥臊的味道在大堂上蔓延開來,張揚厭惡地看了一眼褲子已經濕透的陶商,吩咐親兵道:“你們去帶兩位公子換身衣服。”


    “遵命。”


    親兵應諾一聲,帶著陶商和陶應便走。


    等到陶商和陶應兩人都不見了蹤影,張揚才對楊七郎和甘寧吩咐道:“小七、興霸,你們一會率本部兵馬帶這兩個廢物去下邳,用他們詐開城門,然後


    將下邳控製起來。規矩就像之前的一樣,糧草輜重全部集中起來,帶不走的就分給城中百姓,守城器械一把火燒掉。”


    “還有。”說到這裏,張揚加重了語氣,一臉鄭重道:“和這些天一樣,把下邳城中所有讀過書、能識字的人全部集中起來帶走,不願走的便殺了。”


    “遵命!”


    雖然不了解張揚打算幹什麽,但楊七郎和甘寧還是準備一絲不苟地完全張揚的任務。


    至於張揚的目的,其實也並不複雜,無非就是將所破城池的士人全部都擄掠迴並州,就這麽簡單。


    張揚麾下缺文士,這不算什麽秘密,而這個時代的知識主要還是家傳。大漢不像後來的明朝,全國各地都是書院,哪怕是平民百姓都能把孩子送到書院


    中去讀書。這個時代,想要讀書隻有兩條路,第一是家傳,第二,則是有些世家大族為了培養家族子弟,會建立一些小的學堂,偶爾會召集一些同郡聰


    穎的孩子來進行教授,目的自然是給家族子弟找一些幫手。


    像三國演義中的水鏡書院、潁川書院便基本是這樣來的,隻不過司馬徽等人還順便教了一些朋友的子弟,以及遠道而來求學的寒門士子罷了。


    這也是張揚提出科舉製後根本沒法施行的原因,平民百姓根本沒幾個人識字,哪怕推行科舉製,你選出來的人也還是世家之人,隻不過可能多了一些寒


    門子弟而已,用處著實不大。


    而並州又缺少大量的基層官吏,無奈之下的張揚也隻能想到這麽一個辦法。不僅能將士人聚攏到自己的麾下,還能打擊天下其他的諸侯,何樂而不為呢


    ?


    至於他們不肯效力,那更是一個笑話。家國天下,家是排在國之前的,張揚一旦擄掠便是一家老小,而且這些擄掠來的世家比並州本地的世家更好控製


    。因為他們的根基已經沒了,除了依靠張揚之外,別無他法,除非能不顧忌一家老小的性命,否則的話,他們就必須對張揚低頭。


    而且,這些被遷徙來的世家注定會被並州本土世家所敵視,因為並州的土地就那麽多,而世家的根基便是土地,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土地讓出來。


    而新來的世家想要不被排擠,那就隻能緊緊地圍繞在張揚的身邊。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被張揚洗劫過一次的他們遠遠算不上強龍,若是張揚不管的話


    ,他們根本無力來承受並州世家的反擊。


    張揚一路殺來,像這樣的事已經不知道幹了多少迴,被擄掠的世家少說也有上百家,當然,這其中不會有什麽特別龐大的世家,但這也足夠讓張揚高興


    的。水軍的兩艘樓船已經成為了這些世家的專用座駕,而且還有不夠用的趨勢。而張揚現在的目的就是將這些人和劫掠來的糧草通過水路全部運迴並州


    去。


    而且有了這群世家打底,張揚完全可以強行在並州推廣教育,讓平明百姓也能識字,這樣的話,科舉製便有了用武之地。


    張揚的打算很多,如果目前的這些世家不聽話的話,張揚還可以對他們進行重新整合,培養出新的世家。


    其中的手段有很多,最簡單便捷的無疑是通婚。


    他手下將領很多,這些人都對他忠心耿耿,無疑是最好的發展對象。就比如楊七郎,隨便找一個世家大族的女子嫁給楊七郎,就能讓這個世家緊緊地和


    張揚捆綁在一起。就算是這個世家之人不想在張揚的手下為官,那他們的子孫呢?這些生長在並州大地的子弟,還會對張揚如此抗拒嗎?


    甚至張揚都可以親自上陣,來做個示範,否則的話,以他並州之主的身份,隻有一個妻子,不說掉不掉價,劉伯溫、田豐這些他麾下的大臣都不可能同


    意。而蔡琰也很容易得到一個善妒的惡名。


    “報!”就在張揚陷入沉思的時候,典韋大步闖了進來,大聲道:“主公,出事了。”


    張揚眉頭皺起,不悅道:“何事?”


    “我軍攻打下朐縣之後,末將便派將兄弟們全部派了出去,掃蕩附近的村鎮。有一隊兄弟們得到消息,距離朐縣向南四十餘裏的地方有一處莊園,兄弟


    們便想去劫掠一番。”


    張揚點點頭,這是他的命令,並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便問道:“可是有不長眼的人意圖頑抗?”


    典韋頗為尷尬地點點頭,道:“領軍小校率了三百弟兄前去那座莊子,可沒想到那莊中有五六百家丁,兄弟們不敵,被全被活捉了。”


    “砰!”張揚一拳狠狠砸在案幾之上,勃然大怒道:“三百西涼鐵騎,沒打過五六百家丁,莫不是在跟本將說笑?”


    典韋苦笑道:“主公有所不知,那五六百家丁儼然如同大軍一般,比之一般的郡國兵絲毫不差,再加上兄弟們有些大意,不熟悉地形,被那夥家丁引到


    了稻田之中,戰馬跑不出來,這才全部被活捉。”


    “哦?”張揚一聽來了興趣,“雖然不算什麽高明的策略,但能運用兵法,也算一位不得了的人物,可知莊子的主人是誰?”


    “末將慚愧,至今不知敵人是誰。”


    張揚迴頭望向糜芳,問道:“子方可知?”


    糜芳迴憶了一下,抱拳道:“將軍,若是芳所料不差,那處莊園應該名叫魯家莊,莊主名叫魯肅,字子敬,年方弱冠。不過其上知天文,下曉地理,一


    身本事神鬼莫測,陶謙數次請其出仕,其全部以祖母在堂而拒絕。”


    “魯肅?”哪怕張揚英雄譜背得再不熟,也不可能忘記這個明傳千古的名人。隻是按三國演義來看,這人應該是個老好人才對,最大的功績便是促成了


    孫劉聯盟,其他的也沒什麽好說的。


    但張揚穿越了這麽多年,早就已經發現後世之書繆誤甚多,能在青史留名的,又豈能這麽簡單?


    不論如何,既然碰見了,那肯定不能放過便是。


    打定主意的張揚立刻吩咐道:“老典,將親衛營集中起來,本將親自去會會這個魯肅。”


    “遵命!”


    典韋應諾一聲,轉身離去。


    張揚又轉頭對糜芳道:“子方,本將離去之後,朐縣便交給你了。”


    糜芳抱拳道:“將軍放心便是,朐縣定然不會有失。”


    其實張揚完全可以不把朐縣交給糜芳,但張揚這麽做無非就是在試探糜家的態度,完全是一步閑棋,不論最後結果如何都不能對他造成什麽影響。


    衝糜芳點了點頭,張揚一甩身後披風,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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