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兩名身穿落陽宗弟子服飾的修士從山上下來，簇擁在尋仙小鎮的尋仙者們，不由紛紛露出敬畏、羨慕的神情。
也有不知分寸，試圖圍上來求個仙緣的，甚至開出世俗權位、金銀美人等好處。
但方平和周陽哪有那個資格決定他人的命運，更不會在意無用的黃白之物，直接揮出一道法力，將靠近的人通通趕走。
“忘了，今天實在不是下山的時候！”
終於擺脫幹擾，來到靈酒坊的二樓包間，從喜悅中冷靜下來的周陽向方平致歉道。
“無妨，看到這些尋仙求道者，豈不是更能說明，咱們五年修行的意義麽？”
方平不以為意的道。
“也是！”
周陽心情大好，花光身上僅剩的幾塊靈石，點了兩壺靈酒，幾個小菜，跟方平對酌起來。
說是對酌，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但很快，靈酒下肚的周陽就上了頭，拉著方平，述說起了他這幾年來的巨大壓力。
沒落的修仙小家族出身，什麽好處都沒繼承，反而還擔上了重振家族的重擔。
過去幾周，距離練氣三層隻有臨門一腳，但遲遲沒跨過去的時候，周陽急的夜裏都睡不著，差點沒哭出來。
隻能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易。
眼看著明明沒喝多少，卻已經有幾分醉意的周陽，甚至開始說胡話，方平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做個安靜的傾聽者就行了，不必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一直到天色漸晚，周陽逐漸緩過勁來，整個人差點羞愧到社死的時候，方平才佯裝同樣喝醉、啥都不記得，跟他一起迴了天都峰。
………
重迴自己的小院。
讓方平有點意外的是，竟然有人守在小院外。
“蘇師姐？”
借助微弱的星光，他認出來對方，隨即微微一愣。
他能感覺到，蘇靈雲的氣息有些紊亂和虛弱。
這種紊亂跟白天周陽剛剛突破，導致的氣息不穩定不同，反倒是像鬥法受傷、境界倒退的症狀。
“我剛剛去找周陽了，他也沒在……”
蘇靈雲打量了一下方平：“你們是下山喝酒去了嗎？”
方平點點頭：“周師兄今日剛突破，心情正佳，拉我去慶祝了一番。不知蘇師姐？”
她眼神有點幽怨的看了一下四周，又向了屋內。
“哦，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師姐隨我來。”
方平“後知後覺”的打開院門，將蘇靈雲讓進來屋內。
點亮靈燭，借助明亮的火光，方平注意到蘇靈雲今晚特地裝扮了一番。
長發高高挽起，梳成一個端莊的發髻。身上穿著一身豔麗的桃花長裙，媚而不俗。臉色因為氣息虛弱導致微微有些發白，但卻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弱、惹人憐惜的氣息。
就還挺誘人的……
這個時間，這種裝扮，來找自己是想做什麽？
方平心裏直嘀咕。
蘇靈雲似乎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沉默了半分鍾。
見方平始終不說話，低著頭喝茶，她才咬著嘴唇，說出來意：“方師弟，你知道嗎？今日我修行時，心情有些急切，強行衝關，結果不慎出了意外。”
方平心中一沉，問道：“衝關失敗，經脈受創？”
蘇靈雲微微點頭：“雖然不至於留下永久的影響，但起碼要修養一兩個月，才能再次修煉。”
一兩個月……
最遲一周，宗門就要趕人了，哪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
方平皺眉道：“這就麻煩了，不過，蘇師姐或許可以嚐試申請延期？以你的資質，留在外門應該夠格的，有不小的機會能獲得批準。”
蘇靈雲神情有些哀怨，道：“我去找黃長老問過了，那位長老聲稱，倒也不是不行，隻是提出了一個要求。”
方平聽過一些傳聞，問道：“讓你做他的侍妾？”
蘇靈雲雙手掩麵，泫然欲泣，帶著哭腔道：“黃長老的年紀，都能做妾身的祖爺爺了，但凡有一線可能，妾身都……”
說著，她還透過指縫，偷偷觀察方平神情。
方平神色踟躕：“此事著實可恨，可蘇師姐，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練氣三層弟子，要如何幫你呢？”
