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


    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聲音帶著清冷,夾雜著絲絲的酸味。


    東陵絕本能的放開池慕秋,轉過頭,見身後婷婷站著一個颯爽英姿的女子,一身的紅衣遮不住她身上的血跡!


    那些血跡有別人的,可是手臂和腳上透出的血跡,卻是由內而外!


    她的傷口還沒好麽?


    想起那天在南玄門親手用長矛刺了她,東陵絕到此刻還會心疼。


    東陵絕輕輕放下手中的池慕秋,苦澀一笑,道:“你還是迴來了!”


    池木木目光落在東陵絕懷中的池慕秋臉上,池慕秋臉色蒼白,整個人毫無生氣,眼看著,就似要不好了一般。


    池木木輕輕點頭,頷首道:“皇上騙了臣妾,我還沒迴來跟你算賬,怎能就此作罷?”


    東陵絕卻失笑,伸手輕擦掉了臉頰上的血跡,對池木木道:“你打算怎麽樣?”


    池木木緊握住手中的劍,柔和心疼的神色忽然變得冰冷,滿是肅殺的轉頭,冷冷的高升說道:“殺光池家叛軍,殺光不願意投降的叛軍!”


    “殺光池家軍,殺光叛軍!”


    池木木帶來的那些人,包括東陵絕沒死的那些護士,全都跟著池木木,高聲喊了起來!


    慘烈的廝殺,進行了第二天的黎明。


    池家軍的人個個頑固,戰爭到死,在第二天第一縷陽光照射而來的時候,池家軍的首領池冥河被生擒。


    皇帝東陵絕當著眾人的麵,親手砍下了這個叛賊的腦袋,結束了史稱“池冥河之變”的叛亂。


    這次的叛亂,總算平息了!


    東陵曼作為這次擒賊最大的功臣,被一向跟他關係不和的東陵絕留在宮中處理尾事,足以見東陵絕對東陵曼改觀和極度的信任!


    德貴妃池慕秋半夜子時才得以被安全送走,太監李和為其請來太醫。


    這太醫乃是婦科聖手林大夫,在池木木出宮的第二天,東陵絕親自拜帖,請他留在宮中,做了太醫院的首領!


    林太醫忙碌了一整晚,在第二天黎明升起,池冥河頭腦落地的那一刻,池慕秋幽幽醒了過來,東陵絕趕到的時候,她艱難的說了一句話:“臣妾恭喜皇上,祝皇上千秋偉業,萬歲萬萬歲!”


    說完這麽一句話,整個人便昏了過去。


    東陵絕大為震驚,當場感動不已,對眾人說,池慕秋乃是為她擋了一劍,所以才會受傷,當即宣旨封池慕秋為四貴妃之首的皇貴妃!


    眾人都發現,前皇貴妃池木木愣在當場,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東陵絕卻轉頭吩咐林太醫好好伺候德皇貴妃,轉身便拉著池木木的手,往長樂宮的方向走去!


    李和在身後聽從東陵絕的吩咐,將池家的餘孽黨羽,包括池家的女眷和沒有出兵的人全部打入天牢等待處置,而太後則被人在冷宮裏麵找到,東陵絕令人將其先關押冷宮,稍後再處置!


    牽著池木木的手,兩人一直走到長樂宮。


    宮門口的宮女太監都在緊張的打掃著,見東陵絕和池木木來,唿啦啦跪了一地,東陵絕卻不置理會,拉著池木木,大步走進臥房,然後重重將臥房的門給關上!


    池木木不解的看著他,眉頭輕皺了一下,道:“現在還有許多事情未處理,池家的人和太後都沒安置好,不如我們……”


    話未說話,東陵絕牽住她手的手卻忽然收緊,將池木木拉入懷抱,壓低聲音,在她耳邊沙啞著說道:“朕好害怕!”


    池木木身子一怔。


    東陵絕附在她的耳邊,聲音壓的更低:“朕以為朕的把你氣走,朕以為你真的再也不會迴來了。”


    池木木唿吸一滯,因為池慕秋而帶來的那點不快也消失不見,整個人似都要醉了。


    她輕拍了拍東陵絕的肩膀,低聲說道:“皇上既然這麽想,為什麽當初要趕走我呢?”


    東陵絕臉色稍稍變了一變,聲音沙啞道:“你知道嗎?看著你走,故意在太後麵前激怒你,朕的心有多痛!”


    他抱的那麽緊,仿佛怕一鬆手,池木木即消失不見!


    池木木佯裝生氣:“我看皇上刺傷我的時候,挺利索的!”


    東陵絕身形一滯,慢慢鬆開池木木,見池木木臉色似開玩笑,方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刺在你的身上,疼在朕的心裏,你知道嗎?那時候朕多想帶著你離開這個皇宮,永遠的離開這裏,隻是……我不想連累你。”


    眼睛一眨,池木木眼中便毫無知覺的落下一滴眼淚。


    她纖手一收,反手抱住東陵絕,聲音滿是苦澀:“以後不許這樣,我們是夫妻,有難同當。你趕走我,卻留下池慕秋跟你同甘共苦,莫非你是想跟她在一起了麽?害的我那麽傷心,差點就沒想通不迴來了!”


