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看上去四十上下,可不知道他是天生的娃娃臉,還是駐顏有術,氣色、神韻看起去也就頂多三十出頭的樣子。長得文質彬彬,頷下三綹山羊


    胡,仿佛後世的秀才,而不是一個郎中。那雙深邃的眸子裏,能夠讓人清晰的感覺到一種叫做悲天憫人的東西,這就是張揚對孫思邈的第一印象。


    “恭喜宿主抽中藥王孫思邈,身份設定為其在幽州行醫,為鮮卑人所掠,卻被宿主所救,現在正在被解救的難民之中,宿主可隨時召見。”


    係統的聲音還迴蕩在張揚的腦海中,即便重生了快一年的時間,召喚的名將也有數個,但每次召喚張揚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沒辦法,這件事實


    在太過玄幻了,甚至到現在為止,張揚也沒有搞明白,他穿越的到底是曆史上的三國,還是三國演義中的三國,或者二者都有?


    張揚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隻知道,他並無力改變這一切,隻能在這個世界繼續生存下去。


    看著對麵的孫思邈,張揚略帶焦急道:“孫先生,先前不識尊嚴,還請見諒,隻是我這兄弟深受重傷,還請先生搭救。”


    說完,張揚躬身一禮,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從重生之後,再也沒有行過如此標準之禮。


    孫思邈顯然聽過張揚的名字,不敢受此大禮,側身迴禮道:“將軍折煞小人矣,小人之命為將軍所救,況治病救人乃醫者本分,李嚴將軍又是與鮮


    卑人作戰之所受之傷,小人定當用心竭力,不敢有一絲怠慢。”


    “如此,便多謝先生了。”


    孫思邈也不多言,徑直前去查看李嚴的傷勢,張揚侍立一旁,大氣都不敢出上一口,生怕影響到孫思邈診斷病情。


    隻見孫思邈翻翻李嚴的眼皮,看看舌苔,診診脈,看看傷口道:“將軍,李將軍之傷,在下能救。”


    聞聽此言,張揚一臉喜色,問道:“果真如此?”


    孫思邈知道張揚是驚喜,而不是懷疑他的醫術,當下也不著惱,淡淡道:“小人豈敢誆騙將軍。”


    “好,來人,一切遵照孫先生的要求,孫先生要的東西全部準備周全,不得有片刻怠慢,任何人不得前來打攪!”


    “遵命!”門外的親兵大聲應諾一句,他們雖然不知道大頭領為何如此信任這個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人,但他們無比相信他們的大頭領,大頭領吩


    咐的,照做便是。


    張揚迴過頭對孫思邈道:“先生所需之物,吩咐一聲便是,自有人去準備,還請先生萬萬救我這兄弟一命。”


    說完,張揚再次躬身一拜。


    孫思邈也不推脫,淡淡道:“將軍放心便是。”


    張揚也不再多言,轉身離去,剛剛趕迴的大軍還有很多事要做,雖說交給了劉伯溫和吳用,但他還是擔心這兩人壓不住那群野蠻慣了的匈奴人和烏


    桓人,不親自盯著他不放心,何況把李嚴交給孫思邈他也放心,係統出品確實都是精品,不管是召喚出來的還是爆表出來的,至少他見過的,還沒有一


    個水貨。


    其實,醫生或者說郎中,在這個時代地位不能說不高,而是特別的低,士農工商,醫生雖然不像商人一樣,地位最為卑賤,但地位還是很低,和工


    匠在一個等級。而做醫生的,又必須得會讀書寫字,是以這個時代的真正的名醫其實少得可憐,大部分都是一些赤腳遊醫,憑著一些土法子救人。普通


    百姓呢,也基本是沒錢看病,生病了用著土法子,挺得過來皆大歡喜,挺不過來也隻能認命。


    張揚雖然出身也不算高,但他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二千石大員,更加上當今皇帝親口承認的前漢留侯之後,當然,這些可能在知根知底的世家


    大族中沒什麽用,但忽悠孫思邈這種人絕對是夠了。所以,張揚的一聲先生才讓孫思邈如此受用,也對張揚頗為恭敬,如果不是這樣,憑孫思邈這種閑


    雲野鶴的性子,哪怕再大的官,他也會不屑一顧的吧。


    這一場手術一做便是整整六個時辰,沒辦法,這個時代條件不好,連消毒都是個問題,張揚可不想好容易把李嚴的外傷治好了,最後卻死於感染。


    這也就是藥王孫思邈,如果換成本時代的郎中,除了華佗之外,恐怕醫聖張仲景都不敢動這個手術,這倒不是說醫聖醫術不好,而是張仲景擅長內


    傷,術業有專攻,華佗能做的,張仲景不能做也就不奇怪了。幸好孫思邈雖然沒有後世的記憶,但醫術還是保留了下來,不然張揚召喚出人才來卻沒有


    用可就成了悲劇。


    看著孫思邈一身血汙,疲憊不堪的模樣,張揚一陣過意不去,孫思邈倒是不甚在意,淡淡道:“李將軍的傷已無大礙,但是還需靜養,待我開服草


    藥,靜養兩月便可。”


