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成廉、郝萌和秦宜祿三人身著喜服,正站在呂布府大門外迎接前來喝喜酒的同僚,忽然看見呂布臉色鐵青地轉了迴來,成廉見呂布麵色不善


    ,正想上前詢問之時,卻被眼疾手快的郝萌一把抓住,壓低聲音說道:“將軍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眼看將軍如今麵色不對,你這個時候上去豈不是


    找打?”


    成廉反應過來,隻覺得冷汗連連,再迴頭時,隻見呂布早已大步流星進入了大堂之中。


    大堂內,來賓已經到了不少,隻不過不大部分都是軍中將校,並州軍和涼州軍都有,正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有說有笑。


    沉重的腳步聲突然響起,眾人紛紛迴頭,見是呂布歸來,便一起圍上前來抱拳道:“恭喜將軍喜迎美人歸。”


    聞聽眾人之語,仿佛諷刺一般,一股無名的怒火從呂布的眸子裏熊熊燃起,毫無征兆的,呂布右臂猛地疾探而出,一把掐住了麵前一員武將的喉嚨,手


    指發力,旋即便有清脆的骨骼破裂聲響徹整個大堂,那武將竟是被呂布單臂提起,生生捏碎了喉嚨。


    眾人見狀先是大驚,然後馬上便倒吸涼氣不跌地後退。


    呂布抖手扔掉手中的屍體,揮舞著雙臂厲聲大吼道:“滾,都給本將滾出去!”


    一眾將官倉皇逃竄,不過片刻功夫便走了個幹幹淨淨,成廉、郝萌、秦宜祿三人和府上親兵都遠遠躲在角落之中偷看,絕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勸呂布一


    句,九原虓虎的黴頭有誰敢觸?


    “來人!”憤怒的呂布握緊雙拳,厲聲大喝道:“給本將備馬抬戟!”


    “遵...遵命!”


    有親兵戰戰兢兢地應了一聲,飛奔而去。


    怒火中燒的呂布徑直來到府外,翻身上馬,挺起方天畫戟便朝司徒府而來。


    以赤兔馬的速度,沒用了半刻鍾的時間,全副披掛的呂布便來到了司徒府門前,一個縱身,呂布來到馬下,也不去管赤兔,挺起方天畫戟便怒氣衝衝而


    來。


    兩名守衛在司徒府外的家將見呂布來者不善,滿臉殺氣,不由警覺起來,橫刀攔在門前厲聲大喝道:“大膽,來者何人?竟敢擅闖司徒府。”


    “嗯?”呂布眸子裏殺機畢露,想到貂蟬在太師府中梨花帶雨的模樣,呂布怒火中燒,厲聲吼道:“去死!”


    下一刻,方天畫戟唿嘯而出,宛如一輪圓月一般,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可憐兩名家將還來不及出刀便已經被攔腰斬成了四截。


    呂布一戟斬殺了兩名家將,絲毫不見停留,一腳踹開司徒府大門便衝了進去,府中家丁仆役早已見識過了呂布的兇悍,沒一人膽敢上前阻攔。


    不過片刻功夫,呂布便徑直闖入後堂,來到了王允的書房之前。


    “轟!”


    書房還算厚重的房門被呂布滿含怒氣的一戟給砸得粉碎。猛然抬頭,呂布發現王允正端端正正地跪坐在書案之後,神態安詳地望著呂布,平靜地說道:


    “奉先將軍,老夫已經等你多時,你總算來了。”


    呂布單臂平壓方天戟,以鋒利的戟尖指著王允咽喉,咬牙切齒道:“王司徒,汝既已將蟬兒許配於我,又為何將其獻於太師?”


    王允喟然長歎一聲,語氣平靜道:“老夫愧對將軍,情願受死,奉先將軍動手吧。”


    呂布怒道:“莫非以為某不敢殺汝乎?”


    王允淡然一笑道:“將軍勇武天下無雙,於萬軍中取上將首級猶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怎麽會不敢殺老夫這區區老朽?”


    “哼!”


    呂布冷哼一聲,方天畫戟向後揚起,正欲不顧一切向錢刺出之時,身後突然響起一聲焦急的大叫,“奉先將軍且慢動手,老夫有一言相告。”


    呂布猛然迴首,隻見太尉楊彪正從門外急急奔入,大喝道:“楊彪老兒,汝欲尋死乎?”


    楊彪喘息道:“貂蟬之事,另有隱情,此事怪不得司徒大人,個中緣由實屬無奈。”


    “什麽?”呂布強壓怒火,皺眉道:“有何隱情?還請太尉大人詳細道來,若是令布不滿意的話,呂布認得二位,呂布手中之戟可不認得!”


    ...


    此時的太師府中,李儒急匆匆奔入,來不及寒暄,李儒急忙問道:“嶽丈,儒聽聞奉先將軍意欲迎娶司徒大人之女,可司徒大人卻已將此女獻給了嶽丈


    ,可有此事?”


