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弟他真是朝秦暮楚,三心二意,才實習這麽短就要走人,這太不像話了。”心城說道,說完又捂著嘴,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沒關係,人各有誌,隻是........”慕材有點傷感得說道,“隻是我這個律師剛出道不久,教不了多少給他,跟名律學習會成長得更快。”


    “我留意一下,看看還有沒有合適的師弟師妹要應聘實習生的,有合適的話就推薦給您。”心城說完便忙手頭工作去了。


    第一個實習生這麽快離開,對慕材實在是一種打擊,他又得招合適的助手了。


    夜晚的涼風吹到臉上好像一隻手撫摸著臉頰,怪舒服的。星星一閃一閃,好像眨眼睛一樣。一架夜班客運飛機閃著霓虹燈從高空飛過。


    妝彩坐在機構門邊的長凳上,等著希臻上完最後一節舞蹈課。


    “媽媽!”希臻穿著一身芭蕾舞的白色連衣裙跑過來,後麵跟著一位身材妖嬈,瓜子臉,留著長頭卷發的年輕女人,叫鈴鈴老師。


    “希臻媽媽,跟您說一下,希臻今天跳舞學得非常棒,非常認真。”鈴鈴老師笑著說道,她摸了摸希臻的額頭。


    “是嘛,真是棒棒噠,寶貝。”妝彩抱起希臻親了親說道。


    “是這樣的,希臻媽媽,咱們夢想舞蹈機構推出一個表演項目,凡是本機構的小朋友都有資格參與,這個表演要先進行三個月的另外培訓,到時候要到市級大舞台表演,隻要繳納1萬八千就可以了 ,您看看也考慮給希臻抱一下唄,要盡快選角色。”鈴鈴老師慢條斯理得說道,她臉上擠滿了笑容,心想著要盡快促成一單業務。


    “一萬八千?這個有點貴。”妝彩皺著眉頭說道,“我還是要跟她爸爸商量一下。”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剛剛白雪公主的角色已經被訂其他家長定下來了,也就是三萬八千,現在還有女2號角色,三萬就可以了。”鈴鈴老師摸著希臻的臉蛋說道。


    “呃,這個。”妝彩看著玲玲老師這樣強勢銷售,正想著要如何脫身。


    突然看見慕材在不遠處走過來,向這邊招招手。


    “鈴鈴老師,這個事,我跟她爸爸也商量一下,現在也晚了,她爸爸過來接她了。”妝彩說著抱著妝彩向慕材走去,邊走邊向玲玲老師招手再見。


    “幸虧你過來,剛才那個鈴鈴老師在銷售項目,價格太貴了。”妝彩來到慕材說道,“今天我的表弟陳燦過來找我借錢,那個笨蛋,真的是超級大笨蛋,自己掙的錢交給師傅保管,現在師傅不給迴他了。”


    “啊?還有這事。”慕材驚訝道,“就是那個圓頭圓腦,蒙蒙的那個陳燦?”


    “就是他啊,我有幾個老表陳燦。”妝彩說道,“被借了兩千,就不想又花錢了,趕緊甩開鈴鈴老師在說。”


    “今天心情有點鬱悶,就早點離開律師樓了,我們去找個餐館簡單吃點東西吧。”慕材說道。


    來到小區附近的小餐館,草草點了幾個菜,就開吃了。


    “那個韓進走就走唄,有什麽大不了的,肯收留他都不錯了,還要這樣嫌三嫌四的,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多少料。”妝彩說道,她夾起一塊雞肉送到慕材的碗裏,“不要緊,再找到合適的助手就是了。”


    “嗯嗯,是的,我也這麽認為,不過,他這麽一走,我的工作量就很大了,明天要早早趕到律師樓去辦事。”慕材往嘴裏扒了幾口飯。


    “咦?這不是鍾律師嗎?”徐總拍了拍慕材的肩膀,“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初中同學郝大狀,這是鍾律師。”


    慕材見是徐總,旁邊站著一位中等身材,穿著紫色體恤的平頭男。


    “你別開玩笑了,我還沒通過法律資格考試呢。”郝帥笑著說道,“我還在準備法考呢,還沒進入律師行業,請多多指教。”


    慕材又介紹妝彩和希臻,原來,郝帥是參加法考有8年了,準備參加第九次法考。


    “我這個同學可是屢敗屢戰,嗬嗬 ,精神可嘉。”徐總打趣得說道,“你快快請教一下鍾律師,他也是考了差不多十年了,對吧。”


    “是的,我考了十年了。”慕材有點害羞得說道,“不過,其實如果備考方法正確,不用考這麽多年的。”


    郝帥聽了,坐下來說道:“鍾律師,那請您賜教一下,我真的是不想再考多一年了。”


    慕材便停下筷子,花了半個多小時跟郝帥分享了備考的注意細節以及方法的重要性,又將自己當年備考的電子版筆記發給了郝帥。


    迴到家中,妝彩忙著給希臻洗澡,慕材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中。


    “要是當年自己謙虛一點,向老師多多請教,也許我就不用花了十年才通過法考,哎,這個世界沒有假如。那個時候,自己就是驕傲,不肯低頭承認自己的能力不足和經驗不足,真是閉門造車,結果撞得個頭破血流,浪費十年光陰。”慕材自言自語說道。


    慕材拿起夾在希臻書本上的鋼琴宣傳單,一看是好幾大千一期十節課,又看看書桌邊上一張舞蹈課價目表,一節課要兩百多元。


    “噢,是了,今天要交電費了,那個電費單壓在牙簽筒下麵。”妝彩走出來說道,她剛哄完希臻睡覺。


    慕材拿著電費單,頭不自覺感到一陣刺痛。


    “我出去有點事。”慕材說著帶上門便走出去了。


    夜晚的小區顯得寧靜,偶爾有的鄰居穿著運動衣進行夜跑,有的牽著大黃狗悠閑溜達著,還有幾個老人坐在八角亭閑聊家常。


    “要是我早早通過法考,現在已經當律師幾年了,可能早就掙得盆滿缽滿了,不至於像現在為錢頭痛了。”慕材獨自沿著花園小徑走著,他自言自語,心中甚是懊悔當年的任性。


    慕材走到一個長凳子前,坐了下來。


    “蠢材,你怎麽還不懂。”不遠處的長凳上傳來罵聲,慕材豎起耳朵聽著。


    “你看看螞蟻,你連螞蟻都不如,螞蟻懂得自覺在夏天搬食物,冬天就不會餓了。螞蟻沒有元帥,都是靠自覺。”貌似老人家的聲音。


    “可是,我真的好累,不想幹了。”一個青年人的聲音說道。


    “你現在可以選擇躺平,但是到了我這個年紀,你除了後悔,還能做什麽呢?”老人家嚴肅得說道,“時間一去不複返了,笨蛋,你聰明點的話,現在不管多麽辛苦,也好過你老來像我這樣懊悔啊。”


    慕材聽著這句,仿佛這都是對他說的。


    “我懂了。”慕材站了起來,“我有時間去哀歎,不如將這個時間用來提升自我。”


    慕材邁著堅定的腳步走迴家,他決定迴家繼續接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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