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曄寒見他們不明白,用手一指西門德豪:“你說說,你把我們在茶樓上聽到的一切跟他們說說。”


    西門德豪是鍾浪甫的人,他自然不能說他的壞話:“皇上,三皇子才到蒼州多長時間,一個地方治安的跟很多因素有關,想要改善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就像治病,得慢慢來,之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急不得的。”


    鍾曄寒當然不知道西門德豪是鍾浪甫的人,還以為他在說客套話:“你不要替他開托,浪甫要是有建樹,蒼州的百姓自然會看到,可是如今,你為了不讓百姓議論你,竟然讓衙役四處抓捕議論你的人,朕要不是議論你幾句也不會這麽快見到你!”


    段文亮一聽這話,嚇得又“撲通”一聲跪倒磕頭:“皇上,老臣也是為了維護皇家的威嚴啊!雖然手段有些過激,可是老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鑒啊!”


    鍾曄寒嗬斥道:“還有你,你知道蒼州百姓是怎麽議論你的嗎?你愚弄百姓,斷案糊塗,是個十足的糊塗官。”鍾曄寒正要下旨懲治這個段文亮,忽然外麵幾聲吵吵,幾個大漢不由分說地衝了進來。


    鍾曄寒一看,是自己帶來的兩個侍衛。隻見他們一插手:“屬下參見皇上!”


    鍾曄寒有些惱怒道:“你們這麽急闖進來做啥?”


    其中一個侍衛一抱拳:“啟稟皇上,京城急報。由於事情緊急,所以小的就魯莽了。”他說著遞過一張密函。鍾曄寒接過拆開一看,臉色大變:“浪甫,德豪,隨朕即刻進京。”


    西門德豪見鍾曄寒表情不對,趕忙問道:“皇上,發生什麽事情了?”


    鍾曄寒一臉的憤怒:“是太子,他竟然趁著朕離京,頻繁調兵,京城的防務也都被他換了個遍,駐紮在西營的統領也換人了,這太子究竟想幹什麽?”


    西門德豪也是滿臉驚訝:“皇上,太子此舉意圖已經很明顯了,皇上,您不能再手軟了!”


    鍾曄寒也是懊悔不已,他沒有想到太子會鋌而走險,自己也沒說要廢了他,他怎麽會搶先一步呢?


    其實太子早就有謀逆之心,自從他的貪汙案告發,雖然父皇沒有責怪他,但是從父皇的眼神裏可以看出,自己這太子之位已經岌岌可危。這次,父皇派三弟鈡浪甫去蒼州斷什麽無頭案,這分明是在曆練三弟,如果三弟真的不負眾望,自己被廢隻是時間的問題。


    鈡浪堯找來死黨鈡浪希一商量,鈡浪希更是大力支持。自從鄭淑妃的肚子被自己搞大,希律弄巧成拙,父皇就把鄭淑妃送到北邊的避暑山莊去了。聽那裏的人說,鄭淑妃一到那裏,肚子裏的孩子就被打掉了,然後鄭淑妃被安排在洗衣房裏做苦工。鈡浪希聽完更是心如刀絞,有幾次都想親自去看看鄭淑妃,都被太子攔住了。在沒有父皇允許的情況下,任何皇子是不得私自離京的,如果再發現去看鄭淑妃,鈡浪希估計就要進牢房了。鈡浪希也覺得去避暑山莊太過冒險,自己的荒唐行為,父皇已經隱忍不發了,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再去挑戰父皇的承受底線了。但是,一想到嬌滴滴的美人在做粗重的活,鈡浪希就心疼不已,有好幾次他還哭出聲來。鈡浪堯隻好不停地安慰他。


    這次皇帝去了蒼州,機會終於來了,他們兩個找來了心腹大臣一密謀,篡位的計劃就出爐了。首先,太子就以監國的身份調換京城防務,然後把要害的職位都換成自己的心腹。更為惡毒的是太子還派出刺客在皇帝迴京必經之路埋伏,到時扮作劫匪結果了皇帝。


    鍾曄寒哪有那麽好對付,他得到消息後立刻帶著鈡浪甫繞道去了駐紮在蒼州附近的南營。南營由於距離京城比較遠,鈡浪堯還沒來得及換將。鍾曄寒就帶著這些軍兵繞了一大圈進入京城,當他進入皇宮的時候,鈡浪堯這才發現。可是,他發現的太晚了,此時要是進皇宮刺王殺駕,風險實在太大,就算僥幸成功,那些忠於父皇的大臣一定會起來造反,再加上鈡浪羽現在又手握重兵,自己實在不敢這麽冒險。


    鍾曄寒迴宮沒有立刻對太子發難,他知道現在太子就像一隻老虎,把他逼急了會狗急跳牆的。鍾曄寒照常詢問了一些朝務,順便問問為何頻繁調換將領。


    鈡浪堯早把瞎話編妥了:“父皇,這隻是例行的正常調動,父皇不是也三年換一次各處的將領嗎!”