    “如此多謝先生,還請先生沐浴更衣,休息一夜之後,我再與先生詳談。”


    孫思邈也是累得狠了,也不推脫,徑直跟著親兵去休息不提。


    第二日,張揚將孫思邈請入大堂,命人擺上酒菜,然後看著孫思邈道:“孫先生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在幽州耽擱了兩年,如今此地大亂,我一介遊方郎中也起不到什麽作用,準備迴中原,拜訪一些老友,張機和華佗兩人也有多年未見了,若有可


    能,我倒也想靜修一下,整理整理這幾年的心得,如果有可能,再傳授幾個學生,總不能讓這門手藝在我這失傳。”


    張揚麵色不變,道:“先生能否留在此處?正因為此地大亂將起,不也是先生大展身手的時候?反賊張舉賊心不死,鮮卑土狗也是虎視眈眈,若有


    先生在此,豈不是能多挽救一些生命?”


    “我不過一人,又怎救得過那許多的人?”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張揚微微一笑,繼續道:“先生,我欲組建一支醫護隊,專門搶救那些受傷的士卒,隻可惜,揚才疏學淺,手中又無此方麵的


    人才。先生乃此道大才,想必一定能挽救不少地性命,而且,這對先生整理心得,也是大好的經驗,況且先生正好教授學生,如此一舉三得,豈不美哉


    ?”


    孫思邈猶豫半晌,問道:“不知將軍所說的醫護兵是怎麽迴事?如何組建?還請告知在下。”


    張揚略微沉吟,道:“顧名思義,醫護營不參與作戰,隻負責在戰後救治傷兵,我知孫先生不是貪戀權勢的人,但還請先生擔任這醫護營校尉之職


    ,直屬於我,如何?”


    見孫思邈還有推辭之意,張揚立馬將自己所知道的那些簡單救治之法全部給講了出來,想他上輩子便是個殺手,受傷更是家常便飯,後世的醫護手


    段又是結合了西醫,比這個時代不知高出多少,直讓孫思邈聽了,連聲喊妙。


    不過要論這些手段,張揚給孫思邈提鞋都不配。


    可他所說的方法,都是孫思邈聞所未聞的,而且還確實可行,這怎能不讓孫思邈大喜過望?


    “妙啊,甚妙,將軍,請問這血管又是何物?”


    “大抵就相當於經脈吧,血液從中流動,抵達全身”


    諸如此類的問題不斷的從孫思邈的口中問出,讓張揚有一種想落荒而逃的感覺。


    張揚很像告訴孫思邈,他是殺手,不是醫生,他隻知道受傷了應該怎麽做,至於為什麽這麽做,他哪知道去?


    不過好在孫思邈似乎也看出了張揚的窘迫,沒有再細細逼問張揚,不然張揚真要找借口逃跑了。


    “不知先生是否願意留在我軍中?”


    “既然將軍如此悲天憫人,我若不識抬舉,豈不是辜負了將軍的一番美意?在下願效犬馬之勞。”說罷,孫思邈躬身一拜,算是正式答應了張揚。


    悲天憫人?如果死在陷陣營手中無數的官軍聽到孫思邈這個話,怕不是要氣得活過來,什麽時候,這殺人不眨眼的小人屠也悲天憫人了?


    張揚自己感覺不錯,連忙把孫思邈扶起,說他悲天憫人那是過分了,但他對手下的士卒還真沒得說,組建醫療兵的目的也還是為了手下這群士卒,


    而且孫思邈作為藥王,醫術自然高超,把他留在身邊,有什麽病啊傷的,總是有個保障,何況孫思邈可是他花了真金白銀95點厭惡點兌換出來的,讓他


    走了,張揚的厭惡點不是白花了?張揚可不做這賠本的買賣。


    “聽聞先生還認識張仲景和華佗兩位名醫?可否邀請前來一同行此這造福百姓之善舉,三位平時也可多加探討,一起著書,造福後人。”


    得,剛剛把孫思邈收入囊中,張揚又打起了本時代最為出名的兩位名醫的打算,誰還會嫌棄名醫多不成?


    孫思邈倒是沒想這麽多,緩緩答道:“張仲景在長沙做太守,倒是好找,隻是華元化與我一樣,四處遊醫,居無定所,恐不太好找。”


    張揚略微沉吟道:“先生有所不知,長沙有區星叛亂,江東猛虎孫堅早已被任命為長沙太守,至於之前長沙太守為誰,去向如何,本將並不知曉。


    ”


    孫思邈無奈道:“如此,此兩人目前不知所蹤,小可也愛莫能助。”


    張揚也並無多少遺憾之意,能把孫思邈留下便是大喜,張仲景和華佗以後再說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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