“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蘇靈雲如水般的眼神看向方平，期期艾艾的道：“如果有一枚修複經脈傷勢的靈丹，再加上凝元丹相助，說不定能在數日內再次衝擊練氣三層。屆時，礙於門規，那黃長老就算有心，也無計可施了。”
方平：“……”
能修複經脈傷勢的丹藥可不便宜，這位蘇師姐，是把他當成叮當貓和許願機了嗎？
他搖頭歎息：“此法確實可行，問題是，修複經脈傷勢的靈丹並非凡品，隻恨財力不足……”
蘇靈雲眨了眨眼，問道：“方師弟不是能煉丹嗎？年初的時候，你就已經能煉製不少辟穀丹，應該有些盈餘吧？當初賣靈花，不是也還有近百塊靈石嗎？若師弟肯助我度過難關，師姐將來必有重謝，甚至……”
她身體略微前傾，露出胸前少許春光的同時，伸出皓腕抓住方平的手，懇求似的看向方平。
這副做派，讓方平看著很熱，心中卻發冷。
不過畢竟也算數年的交情，他沉吟幾秒，還是開口道：“賣靈花所得的靈石，都已經用來修煉的，不然以我的資質，不可能在師姐之前成為練氣三層。至於煉丹，我這裏確實有些盈餘，但辟穀丹根本賣不上什麽價格。全借給師姐，頂多也就幾十塊靈石。”
幾十塊靈石？
蘇靈雲大失所望。
“那你能不能……”
她想說，方平能不能跟坊市的丹藥鋪簽約，預支未來幾年的收益，或者把積攢的宗門貢獻全換成靈石。
隻是看方平的神色，這話到了嘴邊，轉了幾圈，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見蘇靈雲的欲言又止，方平忽然開口道：“幾十塊靈石確實不夠，但蘇師姐交遊甚廣。多找幾個人湊一湊，應該還是夠的吧？”
沒記錯的話，之前尋找白羽靈鶴時結識的嚴旭師兄，對蘇靈雲就頗有愛慕之心，時常圍在身邊大獻殷勤，忙前忙後的。
蘇靈雲隻是淒楚搖頭，心中想的卻是：想借，肯定是能借來的，但之後還不得是自己還？
扣除日常修煉所需，剩下的靈石，靠她自己努力得還到什麽時候？
嚴旭倒是有可能替她墊付，但終究內門無望，絕無築基可能，不值得她托付終身。
蘇靈雲已經不想再過苦日子了。
“也罷，看來方師弟這裏是不行了。實在不行，妾身就隻能……”
蘇靈雲不動聲色，將手從方平這裏抽出，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抽抽啼啼，起身離開了方平的院子。
但一直到她磨磨蹭蹭的走出門，也沒能等到方平叫她迴來的聲音。
也有不知分寸，試圖圍上來求個仙緣的，甚至開出世俗權位、金銀美人等好處。
但方平和周陽哪有那個資格決定他人的命運，更不會在意無用的黃白之物，直接揮出一道法力，將靠近的人通通趕走。
“忘了，今天實在不是下山的時候！”
終於擺脫幹擾，來到靈酒坊的二樓包間，從喜悅中冷靜下來的周陽向方平致歉道。
“無妨，看到這些尋仙求道者，豈不是更能說明，咱們五年修行的意義麽？”
方平不以為意的道。
“也是！”
周陽心情大好，花光身上僅剩的幾塊靈石，點了兩壺靈酒，幾個小菜，跟方平對酌起來。
說是對酌，剛開始的時候還好，但很快，靈酒下肚的周陽就上了頭，拉著方平，述說起了他這幾年來的巨大壓力。
沒落的修仙小家族出身，什麽好處都沒繼承，反而還擔上了重振家族的重擔。
過去幾周，距離練氣三層隻有臨門一腳，但遲遲沒跨過去的時候，周陽急的夜裏都睡不著，差點沒哭出來。
隻能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易。
眼看著明明沒喝多少，卻已經有幾分醉意的周陽，甚至開始說胡話，方平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做個安靜的傾聽者就行了，不必有任何多餘的舉動。
一直到天色漸晚，周陽逐漸緩過勁來，整個人差點羞愧到社死的時候，方平才佯裝同樣喝醉、啥都不記得，跟他一起迴了天都峰。
………
重迴自己的小院。
讓方平有點意外的是，竟然有人守在小院外。
“蘇師姐？”
借助微弱的星光，他認出來對方，隨即微微一愣。
他能感覺到，蘇靈雲的氣息有些紊亂和虛弱。
這種紊亂跟白天周陽剛剛突破，導致的氣息不穩定不同，反倒是像鬥法受傷、境界倒退的症狀。
“我剛剛去找周陽了，他也沒在……”
