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依接過錢當了迴跑腿。


    上次那間房子並不難找,屋子裏頭依舊如故,但地上再沒有報紙鋪墊,幹淨了很多。


    櫃子裏黑色的包中裝的有半個手臂長的刀幾把,還有三支手槍,兩顆‘菠蘿’。


    抽屜裏的錢不止五萬塊,全部百元的藍色鈔票,堆成疊,幾乎塞滿了抽屜,約莫二十疊。陳依完全不能理解冰哥父母的想法。將近二十萬塊錢就這麽放著,隨便自己的孩子取用?真就有錢到了這種地步麽?而他父親來在親友中收入最高,還在為十幾萬的裝修費遲疑難下狠心。


    錢與錢的差距,對待錢的概念竟然能夠相差這麽遠。


    陳依拿了五疊塞進包裏,匆匆忙的關門下樓,攔車直奔大富豪夜總會。


    但他趕迴包間時,已經不見了冰哥他們一夥人。


    夜總會的姐告訴他那個油頭大腹的人領來一群人把冰哥他們帶走了。


    去了哪裏,她們都不知道。


    陳依負著黑色背包走出夜總會,站在片刻前的街邊欄杆旁時,心裏一片茫然。冰哥為什麽會那麽合作的跟軍哥走?他想起電影裏的情節,不由懷疑會否就在附近建築的偏僻巷道,於是開始搜尋。


    沒有結果,附近的建築根本沒有電影裏那種狹窄又昏暗的走道,樓與樓之間的距離很寬廣,燈火通明,絕對不適合為作奸犯科提供便利。


    這麽空自焦急一陣,他又覺得此刻的自己實在可笑。冰哥他們就算出了什麽事情他本也不必擔心,俗話有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陳依當然不相信什麽命運,但是做善事當然有可能在某一天換來別人的感激迴報,同樣的,作惡事也總有被報複的時候。


    走著他又迴到大富豪門口,越覺得無奈。既不能就這麽迴去,又茫無頭緒線索。正考慮該問問蕭樂能否提供線索,還是求助師父時,忽然看見馬路那邊跑出來個人。


    是王福!


    王福的臉上有淤腫,好像跑了很遠的路,上氣不接下氣,一路扶著欄杆跑幾步一停。


    陳依連忙迎過去。“怎麽迴事?”


    “走!”


    王福領著他就往來路跑,轉進夜總會後麵的住宅區時,他就拉開背包拿了兩把手槍往腰間插了把,塞給陳依一把。


    “軍哥那個王八蛋!**他老母,這兩年吃用拿了冰哥家裏多少錢,今天翻臉就***不認人!”


    王福激怒罵咧著髒話,一直走到棟樓下麵,忽然又道“在地下室的房子,你下去後一定要穩住場麵,就我們這樣搞事情沒辦法了結,除非真***敢開槍殺人,那樣鬧出人命誰都不好過。軍哥那群人什麽事情都敢幹,真見血了很麻煩。我去打個電話找人來幫忙,你千萬要穩住場麵別讓他剁了冰哥手指!”


    王福叮囑完了就走,急匆匆的去找公用電話。


    陳依懷裏揣著槍,心裏暗罵真是好差事。躊躇幾秒,也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大步朝樓上跑。


    地下一層隻有一扇門,房門緊閉,他不可能去敲門。


    門是綠色的鐵皮門,鎖是那種上螺絲的便宜貨。他家裏每次遺失鑰匙陳母必定更換兩層大門的鎖,陳依買過,也動手拆卸安裝過。這類鎖固定用的螺絲質量並不優良,他覺得有可能實現電影裏頭警察踹門的場麵。


    門的另一麵連接門框由金屬貼片固定,踹那裏肯定是笨蛋行徑。鎖舌是銅鑄的,絕對不可能一腳踹斷。陳依短暫考慮幾秒,覺得要想踢開門則必需靠一腳衝力震毀鎖的固定,這樣鎖舌才會喪失作用。


    他深吸口氣,運功聚裏,後腿兩步,快前衝同時旋身一腳朝最靠近大門邊緣的門鎖位置狠狠踹出!


    ‘嘭!’的一聲震響,那道鐵皮門整個被踢開,門鎖飛進房裏時,陳依左手拿槍右手握了把西瓜刀飛衝了進去。但這一刻他竟然想的是陳母過去總買價格貴的鎖,陳父沒必要她還責備陳父在這種事情上馬虎大意,便宜的破鎖就是引賊惦記。現在,他覺得陳母的考慮不是沒有道理。


    像是間堆放貨物的倉庫,一箱箱的東西直堆到天花,進門就是寬敞的大廳,裏頭好像還有房間,半掩的門裏傳出來的聲音像是k的哀嚎哭叫,也不知道正遭遇什麽慘事。但陳依根本懶得理會k的遭遇,王福已經安全了,現在他隻是不希望冰哥和阿濤出什麽大事而已。


    冰哥整張臉都被人打腫了,但還站著,背後是迴力酒吧那個女人。竟然安然無恙。


    軍哥和三個約莫十八至二十歲出頭的男人把他們圍著。那三個人都拿著槍,卻好像不能使用似的反而抄著棍子,明顯在攻擊冰哥。


    陳依的闖入驚動了他們,其中一個人怒目瞪來同時,舉槍就朝他對準。


    張動的嘴巴像要罵咧什麽髒話。


    但那人沒有罵出口。


    看到他舉槍,陳依根本連思考都來不及,右手握的刀已經夾帶急衝之勢揮了出去。


    鮮血濺的他滿頭臉都是,那一瞬間他竟然覺得自己就置身在夢中,為保護李心揮舞兇器殺人的時候一樣。


    但這次他沒有殺人,也許潛意識的反擊仍舊夾雜理智。這一刀砍重那人握槍的手,那根大拇指隻連著層皮,湧噴著鮮血,讓人不忍再多打量半眼!


    陳依的槍對準了軍哥,強自壓抑內心的緊張和對血腥的驚懼不安。被他一刀砍傷的人抱著斷指在地上打滾嚎叫。


    裏頭半掩的門裏接連跑出來六個人,也不過成年不久的模樣,有兩個還沒穿褲子,但手裏都端著黑色的五四式手槍。


    和軍哥一樣,都被地上那人的慘況驚呆片刻。


    軍哥的臉上滲出冷汗,但人仍舊顯得鎮定。


    “陳依兄弟,我就過你是擁有神聖力量眷顧的戰士,你真正的道路是追隨真神的引領,絕不是跟這種凡夫俗子混跡於酒吧市井。我很器重你,我們所信奉的真神也必定會接納你,給予你通往更神秘強大力量的道路方向指引……”


    “如果真如你所,今天就讓我帶走他們。”經曆過路遙的事件後陳依已經學聰明了,隱隱體會到言語的攻防性。


    他雖然不喜歡話,但絕非笨嘴笨舌。因為在他三年級時,性格還沒有那麽內向時曾經參加過學校的辨論大賽,班級決定性的勝利就因為他的詭辯贏得。這也是他從就不怕老師,敢於眼皮也不眨就鬼扯的原因,他謊從來不會隻應付當時,所以也總能輕易捕捉別人言辭裏可利用的漏洞。


    軍哥嗬嗬輕笑,陳依知道這是人為自己爭取思考時間整理言詞的下意識表現方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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