    鍾曄寒當然不去深究,這才一年不到,你就換將,這其中的貓膩不言而喻。但是,鍾曄寒卻不說破,隻是問了一下撤換的將領。


    鈡浪堯一一把名字說了,鍾曄寒想了想:“你說的這些人,朕都不大熟悉,明天你把這些將領帶到這裏來,朕要考察一下。”


    “兒臣遵旨!”鈡浪堯說完退了出去。


    鈡浪希就在外麵等候:“太子哥,怎麽樣,沒事吧!”


    鈡浪堯一擺手:“沒事是沒事,老爺子要看看蘭特這些將領,我怕——”


    “你怕啥,大不了這些將領再換迴去,父皇要是不滿意,你也沒轍。”


    鈡浪堯還是不放心:“我不是怕這個,我是怕哪個家夥扛不住,把我們的計劃說出來,那可全遭了。”


    鈡浪希嗬嗬一笑:“太子哥多慮了,他們說了自己也逃不了幹係,您就放心吧!”


    鈡浪堯這才稍稍放心,果然不出鈡浪希所料,這些將領都沒透露半句太子謀逆的事,但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鍾曄寒又把調換過來的職務調換迴去,他們原來做什麽現在還做什麽。這些將領雖然氣憤,可是沒辦法,人家是皇帝,自己想活命隻得遵旨。


    等這些將領各自迴到自己的位置,鍾曄寒立刻在早朝宣布暫時廢掉太子,把他關進刑部大牢。鈡浪堯大唿冤枉。鍾曄寒把太子做的所有壞事一件一件地說出來,尤其是最後一次謀逆,鍾曄寒說得是老淚縱橫:“你究竟還是不是朕的兒子,朕以前多麽疼愛你,你怎麽狠得下心要朕的命!”


    鈡浪堯百般抵賴:“父皇,兒臣沒有,您聽了哪個賊子的讒言,他是居心不良,他想離間父皇和兒臣之間的關係,父皇,您可不能上當啊!”


    鍾曄寒擺擺手:“就算你沒謀逆,貪汙,賣官這事總有吧!你還是到刑部大牢好好想想,帶走!”


    侍衛們過來:“太子爺請!”


    鈡浪堯依然不肯離開:“父皇,兒臣知錯了,您就繞了兒臣吧!”


    鍾曄寒見鈡浪堯說軟話,心裏又有些不忍,說實在的他是很疼愛這個兒子,隻是他做得實在太過分了,朕是一次次的寬恕,這次朕絕不手軟:“去吧!朕過幾天會去看你,有什麽話到時再說。”


    送走了太子,鍾曄寒一陣心酸:“好了,太子的事情就到這,你們還有什麽事嗎?”


    驃騎將軍孫定海出班奏道:“洛城來報,尤利國又一次進攻洛城,四皇子奮勇殺敵,最終收複洛城,這是洛城來得捷報。”孫定海說完遞上一份奏書。


    鍾曄寒拿過來仔細看了看,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老四幹得不錯,他知道以退為進,引蛇出洞的道理,好!好!好!”


    眾臣紛紛道賀:“恭喜皇上,賀喜皇上。”


    鍾曄寒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鈡浪羽雖然不是嫡出,可是他最近表現不錯,是不是可以立為太子?鍾曄寒本來是想培養鈡浪甫的,可是這三皇子鈡浪甫真的是有勇無謀,蒼州之行更加暴露出他的弱點。


    “這個,朕想讓四皇子進京,你們看如何?”鍾曄寒此時開始留意鍾浪羽了,他首先要做的就是把鍾浪羽招迴京城,然後加以調教,如果是個人才,朕真的就把他立為太子了。


    眾臣紛紛讚成:“臣等謹遵聖意。”


    鍾曄寒點點頭:“既然你們沒意見,那就擬旨吧!不過,這去洛城的人選還得議一下,畢竟洛城那邊不能少個主帥。”


    於是群臣又開始討論,最後君臣達成一致共識,就是讓三皇子去洛城。鍾曄寒是這麽想的,三皇子有勇無謀,特別在治國上更是一無是處,讓他去邊疆曆練曆練,爭取做個守邊的將軍。


    旨意一下,鈡浪羽帶著傻妃惜弱軒進京了。惜弱軒是萬分的不舍,就像當初不舍得離開京城一樣。慕容公子、蘇少凱,你們在哪裏,我們還有緣分相見嗎?惜弱軒坐在顛簸的馬車上,思緒飛的很遠很遠。


    鈡浪羽的心情卻和惜弱軒截然相反,自己這次進京可謂是萬事大吉,他早已得到消息,太子被廢,來接替自己的是三哥鈡浪甫。這京城隻剩下二哥和自己,自己離太子之位是越來越近,一想到這些,鈡浪羽的心就久久不能平靜:“軒軒,羽羽要是做了太子,你願意做羽羽的太子妃嗎?”


    惜弱軒想都沒想:“軒軒當然願意,軒軒本來就是羽羽的王妃,羽羽做太子……咦!你真的會成為太子嗎?”


    鈡浪羽嗬嗬一笑:“我也是隨便問問,聽說太子哥被廢了,我也是父皇的兒子,想成為太子也在情理之中,隻是你,你到底什麽時候可以做我真正的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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