蘇靈雲打量了一下方平：“你們是下山喝酒去了嗎？”
方平點點頭：“周師兄今日剛突破，心情正佳，拉我去慶祝了一番。不知蘇師姐？”
她眼神有點幽怨的看了一下四周，又向了屋內。
“哦，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師姐隨我來。”
方平“後知後覺”的打開院門，將蘇靈雲讓進來屋內。
點亮靈燭，借助明亮的火光，方平注意到蘇靈雲今晚特地裝扮了一番。
長發高高挽起，梳成一個端莊的發髻。身上穿著一身豔麗的桃花長裙，媚而不俗。臉色因為氣息虛弱導致微微有些發白，但卻為她平添了幾分柔弱、惹人憐惜的氣息。
就還挺誘人的……
這個時間，這種裝扮，來找自己是想做什麽？
方平心裏直嘀咕。
蘇靈雲似乎也沒有先開口的意思，沉默了半分鍾。
見方平始終不說話，低著頭喝茶，她才咬著嘴唇，說出來意：“方師弟，你知道嗎？今日我修行時，心情有些急切，強行衝關，結果不慎出了意外。”
方平心中一沉，問道：“衝關失敗，經脈受創？”
蘇靈雲微微點頭：“雖然不至於留下永久的影響，但起碼要修養一兩個月，才能再次修煉。”
一兩個月……
最遲一周，宗門就要趕人了，哪還有一兩個月的時間？
方平皺眉道：“這就麻煩了，不過，蘇師姐或許可以嚐試申請延期？以你的資質，留在外門應該夠格的，有不小的機會能獲得批準。”
蘇靈雲神情有些哀怨，道：“我去找黃長老問過了，那位長老聲稱，倒也不是不行，隻是提出了一個要求。”
方平聽過一些傳聞，問道：“讓你做他的侍妾？”
蘇靈雲雙手掩麵，泫然欲泣，帶著哭腔道：“黃長老的年紀，都能做妾身的祖爺爺了，但凡有一線可能，妾身都……”
說著，她還透過指縫，偷偷觀察方平神情。
方平神色踟躕：“此事著實可恨，可蘇師姐，我也隻是一個普通練氣三層弟子，要如何幫你呢？”
“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蘇靈雲如水般的眼神看向方平，期期艾艾的道：“如果有一枚修複經脈傷勢的靈丹，再加上凝元丹相助，說不定能在數日內再次衝擊練氣三層。屆時，礙於門規，那黃長老就算有心，也無計可施了。”
方平：“……”
能修複經脈傷勢的丹藥可不便宜，這位蘇師姐，是把他當成叮當貓和許願機了嗎？
他搖頭歎息：“此法確實可行，問題是，修複經脈傷勢的靈丹並非凡品，隻恨財力不足……”
蘇靈雲眨了眨眼，問道：“方師弟不是能煉丹嗎？年初的時候，你就已經能煉製不少辟穀丹，應該有些盈餘吧？當初賣靈花，不是也還有近百塊靈石嗎？若師弟肯助我度過難關，師姐將來必有重謝，甚至……”
她身體略微前傾，露出胸前少許春光的同時，伸出皓腕抓住方平的手，懇求似的看向方平。
這副做派，讓方平看著很熱，心中卻發冷。
不過畢竟也算數年的交情，他沉吟幾秒，還是開口道：“賣靈花所得的靈石，都已經用來修煉的，不然以我的資質，不可能在師姐之前成為練氣三層。至於煉丹，我這裏確實有些盈餘，但辟穀丹根本賣不上什麽價格。全借給師姐，頂多也就幾十塊靈石。”
幾十塊靈石？
蘇靈雲大失所望。
“那你能不能……”
她想說，方平能不能跟坊市的丹藥鋪簽約，預支未來幾年的收益，或者把積攢的宗門貢獻全換成靈石。
隻是看方平的神色，這話到了嘴邊，轉了幾圈，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見蘇靈雲的欲言又止，方平忽然開口道：“幾十塊靈石確實不夠，但蘇師姐交遊甚廣。多找幾個人湊一湊，應該還是夠的吧？”
沒記錯的話，之前尋找白羽靈鶴時結識的嚴旭師兄，對蘇靈雲就頗有愛慕之心，時常圍在身邊大獻殷勤，忙前忙後的。
蘇靈雲隻是淒楚搖頭，心中想的卻是：想借，肯定是能借來的，但之後還不得是自己還？
扣除日常修煉所需，剩下的靈石，靠她自己努力得還到什麽時候？
嚴旭倒是有可能替她墊付，但終究內門無望，絕無築基可能，不值得她托付終身。
蘇靈雲已經不想再過苦日子了。
“也罷，看來方師弟這裏是不行了。實在不行，妾身就隻能……”
蘇靈雲不動聲色，將手從方平這裏抽出，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抽抽啼啼，起身離開了方平的院子。
但一直到她磨磨蹭蹭的走出門，也沒能等到方平叫她迴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