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婉,這……這……”


    虞桑被嚇得瞠目結舌,她覺得這裏說不好真的有鬼。


    要不然這密室裏怎麽會掛滿了婉婉的畫像?


    聽鎮國公說,這裏至少荒廢十幾年了,那個時候婉婉才多大?


    不是有鬼是什麽?


    薑雲染心中的震驚並不比她小,一時間怔愣在那裏,忘了反應。


    隻因牆上的那幅畫中,女子的神態傳神,仿佛像是活的一般。


    真的與她太像了。


    顧崢拂開塵土的手一頓,又仔細地擦了擦,長噓一口氣道:“你們看,這女子的眼角有一顆淚痣。八成隻是長得相像罷了,別自己嚇自己。”


    “可是,天下間真的有如此巧合的事嗎?除了那顆淚痣,她活脫脫就是……”


    虞桑欲言又止,眼神複雜地望向了薑雲染。


    薑雲染盯著畫像深深地看了一眼,勉強笑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或許真的是巧合。鎮國公不是說這宅子荒廢許久了嗎?那時,我怕是剛出生不久,這畫上的人不可能是我。”


    “縣主說得對,其實仔細看的話,也不算一模一樣,還是有差別的。”顧崢讚同地點頭。


    祁璟璵眸色深沉,挪開視線道:“先出去吧,這裏年久失修,不安全。”


    “對,先出去吧。”


    顧崢嘴上附和著,眼神卻意味深長。


    憑著兩人多年的默契,他知道,璟璵和他的想法應該是一致的。


    這些畫像出現在這裏絕對不隻是巧合那麽簡單。


    當年,他還隻是個六歲的孩童,但也記得,這家人消失得十分突然。


    能將這麽多畫像放在密室中,可見這裏的主人,對畫上女子有多珍視。


    卻為何,他們從來都沒見過這名女子?


    十幾年前,昭王謀反,縣主出生。


    沒過幾日,這宅子裏的人就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


    真的毫無關聯嗎?


    他總覺得這裏麵藏著一個天大的秘密。


    可惜,顧崢還沒來得及細想,外麵的大雨就停了。


    忽然發生了密室畫像的事,薑雲染已經沒有了繼續參觀宅院的心情,也沒有心情去慶祝了。


    祁璟璵和顧崢有事要商量,便遣影青把兩人送迴府去了。


    等到薑雲染迴到將軍府,依舊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直至雪花酥跳進她的懷裏,才分走了她一部分的注意力,讓她的心情稍稍明朗一些。


    薑雲染逗弄了一下雪花酥,便朝著薛檀的房間走去。


    薛檀聽到動靜,艱難地撐開眼皮,見是她迴來了,問道:“王爺的情況如何?”


    “……姐姐都知道了?王爺已經沒有大礙,隻需將養一陣子就能痊愈。”


    薑雲染說完,頓了頓,又道:“我與祁晏初已經和離了,等聖旨下來,就要搬離將軍府。屆時,姐姐是與我一同迴薑家,還是……”


    “我就不麻煩你了。王爺很快就要去嶺南了吧?他會安置好我的。”


    薛檀說著說著,喘了起來,然後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薑雲染趕忙喂給她一枚藥,說道:“我最近一直在研究毒經,已經小有所成。但手劄上還有幾個地方不懂,原本想問問的,但是……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看她目前的這個狀況,該好好休息才行。


    薛檀搖搖頭,等緩過氣來道:“不用等了,就現在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交代給你。”


    “此去嶺南,你務必要找到那種稀缺的草藥。或許很難,會遇到許多阻礙,但若是無法治愈那些患病的百姓,一旦疫情發展到京城,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不隻是疫情的問題,流民激增,國家也會動蕩不安。


    到時候萬一周邊的幾個國家趁虛而入,那麵臨的就不是小事了,絕對不能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


    兩人深談的時候,吟風居中,正上演著一出精彩的大戲。


    老夫人和李嬤嬤趕到院中,就見薑月歆身邊的春蘭正守在門口。


    站在房簷下與祁晏初身邊的進陽對峙。


    進陽想進去,春蘭攔著不讓,口中嚷嚷著,“你若是再敢上前,我就要喊了,說你輕薄於我!”


    “你……”進陽被氣得夠嗆。


    他正準備叫侍衛來把人拉走,李嬤嬤上前給了春蘭一巴掌,怒道:“下賤胚子,你也不好好瞧瞧,這裏是你撒潑耍賴的地方嗎?還不滾開?”


    “老……老夫人?”


    春蘭被打了一巴掌,當即就委屈得紅了眼。


    她剛想為自己辯解兩句,就見老夫人正陰惻惻地盯著她,嚇得她立馬跪在了地上。


    求饒道:“老夫人恕罪!”


    “你還知道這裏是誰做主?我問你,薑姨娘呢?”


    “姑娘……”春蘭下意識地朝著房門望了一眼。


    老夫人沒有再理她,而是帶著李嬤嬤朝著房中走去。


    一進門,濃重的酒氣撲麵而來,老夫人掩著鼻子往裏間走去,就見地上散落著好幾件衣裳。


    床紗半掩著,任誰都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白日宣淫,氣得老夫人夠嗆,顫抖著指向床榻道:“快,給我把那個小娼婦擰出來!”


    “是。”


    李嬤嬤擼起袖子,大步走向床榻,撩開簾子,就把薑月歆從床上扯了下來。


    可憐薑月歆身上不著寸縷,隻能用雙手護著前麵。


    被扯得疼了,她一聲尖叫,將床上的祁晏初都給驚醒了。


    祁晏初隻覺得頭痛欲裂,完全想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麽。


    等他緩過神來,見自己一身狼狽,薑月歆又披頭散發地跪坐在地上,他馬上就意識到了之前發生過的事。


    強忍著頭疼,披上外衣跪下,一臉沉痛道:“母親。”


    “你還知道我是你母親?你媳婦都要跟你和離了,秦氏也跑迴秦家去了,你卻在這裏跟這個小娼婦鬼混?你……你這個孽障!”


    老夫人氣得兜頭就給了他一拳頭,發泄似的往他身上捶打。


    這時,門外的進陽稟報道:“老夫人,將軍,宮中的曹公公來了,讓將軍和夫人出去接旨呢。”


    “知道了。”


    祁晏初抬手攔住了還要動手的老夫人,沉聲道:“母親,你要打要罰都先等一會兒。等孩兒接完聖旨,您要怎麽打,要怎麽罰都好。”


    話落,他沒有迴頭看薑月歆一眼,迅速穿戴好,就往屋外走去。


    老夫人見兒子走了,狠厲地瞪著薑月歆,對李嬤嬤道:“這種狐媚子,咱們將軍府不要,等薑雲染那個小賤人離府,讓她把這個小娼婦一並帶走!”


    “不,老夫人,我不走,我腹中已經有了將軍的孩子!”薑月歆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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