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西涼軍沒有主將,難道就不會軍心不穩嗎?”


    聽到冉閔的詢問,劉伯溫正想開口迴答,卻不想身旁響起一道清朗的聲音:“主公帶走了一萬涼州軍,並給了他們希望,不到山窮水盡涼州軍自然不會


    再背叛。軍師,末將說得可對?”


    劉伯溫詫異地看了一眼嶽飛,點頭道:“沒錯。”


    “原來如此。”冉閔繼續問道:“那我軍如今該怎麽辦?”


    劉伯溫臉上閃過一絲凝重,道:“我軍雖然做出了一副攻打陳留和潁川的架勢,但聯軍中能人不少,未必會上當。據我猜測,聯軍隻怕是會直接進軍虎


    牢關?”


    冉閔不敢置信道:“軍師,難道聯軍就不怕我們攻下陳留和潁川之後,再率軍直撲許昌嗎?”


    劉伯溫道:“冉閔將軍,我軍不是主公那小股人馬,數萬騎兵人吃馬嚼,每天得耗費多少糧草?而且,聯軍比我們的兵力要多,他們完全可以留下數萬


    大軍駐守許昌,但我們出關之後,虎牢關空虛,若我們真的和聯軍比對攻,那先破的一定是虎牢關。”


    “如果虎牢關被破,我軍退路被斷,我們這數萬大軍又能去往何處?”


    “哼!”


    冉閔悶哼了一聲,道:“意思是我們隻能撤迴虎牢關了?”


    劉伯溫臉上浮起一絲冷笑,道:“退肯定是退的,隻是僅僅覆滅一個江東軍還不夠,若是不給聯軍一點顏色看看,他們還真以為我並州軍是好欺負的。


    ”


    冉閔露出一臉興奮之色,道:“這才對嘛,軍師你說怎麽辦?”


    “明日,鵬舉率大軍迴虎牢,冉閔將軍可暗中留下三千人馬尋找戰機。”


    “三千?”冉閔楞了一下,問道:“軍師,三千人馬夠幹什麽,還不夠人家塞牙縫呢。”


    嶽飛心中一動,道:“三千人馬,擊敗敵軍肯定是不夠,但如果是要燒毀敵軍糧草卻足夠了。”


    此言一出,卻真的是讓劉伯溫對嶽飛刮目相看了,張揚麾下的大將不少,徐晃、高順等人都算是大將之才,但能跟上劉伯溫思路的卻沒有一個。這嶽鵬


    舉果然是個人才,怪不得主公那麽看重。


    “鵬舉將軍說得沒錯,隻要將軍能趁機燒了聯軍的糧草輜重,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聯軍根本別想整備大軍,攻打虎牢,如此一來,正好可以給主公爭取


    時間,我們也可趁這段時間,再整合一下那些涼州軍。”


    明白了劉伯溫的意圖,冉閔不再猶豫,憤然道:“軍師你就瞧好吧,末將定送那聯軍一份大禮!”


    ...


    幽暗的夜空下,一支人數大約在三千的騎兵離開滎陽,消失在夜色之中。而整個滎陽城也開始熱鬧起來,數萬大軍分成無數個小隊紛紛離去,衝入附近


    的村鎮之中,不由紛說逼迫百姓全部開始遷徙。


    劉伯溫負手立於城牆之上,安靜地就如同一尊雕塑。


    緩慢的腳步聲響起,一道人影在黑暗之中靠近,隻不過此人一身黑袍,仿佛將自己和黑暗融為了一體。


    “伯溫,所有人都出發了。”


    賈詡緩緩開口,聲音有些難聽,仿佛夜梟一般。


    劉伯溫點了點頭,道:“按我本來的性格,是萬萬做不出此等事的,隻是為了主公的大業,也隻能心狠手辣一迴了。”


    賈詡麵色無悲無喜,問道:“伯溫指得是強行遷徙百姓,還是騙冉閔將軍?”


    “都有。”劉伯溫沒有否認,“如今這個世道,誰也說不好會發生什麽,心若是不狠,隻怕明日死得便是你我。”


    “是啊。”賈詡頗為感慨道:“不管目的是什麽,總得先活下來,否則的話,一切都是空談。若不是主公強行逼迫,詡必定不會在此時選擇投效主公,


    不過既然主公看重賈詡,那說不定隻能盡力一搏了。”


    “哈哈哈。”劉伯溫突然大笑三聲,道:“我等也不必如此悲觀,戰陣之上,瞬息萬變,不到最後,誰又敢說必勝?聯軍雖然勢大,但我軍也不是手無


    縛雞之力,冉閔將軍勇冠三軍,哪怕無法燒毀聯軍的糧草,自己也應該不會有什麽事才對。”


    賈詡點了點頭,道:“也是,如今我軍隻需守好虎牢關,坐觀聯軍變化,加招拆招便是。”


    “季謀可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隻要百姓一進虎牢,季謀便會立刻帶領百姓前往並州,之後便讓季謀留在並州吧,元皓也需要人幫襯。”


    “嗯。”劉伯溫點頭道:“你我也動身吧。”


    兩道修長的身影重新隱入黑暗之中,滎陽城重新恢複平靜,再無一點聲響。


    ...


