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塞外草原上,狼居胥山腳下,放眼望去,一片嫩綠,春天的腳步終於來到了草原之上。


    一處密林之中,鐵木真率領著一萬大軍靜悄悄的潛伏著,就如同草原上捕食的狼群,等待著獵物的上鉤。


    一名斥候正攀爬在一棵粗壯的大樹上向南方遼闊無垠的草原上了望,烈日當空,草原上其實沒什麽春秋天的分別,或者說春秋兩季時間特別的短,


    而夏冬兩季特別的長。無情的烈日炙烤著大地,滾滾熱浪席卷著整個草原,整個世界熱氣蒸騰,變得扭曲起來。


    斥候努力的睜大雙眼,哪怕鹹澀的汗水從額角上滑落也不敢眨一下眼睛。


    忽然,前方蒼茫的地平線上忽然冒起了一股微弱的煙塵,無數的小黑點從地下升了上來。


    “大王!”


    斥候渾身一顫,使勁擦擦眼睛,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覺之後,飛速從樹上滑下,連聲大喊道:“來了,來了!”


    “嗯?”


    被稱作大王的魁梧男子猛然迴頭,一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從他的身上滾滾而出,氣氛頓時一窒。


    哲別、木華黎和柯比能不需要吩咐,便紛紛湊到了魁梧男子的身邊。


    沒錯,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張揚視為草原上最大敵人的鐵木真!


    鐵木真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沉聲道:“該死的漢軍終於來了!”


    木華黎歎息道:“為了迷惑漢軍,我們鮮卑人付出的代價真是太慘重了,步度根的部落和拓拔熙的部落,甚至包括柯比能的部落,整整四五萬青壯


    還有十餘萬婦孺,還有數不清的牛羊戰馬,全部便宜了該死的漢人!”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鐵木真霸氣測漏道:“女人、孩子、牛羊沒了不要緊,隻要手下的勇士還在,我們就能把這些都搶迴來,甚至得到的更


    多,若是我們能夠把整個漢人的地方都占下來,你們還會在意這點東西嗎?”


    話雖然這麽說,但鐵木真的心裏亦是一陣惋惜,他其實並不想犧牲這麽多,對於哪個種族來說,女人和孩子都是未來,不到萬不得已的話,誰又會


    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但是鐵木真別無選擇!


    這次漢軍的主將雖然不是小人屠,但卻是讓他們謝羽而歸的楊業,鐵木真沒和張揚交過手,不知道張揚有什麽手段,但楊業的狠辣果敢他可是見識


    過的。


    剛剛脫離了慕容部的柯比能本來趁機占領了步度根的部落,糾結起兩萬人馬,但被隨後趕到的漢軍打得大敗,而且是在野戰中被漢軍堂堂正正地擊


    敗,柯比能甚至連一點機會都沒有。


    鐵木真雖然自認要比柯比能強上不少,但想要在野戰中這麽輕鬆地擊敗柯比能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但是漢軍做到了。


    不過柯比能也算果斷,立馬放棄了對步度根部落的整合,率領主力騎兵投降在了鐵木真的麾下。鐵木真也是梟雄,竟然接受了柯比能的投降。並且


    以步度根部、拓拔部的婦孺老幼、牛羊牲口來分散漢軍的兵力。


    漢軍俘獲了婦孺和牛羊,總得派人押送迴去,雖然每次用的人不算多,但架不住草原上的部落多,這麽一來一迴。至少有三五千的漢軍成為了押運


    隊,沒有了戰鬥力。


    隨後鐵木真又以小股騎兵將漢軍一步步引入了草原深處。


    最後在狼居胥山集結現在他能召集的所有人手,與剛剛經曆了千裏奔襲,已經人困馬乏的漢軍進行最後的決戰。


    至於慕容部,他們的部落本來就是最遠的,如今更是在逃走的慕容恪和慕容垂帶領下走得更遠了一些,反正漢人不可能打得那麽遠的地方,或許慕


    容部什麽時候恢複了元氣會再迴來,但是現在是別想了。


    這將是決定鮮卑命運的一戰,除非鐵木真願意和慕容恪一樣,逃到極北苦寒之地,否則這一戰將決定鮮卑的生死。


    木華黎不無擔心道:“可是大王,我們真的能打贏這一仗嗎?”


    漢軍的強悍明顯給他們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不管是木華黎還是哲別,甚至是鐵木真對一仗的信心都略有不足。


    哲別也附和道:“是啊,這小人屠的大軍真是邪了門了,大鮮卑的勇士何嚐這麽狼狽過?漢軍武器、鎧甲精良,訓練有素,戰鬥力要比我們鮮卑人


    強,這是事實,可是什麽時候漢人的騎術和騎射也能趕上我們鮮卑勇士了?”