    董卓皺眉道:“老夫也是方才聽聞此事,想來是那呂布仗著老夫的權勢橫行霸道,欺男霸女,無意中撞見了司徒大人之女國色天香,便起了歹意。是以


    強下聘禮,意欲納之為妾,不過司徒大人之女卻是並無此意,如今已經隨了老夫了。”


    “唉。”李儒歎息一聲,焦急道:“昔楚莊王絕纓之會,不究戲愛姬之蔣雄,後為秦兵所困,得其死力相救。今貂蟬不過一女子,而呂布卻是嶽丈心腹


    猛將,嶽丈若就此機會,以蟬賜布,布感大恩,必以死報嶽丈。嶽丈請自三思。”


    董卓不以為然道:“那呂布兵器、戰馬都是老夫贈予,平日裏也時常賞賜,奉先既然喜歡美女,老夫再選兩人給其送去便是。”


    李儒道:“既然奉先將軍喜歡這貂蟬,嶽丈何不將之賜予奉先將軍,還可以收買人心,嶽丈執掌天下權勢,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董卓目光一冷,道:“老夫與呂布有父子之分,若將貂蟬賜下,豈不是亂了綱常倫理?我隻不究其罪,文優傳我好意,以好言慰之可也。”


    李儒急道:“嶽丈欲成大事,何惜一女子乎?”


    董卓怒道:“文優,汝之妻肯與呂布乎?貂蟬之事,再勿多言,言則必斬!”


    李儒心中一涼,暗道:我妻不就是你女兒?你要給那悍婦給呂布我自然沒有意見,但李儒卻不能這麽說,隻得低聲道:“嶽丈,大局為重啊。”


    董卓伸手阻止李儒,冷然道:“文優不必再勸,此事就這麽定了。”


    李儒無奈,默然退出,仰天長歎道:“吾等皆死於婦人之手矣!”


    ...


    夜色深沉,司徒府內,呂布一杯接著一杯喝著悶酒,經過楊彪和王允的一番說詞,呂布已經明顯相信了是董卓打著看兒媳的名義將貂蟬接入太師府,隨


    後便納為己有。心中的一腔怒火和憎恨也都全部轉移到了董卓的身上,幾乎就這麽片刻的功夫,董卓在呂布的心中便由明主、義父變成了奪妻仇人。


    王允陰惻惻地勸道:“將軍勇猛無敵,難道還沒有過夠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


    這話,倒是王允真情流露,他的心中也對將貂蟬送給董卓十分的不滿。


    “砰!”


    一聲巨響,呂布重重一拳砸在麵前的食案之上,將擺在食案上的酒食全部震到了地上,常言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自古便不共戴天,這一次呂布是


    動了真怒。


    “董卓老賊,某與汝勢不兩立!”呂布咬牙切齒道:“總有一天,某要將汝碎屍萬段!”


    毫無疑問,作為胡漢混血的呂布是個薄情寡義之人,或者說他更信奉的乃是草原上弱肉強食的規則,心中隻有他自己和美女,恩義之類的東西他根本不


    屑一顧。


    王允道:“將軍欲殺董賊又何必多等,眼下不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呂布凝聲道:“此話怎講?”


    王允道:“董賊麾下雖然有涼州精兵十餘萬,戰將數百員,可大都追隨李傕、郭汜、樊稠、張濟等人駐守在外,眼下留駐在洛陽的兵馬僅有兩萬,而且


    大多駐紮在洛陽東郊的大營之內,真正在洛陽城中的隻有三千鐵騎而已。”


    “可這三千鐵騎是涼州軍中最為精銳的飛熊軍。”呂布皺眉道:“哪怕是吾麾下的並州狼騎,沒有五千隻怕是很難擊潰這支鐵騎,董卓老賊有這支鐵騎


    在側,可謂是穩如泰山,如之奈何?”


    王允道:“將軍莫非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將軍乃老賊義子,何不跟老賊請命,將飛熊軍調出城外?爾後再譴一能言善辯之人,言陛下欲禪位給老賊,隻


    要將老賊騙入宮中,到時候,隻需埋伏數百刀斧手,將軍便可親手報仇矣。”


    呂布道:“不妥,董賊若死,這三千鐵騎和洛陽城外的大軍必然攻打洛陽,城內無兵可守,我等必死無疑,此計不妥。”


    “將軍放心,落雁城中並非無兵,而且將軍可暗命張遼將軍放開虎牢關,引將軍麾下的並州軍來守洛陽,到時候,董賊已死,關東諸侯來襲,涼州軍群


    龍無首,勢必分崩離析,安能是關東諸侯的對手?洛陽之危可不戰而解。”


    見呂布還有猶豫之色,楊彪也出聲勸道:“將軍,快下決心吧。老夫已經稟明陛下,隻要將軍能夠除掉董卓,那便是匡扶漢室的肱骨之臣,陛下願封將


    軍為驃騎大將軍,總督天下兵馬。”


    呂布聞言霎時雙目一亮,連連點頭道:“如此甚好,某便為大漢社稷,為天下蒼生除掉董卓惡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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