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慕材拿著判決書,長歎一聲,心裏低落到穀底,宛如被人拿著一桶冰塊水狠狠從頭澆到腳,十分難受。


    “鍾律師!等等我。”


    毛衝小跑追上慕材,臉上舒展開,掩飾不住高興之情,他用牙齒咬了咬舌頭,想憋住笑容。


    “嗯?——”


    原本是拿到判決書盡快走,免得跟毛衝在走道上碰麵,想不到,他還是主動追上來,慕材不知道毛衝想做什麽,便保持一定距離,轉頭看向他。


    “請問鍾律師在哪個單位呢,改天我去拜訪一下您。”


    毛衝放低姿態,故作禮貌,臉上擺出一副難過、抱歉的神情,這有點貓哭耗子的模樣。


    “不用了,淩豔梅這個事,你看看如何處理吧,人家可是黃花閨女,這樣給你弄,以後怎麽過活。”


    “我是很難過的,其實,這當中有誤會,我願意給她補償。”


    “這個事,你看著辦吧。”


    慕材攔了一輛出租車,想趕緊離開毛衝,他感覺這種人還是要保持一定距離,匆匆上了出租車分開了。


    迴到律師樓,慕材第一時間通知淩豔梅判決結果,她也趕到律師樓,要看到判決書內容。


    “怎麽會這樣?!”


    淩豔梅雙手拿著判決書,微微顫抖,雙眼直勾勾看著最後的判決。


    “真的很難接受,太難接受了,怎麽跟我們預期的結果差這麽多,難道這個法官是不看證據的嗎?她憑什麽認為我跟毛衝是情侶關係,這是亂判的嗎!”


    “淩小姐,這個法官年齡跟您相仿,應該是剛做法官不久,屬於年輕法官。”


    “怎麽可以讓這麽年輕的法官來審理這個案件!”


    “.............”


    慕材不知道如何迴應淩豔梅,他知道在這個國度,如果對手是公職人員,打贏官司的概率會低很多,不排除會有官官相護的情況出現。


    他隻能靜靜聽著,眼睛看向桌麵的一角,


    “這兩天,我的頭發都掉了很多,一抓就是大把,醫生還說我兩眼是放空的,處於健康危險邊緣。”


    慕材抬頭仔細看了看淩豔梅,她的臉色確實比前幾天要差很多,如果不是化妝掩蓋一下,真的是異常憔悴,兩邊的臉頰都凹了下去。


    “如果毛衝不受到法律的製裁,我說不定會自殺,我身邊一個朋友患了抑鬱症,前天自殺了。”


    “自殺!?”


    慕材一下被驚醒,生命誠然可貴,而且隻有一次,決不能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


    “您千萬不能有自殺念頭,一定不能!這個案件還沒有結束,還可以上訴的!”


    慕材兩眼光亮起來,他明白這個案件的生命意義,如果不能成功追究毛衝的法律責任,不單單讓這個女生喪失活下去的勇氣,也可能讓這個男人逍遙法外,這是慕材不能容忍的。


    “那我們上訴的話,有什麽策略嗎?”


    “..........嗯,我個人建議,二審開庭的時候,您就親自出庭,親自指控毛衝!”


    “好的,二審,我一定要出庭,我一定要!”


    淩豔梅兩眼堅定,抿著嘴唇,柔弱的外形下,藏著一顆堅韌的心。


    那一顆心,誓要抗爭到底。


    晚上10點,毛衝梳了一個推背頭發型,站在整衣鏡前,理了理衣領處的紅色蝴蝶結,他看了看擦得蹭亮蹭亮的黑色皮鞋,又用鞋油擦了擦,好像要擦掉剛剛落下的灰塵,再次查看穿戴整齊後,便出門,走向地下停車場。


    “轟轟隆隆...........”


    毛衝坐在紅色法拉利跑車駕駛位,摁了一下啟動按鈕,引擎聲咆哮起來,他輕輕踩了油門,那個咆哮聲就放大了好幾倍,這種咆哮聲聽起來特別刺耳,仿佛唯恐天下人不知道它的存在一樣。


    紅色的法拉利停在一家迪斯科俱樂部門前。


    “......咚咚....”


    舞廳人山人海,各個搖晃著頭腦,盡情晃動軀體,在激烈的搖滾音樂的伴奏下,跳舞的人跳得更盡情。


    毛衝端著一杯紅酒,翹著二郎腿,兩眼色眯眯看著舞池,一位妙齡女生將他吸引了,她窈窕身材,青春四射。


    “衝哥,今晚又看上哪個妞了。”


    一位頸項上掛著一條黃金項鏈,一寸頭發型,戴著墨鏡,年紀與毛衝年齡相仿的男人,他拿著一杯紅酒,坐在毛衝身旁,笑眯眯得說道。


    “你這個場太多妞了,不知道要選哪個,哈哈。”


    毛衝嘴角揚起,喝了一口紅酒,張嘴大笑說道。


    “最重要符合衝哥口味,嘿嘿。”


    “最近挺心煩的,被一個妞告上法庭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完事。”


    “噢!還有這事,誰這麽大膽敢告我們衝哥呢,嫌命長了。”


    “不說了,今晚好好玩,玩到天荒地老!喲嗬~”


    ————


    這天晚上,慕材早早忙完工作的事,趁著希臻還沒有困意,特意用小故事的形式,以淺顯易懂的語言,給女兒科普保護隱私的重要性。


    “臻臻,你要記住哦,如果有外麵的陌生人,摸你的隱私部分,你一定要跟爸爸媽媽說,知道嗎?”


    “嗯,什麽是陌生人?”


    “陌生人就是你不認識的,爸爸媽媽也不認識的人。”


    “哦,我明白了。”


    希臻轉動兩個清澈的小眼珠,點點頭,嬌滴滴得說道。


    到了睡點,妝彩便幫忙 哄睡希臻,慕材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托著下巴,陷入沉思中,他迴想起今天跟淩豔梅的對話,假如,她的爸爸媽媽多關心一下孩子,會不會這個悲劇就不會發生呢。


    性侵事件發生後,淩豔梅並沒有告訴任何人家人,她一個人默默承受當中的痛苦,家人認為她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才造成身體內分泌失調。


    一個多麽好的女生,就因為交友不慎,最後,不幸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這個世界沒有後悔藥,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得接受現實。


    慕材走到陽台,抬頭看著掛在半空中的金黃色的圓圓月亮,幾顆閃閃發亮的星星仿佛在眨了眨眼睛。


    “親愛的,早點休息吧。”


    妝彩走出陽台,站在慕材旁邊說。


    “我再忙一會就睡了,這個性侵案,我一定要打贏。”


    慕材看著明月,眼神堅定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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