    木華黎點頭道:“哲別說的是,我也很納悶,以往的漢軍,騎術隻能說馬馬虎虎,當騎兵都勉強,否則也不會被匈奴和我們壓製這麽多年,但是這


    小人屠的軍隊騎術卻非常精湛,甚至每個人都能從馬背上站起來,這在我們鮮卑勇士中都是不可能的。還有漢軍的騎射,末將可是瞧得仔細,那些會騎


    射的不止是匈奴人和烏桓人,就連漢人也會,還有他們的投槍,殺傷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還有戰馬。”柯比能眼中閃過一絲凝重,道:“按理說,河套的戰馬應該和我們鮮卑勇士的戰馬一樣,他們騎的也並不是西域好馬,但是卻比我


    們的馬更持久,更耐跑,就連馬蹄都不容易受傷。雖然這裏是一望無際的草原,但是戰馬跑得久了,馬蹄難免會受傷,但是漢人好像根本沒這個顧慮一


    般,實在讓人奇怪。”


    鐵木真眸子裏閃過一絲凝重,道:“你們說的這些,本王曾經也深感疑惑,不過,本王現在知道了。漢人戰馬的馬蹄之所以不會受傷,是因為漢軍


    戰馬的馬蹄下貼了這個。”


    鐵木真隨手將一塊u形的馬蹄鐵扔到了三人麵前,冷聲道:“這是從一匹戰死漢軍戰馬的馬蹄上挖下來的。本王一開始還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麽用,


    但現在看來,這東西應該是能保護戰馬的馬蹄不受傷害才是。”


    三人圍在一起,看著那個上麵沾滿泥土、草屑和鮮血的馬蹄鐵,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


    “就這麽一個鐵疙瘩?”


    “這東西就能保護馬蹄?”


    “這東西是怎麽貼上去的?”


    鐵木真並不迴答三人的問題,他不是一個工匠,這種東西也隻是一知半解,知道是什麽東西就好,沒必要完全搞懂。


    “至於漢軍的箭”


    鐵木真沉吟一下,道:“準確的說,那應該不是弓,而是弩。漢人製造的殺人利器,因為製作複雜,所以並沒有大範圍的裝備,你們沒見過也是正


    常。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聽慕容恪說過這種東西,並沒有見過。重要的是,這種叫做踏弩的東西,威力強大,而且是個人就能使用,所以漢軍會


    騎射也就不奇怪了。”


    木華黎倒吸一口冷氣,問道:“漢軍什麽時候有這麽強悍的東西了?”


    “漢人早就幾百年前就有了這種踏弩,不過,這個東西造價昂貴,並且使用的時候用雙臂無法張開,得用腳踏才能上箭,威力雖大,但不如弓箭輕


    便,所以漢軍也很少用這種東西,隻是不知道那小人屠從哪搞來了不少踏弩。”


    這鐵木真可就冤枉張揚了,他黃巾賊出身,大漢怎麽可能會給他的部屬配備這種利器?至於現在他們使用的踏弩,全部都是原來護匈奴中郎將部的


    存貨,總共就一千具,而且一旦壞了,修都沒辦法修。


    “大王,漢軍要到了!”


    就在眾人說話的當口,樹上的斥候再次大喊起來,鐵木真等眾人紛紛迴頭,隻見山下一股鮮卑小隊騎兵正十分狼狽地狂奔而來,身後不遠處煙塵滾


    滾,一大群漢軍騎兵正在窮追不舍。


    距離董卓進入洛陽過了三日的時間,董卓後隊的數萬軍馬終於趕到,於洛陽東郊校場內紮營。


    數萬大軍的營寨連綿數裏,旌旗無數,洛陽城中不管是文武百官還是一眾百姓俱皆驚恐萬分。


    除了張揚之外的數路大軍盡數趕到,不過他們都是一些小諸侯,全部軍馬加起來也遠比不上董卓軍聲勢浩大。


    當夜,手中握有大軍的董卓底氣更足,急招李儒議事。


    李儒這些天一直忙於朝堂之事,對軍隊不甚了解,當先問道:“嶽丈,這洛陽城內的大軍如何了?”


    董卓喜道:“這袁本初還算識相,沒要我說,便交出了洛陽內全有的大軍,如今西園新軍、虎賁郎、羽林騎、南北宮衛盡皆在我的手中,可以說整


    個洛陽城,除了我之外,沒人再有哪怕一兵一卒。”


    說完,董卓繼續問道:“百官那裏有什麽動靜?”


    “天子受了驚嚇,自那日迴宮之後便沒有上朝,朝中百官也沒有動靜,似乎還在觀望。”


    話音未落,堂外走進一名親兵,大聲道:“將軍,門外有一人自稱將軍舊識,小人不敢自作主張。”


    “舊識?”董卓不自覺地把眉頭皺了起來,他是在洛陽當過官,但那不過是個小小的羽林郎而已,當初他在洛陽的時候,比剛進洛陽的何進還要不


    如,基本沒人能看上他,哪裏來的舊識?


    不過董卓也不好拒絕,道:“先把人領進來再說。”


    李儒見有客人要來,當下道:“嶽丈既然有客人到訪,那小婿便明日再來。”


    董卓揮了揮手,示意李儒離去,隻是他還是想不出來,自己在洛陽有什麽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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