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紫萱卻止步了。


    一早司空洛德便來接了,獨孤影至今依舊昏迷不醒。


    “主子,累了吧,先歇一會兒吧。”韓玨替她披上了一件厚厚的狐裘袍子。


    山下正是大熱天,雪山上卻是寒風直吹,寒冷無比。


    紫萱一臉蒼白,一襲白衣,披著墨色的狐裘袍子,麵容嬌美,五官精致,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不可侵犯的尊貴來,就這麽愣愣地站在殿外,沒有多少表情。


    一旁婢女侍衛皆是好奇地看了過來,山路上的族人亦是都止步了。


    這就是天朝公主嗎?


    “這就是那公主了吧?長得真是標致啊!”


    “可不是嘛,難怪王上那麽迷了。”


    “小王子有三個月大了吧!”


    “她怎麽現在才來啊?”


    “王上醒了嗎?昨天的事情你們聽說了嗎?”


    “出什麽事了?”


    “就在山下,王上不知道和誰打起來了。”


    “就是那個救了聖女的恩人,我當初就說了那人不可信!”


    “昨夜那是怎麽了,神殿怎麽就起火了?我睡得正迷糊呢!”


    ……


    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誰都不知道怎麽迴事,族中事務已經由司空武和司空洛德處理,遷移下山似乎就在這兩天了。


    咿呀,大殿之門開了。


    紫萱心一緊,卻見出來的是容嬤嬤。


    “公主!”容嬤嬤一見紫萱連忙快步上前來。


    “公主,什麽時候到的,怎麽還在外頭待著,趕緊進屋啊!”容嬤嬤說著拉著紫萱便要走。


    然而,紫萱卻是不動。


    司空洛德使勁地朝容嬤嬤使眼色,終於,容嬤嬤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


    “傷得很重嗎?”紫萱淡淡開了口。


    容嬤嬤看了司空洛德一眼,眼神有些閃躲,道:“就傷在心口處……也……也不算太重。”


    “醒了嗎?”紫萱仍是平平靜靜,沒有任何情緒。


    “還沒……過幾日就能醒了,不會有大礙的……”容嬤嬤支支吾吾了起來。


    “幾日?”紫萱看著容嬤嬤,要一個確定的答應。


    容嬤嬤猶豫了,“公主……”


    “叫我王後。”紫萱冷冷說到。


    容嬤嬤心下一怔,不由得朝司空洛德投去求救的目光,司空洛德卻是閃躲開了,這一路上已經挨了好幾迴冷眼了。


    現在才知道,這王後真怒起來,比主子還可怕,還冷。


    “本宮要一個確定的答案,他什麽時候會醒。”紫萱冷聲,問地清楚。


    “王後娘娘,老奴不知道啊!”容嬤嬤豈能肯定,王上傷得很重,雖昨夜熬過了最危險的時候,可是要清醒哪是那麽容易呀!


    “你去告訴他,三日,我等他三日,逾期不候。”紫萱淡淡說罷,攏攏裘袍便轉過了身,誰都沒看出來,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的手是顫著的。


    “王後娘娘,你不進去看……看……”容嬤嬤怯怯問到,竟也是一下子摸不透這主子的脾氣了。


    “他說要自己來見我的,我為何要進去!”紫萱反問,卻是朝議事大殿而去。


    容嬤嬤愣著,三日?


    少主昏迷前亦一直說著,隻剩三日。


    究竟是怎麽迴事?


    司空洛德在前麵引路,紫萱身後十幾名黑衣侍衛跟隨。


    “把司空武給我叫來,還有各氏族裏的當家人。”紫萱淡淡交待。


    “王後娘娘,你這是?”司空洛德不解。


    “還不去?”紫萱止步,蹙眉。


    “是!”司空洛德再不敢多言。


    一行人就這麽朝議事大殿而去,幾乎是所有族人都圍觀而來,紫萱冷著雙眸,一臉寒徹,根本不在意任何眼光,一入議事大殿,便徑自在主位上落座。


    韓玨在一旁侯著,本以為這小主子定又要大哭一場了,誰知竟是這幅模樣,不知為何,他竟隱隱在她這嬌小的身子上看到了軒皇的影子。


    這邊,司空武和百裏瑄還在獨孤影屋內。


    百裏瑄本要出來迎的,司空武卻打算試試這王後,偏偏不出來。


    誰知,等來的卻是容嬤嬤,一臉糾結著。


    “王後娘娘呢?”百裏瑄連忙問到,司空武蹙眉不語。


    “往議事大殿去了,正找你去呢!”容嬤嬤看向了司空武。


    “怎麽不來看王上?”百裏瑄蹙眉,往珠簾內看去,隱隱可見榻上那頎長的身影。


    “老奴也不明白,娘娘跟換了個人似的!”容嬤嬤無奈搖了搖頭,無論王上是醒是睡,自然是要把話傳到了。


    三日,我等他三日,逾期不候。


    很快司空洛德便到了,亦是朝簾內看了一眼拉著司空武便走。


    “叔叔,這王後不到寢宮裏來,往議事大殿去做什麽?”司空武問到。


    “當然是議事。”司空洛德答到。


    “議事?”司空武蹙眉。


    “反正找你去呢,自個小心點,王後娘娘今日怪怪的。”司空洛德好心提醒到。


    司空武心中更是好奇了,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倒是要看看天朝公主究竟是怎樣一個女人。


    很快,議事大殿便到了。


    各個氏族當家人早都已經到齊了,分列兩側。


    隻見正前方,屬於王者的主位上,一個白衣女子懶懶倚著,一手撫在明顯籠起的小腹上,另一手支著頭,鳳眸沉斂,眉宇間盡是渾然天成的尊貴氣質。


    整個大殿安安靜靜的,似乎為人敢言語。


    這是司空洛德帶上來的,誰都不敢多懷疑她的身份,隻是,誰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麽?