    “慕秋腹內有孩子,是最好的誘餌,她絕對不能走,其實……連累她,朕也很內疚。”東陵絕低聲道。


    “皇上將我的位置給了她,封了她做皇貴妃,等她生下那對龍鳳胎,便可以封她為後,這才是最好的補償!”池木木噘著嘴,一臉醋意的說道。


    大難剛過,東陵絕雖然一身疲累,心情卻異常的亢奮,伸手,寵溺的刮了一下池木木的鼻尖,笑著說道:“朕的皇後之位是留給你的,等事情平息了,便立你為後。而皇貴妃……是朕能夠對慕秋做的最多的了!”


    酸澀的心忽然被滿滿的幸福填滿,她垂頭,道:“皇上不怕辜負了小七嗎?”


    東陵絕怔了一下,滿臉的苦澀,對著池木木低歎一聲,道:“慕秋為我犧牲了許多,不過……我已經對不起你,朕更不能負了你!”


    漆黑的眼瞳,一臉認真的看著池木木。


    池木木心中一動,看著東陵絕那般認真的睨著自己,一時間,仿佛有一團軟軟的棉絮塞住心緒一般,卻又是那般的甜。


    “木木,你可知道朕有多想你嗎?”東陵絕忽而湊到池木木的耳邊,低聲的說著。


    熱熱的唿吸噴在她的臉上,讓她的耳墩也紅了起來,身子軟綿綿的,似片刻就要失去了力氣……


    “你可想朕?”


    東陵絕湊的更近,舌尖一掃,便卷住她的耳珠,卷進唇舌。


    池木木身子一怔,就如一股電流從她而唇舌輕掃過,襲遍全身,讓她整個人都輕輕瑟縮,顫抖了起來!


    “想,很想。”


    第一次,池木木沒有拒絕,而是主動伸手,攔住東陵絕的脖頸,擁住他。


    東陵絕大喜,忙轉過臉來,池木木的唇主動的迎上去,吻住東陵絕的唇。


    軟軟的櫻唇貼住他的,東陵絕小腹一陣火熱,摟的池木木更緊!


    “嚶……”


    身上的傷口被他碰到,池木木輕吟了一聲,東陵絕忙鬆手,眼中的熱火也消退不少,擔憂道:“沒事吧?”


    池木木臉頰羞的通紅,嘴唇因為親吻而變得愈發嫣紅,嬌豔欲滴的樣子,仿佛要邀人一親芳澤!


    “沒事,小心些。”池木木聲音壓的更低。


    東陵絕輕摟著她,兩人躺在床榻上:“先休息吧,這場仗打了那麽久,我們都累了。”


    東陵絕長歎一聲,摟住池木木,兩人躺了下來。


    “皇上,皇宗的人也快來了。”池木木忽然說道。


    “哦?他們來做什麽?你請他們來的嗎?”東陵絕側過身子,有些驚訝的問池木木。


    池木木輕輕點頭,道:“是我請他們來的,不過他們能來……卻因為池家的財神爺,北方的那個池林!”


    “是他?”東陵絕更加驚訝:“朕氣走你之前,你本預備去北方,讓那個將朕的錢生出更多錢的池林?”


    “對。所以其實池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壞人的。”漆黑的眼瞳,閃亮的對視而上。


    東陵絕的眼中印著池木木的黑瞳,兩人的眼睛似絞在一起一般。


    池木木發現,東陵絕的眼瞳,卻一點點的變得冰冷。


    “木木,你到底想說什麽?”他俊秀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滿臉不解的看著池木木。


    池木木歎息一聲,道:“皇上,我聽說,大哥和大嫂,以及我的那些姐妹,都一同打入天牢了,是嗎?”


    東陵絕的臉色一沉:“他們都是池家的餘孽,罪同叛黨,等到朕上朝後,有了判決,會連同太後一同處決了!”


    “處決?”池木木倒吸一口氣,道:“皇上準備將他們都殺了嗎?”


    東陵絕理所當然的點點頭:“不殺頭還能如何?朕可以看在你的份上,留他們一個全屍!”


    池木木臉色卻瞬間變得慘白,剛才擁抱的甜蜜,以及相思的味道似乎被衝淡,變成了莫名的害怕和擔憂。


    “大嫂是幫皇上偷過兵符的,大哥因為大嫂的話,並沒有參加此次的謀逆,還有幾個姐妹和姨娘,她們都是女人,她們都是無辜的,皇上為什麽要殺了她們?難道執政者一定要這麽殘忍,才能夠震懾人心嗎?”


    池木木從床榻坐了起來,在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便顯得有些生氣!


    “震懾人心?”


    東陵絕神色愈發的冷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謀逆向來是誅滅九族,就算他們都是無辜的,也要一並處置,這是國法,你那麽聰明,難道連這麽簡單的道理也不知道嗎?”


    池木木的臉當場就跟著沉了下來,一臉意外的對東陵絕道:“我以為皇上跟別的暴君不一樣!”


    “木木,這是朕的江山,朕不能不小心。”東陵絕也跟著坐了起來,一臉正色看著池木木道:“你也知道,隻要朕稍不小心,可能就會被舅父這樣的叛賊毀了江山!”


    池木木嘴唇蠕動了兩下,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東陵絕這次確實太大意,不然池冥河不會將他逼的這麽死!


    如果不是池木木和東陵曼及時趕來的話,說不定東陵絕就真的失敗,連皇位也會被人奪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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