    武關大營之中,張揚同樣無法安眠,這一戰事關生死,哪怕經曆過無數的血戰,張揚也無法平心靜氣地對待此次大戰。


    不斷在腦海中迴想著商定的細節,張揚對著輿圖一一印證,一雙眸子裏滿是血絲,可他的精神卻無比亢奮。


    突然,一陣腳步聲猛然響起,張揚下意識地便將手握在了刀柄之上,弓起身子,仿佛一頭隨時準備撲向獵物的猛虎。


    “何人?”


    “主公,是某。”


    聽到典韋熟悉的聲音,張揚搖了搖頭,重新坐了下來,暗道自己是不是太過緊張,都有些疑神疑鬼了。這裏可是楊業的中軍大帳,帳外還有典韋和裴元


    慶的守護,怎麽可能有刺客能不驚動眾人的情況下摸進來。


    “老典,有什麽事嗎?”


    典韋矮身進了大帳,抱拳道:“主公,帳外有一人自稱名叫沈富,求見主公。”


    “沈富?”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張揚一陣恍惚,自從吳用的情報部分正式成立之後,沈富的作用便小了不少,而沈富的直接領導也變成了吳用。張揚


    已經忘記了上次見這個為了自己勤勤懇懇的家夥是什麽時候,目光掃過案幾上的精致輿圖,張揚心中升起一絲愧疚之意。


    “深夜前來,想必是有什麽急事,速速命他進來。”


    “遵命!”


    典韋應諾一聲,大步離去。


    等不多時,典韋便領著一個又瘦又黑的中年男子走進了大帳。張揚楞了一下,這是沈富?張揚依稀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沈富時,他還又白又胖,看起來頗


    為富態,怎得數年不見,卻成了這個模樣?


    “瘦了,黑了,這些年仲榮辛苦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險些讓沈富哭了出來,深吸一口氣,穩定好自己的情緒,沈富抱拳道:“仲榮參見主公。”


    一把扶起沈富,張揚拍著他的肩膀道:“這些年,委屈仲榮了,等這場大戰之後,你便迴並州來吧,過些安穩日子。”


    沈富微微一笑道:“為主公奔波,有何辛苦可言?仲榮此次前來乃是有緊急情報稟告主公。”


    張揚眉頭一皺,問道:“什麽情報?”


    “曹操和袁紹兩軍應該已經不在聯軍之中了,如今主持聯軍的應該是袁術。”


    “嗯?”張揚的眸子裏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問道:“是他們麾下的大軍全部不在了,還是隻有他們兩人不在了?”


    沈富不敢怠慢,連忙道:“根據我混進聯軍中的細作迴報,如今許昌應該還有一萬冀州軍和兩萬兗州軍,剩下的大軍同樣不知所蹤。”


    張揚倒吸了一口冷氣,腦子飛速轉動,在這個時候,曹操和袁紹不見了,他們能去哪?聯軍有什麽陰謀?是打算從哪裏偷襲並州,還是另有目的?


    沈富看著低頭沉思的張揚,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口,深怕打斷張揚的思路。


    半晌,張揚抬頭問道:“可知道他們二人去了何處?”


    沈富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曹操和袁紹行事十分周密,混在兩人軍中的細作已經很久沒有消息傳迴了。據仲榮猜測,他們不是遭了毒手,便是袁紹


    和曹操秘密將大軍隱藏了起來,根本不會讓任何的情報流出來。”


    “有兩個可能。”張揚一臉嚴肅道:“第一,是曹操和袁紹兩人打算以聯軍吸引我軍主力,然後從暗處偷襲並州、司隸、河套某地。第二,就是他們發


    現了我軍的意圖,準備率軍來圍剿本將。”


    沈富鄭重道:“主公,不管是哪種情況,全部都是敵在暗,我在明,稍有不注意便可能上當,還請主公小心謹慎。”


    “本將自然知曉利害。”張揚點了點頭,道:“仲榮,你再辛苦一趟,立刻將這個消息送迴虎牢關,讓伯溫和文和小心謹慎,萬萬不可大意。”


    “遵命!”


    沈富應諾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張揚負手肅立在大帳門口,遙望滿天星辰,嘴角漸漸綻放出一絲冷笑。


    曹操、袁紹,既然你們想玩,那老子就陪你們玩到底,希望你們不要太讓人失望啊!


    狠狠一甩身後披風,張揚大聲道:“典韋!”


    “末將在!”


    “立刻集結大軍,召集大小將校,是時候送劉表一份大禮了!”


    “遵命!”


    悠遠綿長的號角聲頓時在武關城頭響起,在濃濃夜色的掩護下,武關中大軍開始集結,軍中將校也全部匯聚到中軍大帳之中,漫天的殺氣已經衝霄而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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