    司空武就愣在門前。


    “還不進去。”司空洛德低聲,輕輕推了推二人,便是快步入了殿,侯著紫萱身邊。


    司空武緩過神來,快步入殿,右手靠肩,俯身頷首,道:“微臣司空武,參見王後娘娘。”


    “平身。”紫萱淡淡說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這一路上,司空洛德都把一切說清楚了,司空武,是個可用之才。


    “謝娘娘。”司空武平身,退到一旁。


    紫萱直起身子來,掃了眾人一眼,視線最後落在司空武身上,道:“王上身體不適,這幾日族中事務皆有本宮代為處理,司空大人你覺得可妥?”


    此話一出,原本安安靜靜的大殿上頓時一片竊竊私議聲。


    草原上那一戰,沒無人知曉究竟怎麽迴事,甚至連昨夜神殿突然起火,亦是都等著王上來處理呢!


    紫萱直直地看著司空武,等著他迴答。


    然而,不一會兒,所有人的視線亦都集中到了司空武身上,等著他決定。


    百裏雲溪掌權時,族內大小事務就經常交給司空武了,而獨孤影迴來後,仍是將諸多事宜交給他,毫無疑問,他在族中聲望地位不低。


    “司空大人。”紫萱挑眉,站了起來,提醒了一句。


    司空武心中冷笑,他還為試探試探這公主呢,沒想到她竟是給了他一個下馬威,這眾人麵前,明擺著是要他讓權,而且承認她。


    “娘娘,妥當不妥當不是微臣一人說得算,微臣建議,將大臣們也召來一起商議商議。”司空武答到,方才就注意到了,這大殿上隻有各個氏族的當家人,並無其他大臣。


    “大臣?什麽大臣?”紫萱蹙眉問到。


    “就是……”司空武頓時語塞,如今的臣子,皆算是百裏雲溪的臣子吧!先前的臣子皆追隨王上到了鍾離去了。


    “嗯?”紫萱挑眉。


    “哈哈!”司空武卻是笑了起來,道:“微臣願盡心效力,又豈會覺得不妥?”


    紫萱唇畔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看了眾當家人一眼。


    司空武都點頭了,何人敢再多有異議,齊聲道:“微臣願盡心輔佐王後娘娘。”


    紫萱坐了下來,淡淡道:“也非輔佐,本宮就想這兩日替王上把該辦的事都給辦了,他就是累了,想歇兩日。”


    眾人皆是麵麵相覷,沒聽明白。


    “王後娘娘,王上到底怎麽了,還有昨夜清明神殿突遭天雷,一場大火把什麽都燒得幹淨,這到底怎麽迴事?”終於有人忍不住上前問到。


    “神教已滅,此事無需多提,也無需擇什麽良辰吉日,今日就動工,著手建造大祭司的寢陵,就在原址。”紫萱淡淡答到。


    “族人們亦是正有此意,準備奉大祭司為神祗。”一人上前,聲音有些怯。


    隨即,有人亦上前來,道:“這樣,亦可重建冰雪神教,我狄狨上百年的信仰不可滅啊!”


    司空武卻是蹙眉,看了一眼紫萱,並不好開口。


    “司空大人認為呢?”紫萱卻看像了司空武。


    “王上的意思是建造寢陵,微臣不敢違逆。”司空武答到,很巧妙地把獨孤影給請了出來,畢竟他才是真正的主子。


    “那自然是依王上的意思。”紫萱說著,眸中掠過一絲玩味,難怪獨孤影會留下他了。


    眾人亦是沒有異議,畢竟敬奉新的神祗是族中大事,定是要王上親自擬定的。


    這時,司空洛德提上了地圖來,這幾日正忙著遷移一事,便是按照這圖上的路線和布局來的。


    紫萱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卻是將地圖交給了一旁的韓玨,道:“你手下這五千精兵正派上用場了。”


    “五千精兵!”司空武脫口而出。


    兩側眾人皆是驚訝。


    “王上留在玉郡的一支精兵,正巧來給大夥開道。”紫萱臉上這才有了些笑顏,沒那麽冷。


    眾人皆不語,一臉不可思議,本來留在山下那些人馬就夠讓他們驚訝的,沒想到玉郡也有,原本就真以為獨孤影棄軍後便是孤身一人,難再翻身的了。


    “韓玨你把人馬分配下,今夜必須全部達到。”紫萱淡淡說到。


    “是。”韓玨話音一落,人便是憑空消失,無影無蹤。


    這下子,眾人亦是驚,這王後,果真不簡單。


    給讀者的話:


    還有一更,馬上寫。。。紫萱會不會真不看獨孤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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