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點點頭,平靜的道:“有所耳聞。”


    紀長青語氣加重,道:“那道友可否知曉,這白鶴道人的真實身份?”


    方平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頓,道:“紀老莫非要告訴我,他跟趙家有關?”


    此子居然猜到了?


    紀長青心中微微有些驚詫。


    不過轉念一想,那白鶴道人這幾年來行事越發放肆,針對意味明顯,便是坊市之中的散修中,也不乏有明眼人看出些什麽。


    眼前這人來自落陽宗,背景不俗,知道些什麽也不足為奇。


    當即做出一副欽佩神情,道:“道友果然消息靈通。”


    “經過我紀家幾年來的追查,近日已經確認,那白鶴道人早在趙家遷入落月穀前,就跟趙家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


    “後來,白鶴道人劫修身份曝光,逃到落月穀後,很快便跟趙家取得聯係,得到了趙家的暗中庇護。”


    “正是有趙家修士暗中偷風報信,此賊才能屢屢逃脫執法隊的搜捕。”


    “趙家本來外來勢力,能在落月坊內落腳,還是得到了我紀家的幫助。誰曾想,才短短二十餘年,這趙家便本性畢露,暗中勾結劫修,襲擾前來坊市的修士,以及坊市內的執法隊,可謂居心叵測。”


    提及此,紀長青蒼老的臉上不由多了幾分煞氣,顯然是對趙家人發自內心的痛恨。


    落月坊就這麽大,趙家想要擴張,首當其衝就是原本的落月島掌控者。


    切身利益受損,這紀長青對趙家咬牙切齒,也是理所當然。


    方平能理解此人心情,表麵做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這趙家人,居然跟劫修勾結,當真可惡。紀老此行前來,莫非是你們已經找到白鶴道人的藏身處,要對他動手?”


    紀長青知道,戲肉來了。


    他點點頭,對方平道:“通過一位棄暗投明的趙家弟子密報,我們的確找到了白鶴道人的下落,目前就藏身於落月湖外一處被趙家占據的小島上。隻是,這白鶴道人乃是練氣圓滿修為,想擊敗此獠容易,想斬殺他,卻沒那麽簡單……”


    說罷,他看向方平,眼裏似有期待。


    然而,任憑他怎麽盯著看,方平仿佛都完全沒看出他的求助之意。


    隻笑眯眯的說道:“紀家可是有築基修士坐鎮,區區練氣圓滿修為的劫修,還能翻了天?依我看,紀老你是杞人憂天了。”


    紀長青歎氣道:“我紀家家主雖是築基,但那趙家也有一位築基修士。彼此牽製,輕易動不得。”


    方平不以為意:“這不是還有石家在麽?我聽聞,石家素來跟你們紀家共進退,隻要石家家主出手,此事還不是易如反掌?紀老切莫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啊!”


    見方平極為滑頭,左右不上當,紀長青無奈,隻能主動挑明此事。


    說道:“實不相瞞,趙家其實並非隻有一位築基。早在去年年底,趙家當代家主的弟弟趙祁慶,就已經暗中晉升築基了。”


    什麽?


    方平吃了一驚。


    這等絕密情報,他還真不知道。


    或者可以說,除了島上三大家族的高層外,恐怕整個落月坊的修士都沒幾個人知曉!


    他忍不住道:“趙家當真有了兩位築基?”


    紀長青臉上露出少許沮喪之色:“趙家畢竟根基深厚,縱然遭遇大難、被迫從外地遷入落月穀,仍舊保留了一定底蘊。”


    他頓了頓,道:“據我們所知,趙家雖然沒弄到築基丹,但還是竭盡全力,給趙祁慶籌備了足足三件築基靈物。依靠這三件築基靈物,趙祁慶一舉築基成功,如今正在穩固築基初期境界。”


    “現在動手,還勉強不晚。若是等趙祁慶穩固了境界,參悟、修成了築基法術,再想動手就難了!”


    方平不解道:“既如此,你們何不在他衝擊築基前先下手為強?”


    紀長青歎道:“趙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了,我等也是在趙祁慶為了衝擊築基、數月沒有露麵後,才引發懷疑,想方設法探查到了對方晉升成功的消息。”


    方平沉吟道:“就算那趙祁慶築基成功,戰力上終究不如貴家和石家的兩位老牌築基修士。何況,你們紀家不是掌握了島上的一階大陣嗎?”


    不管怎麽看,都不需要借助外人的力量!除非,看重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戰力,而是更多……


    紀長青臉上的苦澀越發濃鬱,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但涉及自家機密,他最終還是沒有吐露,隻說道:“趙家是煉器家族,傳承久遠。我們懷疑,他們手上可能有專司破陣的靈器!”


    “……”


    方平有點無語了。


    早知今日,你們當初幹嘛把趙家放進來呢?


    才短短二十年,就養虎為患了!


    這下汗流浹背了吧。


    紀長青看了一眼方平的臉色,便猜到他的想法,苦笑道:“當初趙家的姿態很低,偽裝的太好,誰也沒想到他們還有這般底蘊。再者,當初為了遷入坊市內,他給我們家開出了一份無法拒絕的條件……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他連聲長歎,懊悔之情發自內心。


    聽到這裏,方平對紀長青的來意已經完全明了。


    如果趙家隻有一位築基,他或許還會考慮是否要參與此事,但也隻是可能。


    然而,現在趙家有了兩位築基修士,在頂尖戰力上已經跟紀家、石家持平。


    這種情況下,方平就更不願摻和這灘渾水了。


    毫不遲疑的道:“本人奉宗門之命外出曆練,坐鎮此處,不會貿然幹預本地勢力的恩怨和糾紛。紀老如果是想請我出手對付趙家和白鶴道人,那還是請迴吧。”


    紀長青對方平的態度早有預料,他也沒指望對方是個正義感爆棚的愣頭青,被自己說幾句就主動嚷嚷著要幫忙。


    隻勸說道:“那白鶴道人化身劫修,屢次劫掠坊市,連帶著貴宗的丹閣生意也受影響。何況,我紀家和趙家一旦爆發衝突,勢必會席卷整個落月穀。道友莫非覺得置身事外,便可不受牽連麽?”


    方平當然沒那麽天真。


    但表麵上還是冷笑一聲:“怎麽,難道你們三家還敢對五大仙門出手不成?”


    紀長青語氣謙卑:“我紀家世代掌控落月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當然不敢觸怒仙門弟子。”


    但他緊接著話鋒一轉,道:“可局勢一旦混亂起來,如果有心人故意攪渾水,冒充我紀家對落雲丹閣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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