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染清楚,現在的處境不容樂觀,若是硬碰硬,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好在她解蠱的時候多留了一個心眼。


    她知道祁璟璵在擔心什麽,說道:“王爺不必太過憂心,解蠱之前,我與他們有約在先,解蠱後就送我們離開。倘若他們出爾反爾,我也有防備。”


    對於不相熟或者別有用心的人,她自然不會傻傻地相信什麽口頭約定。


    否則對方一旦出爾反爾,他們必將處於十分被動的局麵。


    更何況本就處於劣勢,稍有不慎就會陷入絕境,不得不防。


    所以除了那半顆解藥,她還留了別的後手。


    祁璟璵聽出了她的話外之音,點點頭,“好,本王知道了。”


    暗室裏。


    中蠱的二人泡著準備好的藥浴,素衣男子見他們的臉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驚喜地看向青年,“沒想到短短三日時間,她竟真的研究出了解蠱之法。”


    “先別高興太早,等三叔和四叔醒過來再說。”


    青年沒有他那麽樂觀,這麽多年來,兩人都瘋瘋癲癲的,也不知道究竟還能不能恢複。


    素衣男子動了動唇,似是想說什麽。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響動。


    素衣男子循聲迴頭,見村長來了,趕緊用手肘頂了頂青年,低聲道:“你先在這裏看著,我去熬兩碗藥來,等三叔四叔醒了就能喝了。”


    “等等。”村長見他要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隻見村長一改之前的老邁形象,負手立於門前,渾身散發著迫人的氣息,沉著臉道:“先別急著走,我有話問你們。玉衡,你可知錯?”


    “首領,我……”


    素衣男子,也就是玉衡悄悄瞥了青年一眼,想讓他說句話。


    村長看到他的小動作,哼了一聲,“你別看他,他犯的錯比你重。現在就說你,你可知錯?”


    “首領,玉衡知錯。但玉衡不後悔,哪怕有一絲的希望,玉衡也想試試。而且,那位姑娘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玉衡想確定一下。”


    “那你確定了嗎?”村長問道。


    玉衡點點頭,又搖搖頭,“目前有八成的把握,啞姑也覺得她是。”


    “天樞,你呢?是怎麽想的?你讓啞姑和七殺給你們打掩護,究竟想做什麽?”村長看向了青年。


    天樞神色冷淡,“您不是已經看到了,讓她給三叔四叔解蠱。”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什麽時候開始,你做事可以不用經過我同意了?你有沒有想過,一旦對方是有備而來,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因為你的魯莽陷入險境?”


    村長沉聲訓斥。


    玉衡忍不住道:“首領,您別罵他了。他一直都覺得,三叔四叔之所以會中蠱,都是因為他。這麽多年,他一直活在愧疚裏。所以,哪怕有一點機會,他也……”


    “誰讓你說那些的?”天樞眼神冰冷地睇著他。


    玉衡這一迴沒有順著他閉嘴,而是說道:“你本來就是那麽想的,有什麽說不得的?而且,難道你就沒有一點試探的心思嗎?你隻是嘴硬,不想承認!”


    “我嘴硬什麽?就算你和啞姑覺得她是,那又怎樣?她已經是南熒人了,我們也早已習慣了隱居的生活,不是嗎?我說過,除非她有能力報了當年的血仇,迎迴主人,我才會奉她為主。可惜,她顯然沒有那個能力。”


    天樞話落,看向村長:“我隻想讓她幫三叔四叔解蠱,等解了蠱,我會按照約定,送他們離開。”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殺意。


    村長猜出了他的心思,警告道:“你別亂來!”


    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孫子。


    自從他親眼看著父母死在自己眼前,就變得冷心冷情,喜歡將所有的情緒深埋心底。除了村裏的人,外人的性命對他來說,與草芥螻蟻無異。


    這麽多年來,他的心裏一直埋著深深的仇恨。


    恨他這個爺爺,也恨小主人。


    後來,就把仇恨發泄在了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身上。


    或許是因為愧疚,對這小子做的那些事,他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那是因為,他知道那些人都不是小主人的血脈。為了守護秘密,有些事也不得不做。


    然而,當他看到那個與小主人年輕時一般無二的小姑娘時,他就覺得她是自己要等的那個人。


    原本,確認身份的事必須慎之又慎。


    誰知這小子自作主張,把人帶到了禁地,還故意讓他們撞破了一些秘密。


    目的就是為了殺人滅口。


    簡直膽大妄為。


    深深歎了口氣,村長道:“他們的事你不必管了,事情到了這一步,我會去找那個女娃娃談談。若是確定了她的身份,你們就……”


    “就什麽?想讓我認她為主?不可能。”天樞嗤笑。


    村長冷哼一聲,“我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守護主人。她若是小主人的血脈,你們就該認她為主。哪怕當初小主人用鐵令逼我們離開,那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把我們守護的東西送到她的血脈手中。”


    “迂腐!”


    天樞扔下一句話轉身就走,氣得村長差點破口大罵。


    這個臭小子,真是不如他爹,至少他爹當年不敢這麽明目張膽地頂撞他。


    玉衡見村長氣得夠嗆,斟酌了一下道:“首領,您別氣。天樞和我們不同,我們都是三叔四叔帶迴來的孤兒。如果非要認主,有我們就夠了,您就別再逼天樞了。”


    “那怎麽可以?你們都是一樣的,沒有誰貴誰賤。好了,別說了,你去熬藥吧。照顧好你三叔四叔,他們要是醒了,讓人知會我一聲。”


    村長說完轉身就走,進入石室拿了一樣東西。


    傍晚,啞姑到房中送飯,見薑雲染的臉色好多了,比劃道:你今日辛苦了,我多做了兩個菜,你嚐嚐。你喜歡吃什麽菜,告訴我,我下頓給你做。


    “不用麻煩了,這樣就好。”薑雲染無心吃喝。


    他們已經在這裏耽擱了好幾日,必須盡快離開。


    否則以薛姐姐的身體情況,可能就真的迴天乏術了。


    尤其是在她閱讀過那些孤本醫書之後,更明白了屍蠱的可怕。


    也不知道王爺和義兄他們商討得怎麽樣了。


    啞姑見薑雲染似是沒有胃口,輕輕地歎了口氣,比劃道:村長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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