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


    血脈、劍體瀕臨破碎,本尊肉身、長生體已經失去大半,一百零八道分身,都化成了飛灰。


    不過,魔靈卻頑強地活下來,並且越發壯碩。魂池充斥澎湃的力量,劍魂雛形吸收不了,魔靈卻能貪婪吸收。剛晉升先天,魔靈需要夯實根基。


    “魔……種!”


    是魔靈,也是魔種,隻不過如此怪異的先天魔武,劍三還得第一次見。外表如此可愛,卻蘊含可怕的吞噬之力。


    嗤嗤嗤!


    一股股本源之力升騰,來自魔靈,與劍魂雛形融合。


    它們扭曲起來,化為一團迷霧,劍道道韻淹沒,換成魔魂魔氣,陰暗森寒。要是正道修行者看了,定會視為黑暗邪物,該趁早誅殺。


    “怎麽會這樣?”劍三懵逼。


    先前還是人族劍修,怎麽突然變成了魔族魔靈。差一步就覺醒的劍魂,被魔魂取代。到了先天,本就沒有生靈、死靈區分。


    周川隻要一道命魂,所以隻能覺醒一道武魂。魔胎打敗了劍體,就這麽簡單。


    咕嚕咕嚕,魔魂吞噬魂池的能量,加快成型。這時,魂陣開始黯淡,巨力撤退。


    沒有魂陣的極限壓榨,周川的本尊、長生體、劍體、血脈保住了。覺醒武魂,本就要付出代價。劍三的話沒說完,不會有性命之危,但會要了你半條命。越是強大的武魂,覺醒越是困難重重,代價甚大。


    “八星!”魔魂初步凝成,劍三根基經驗得到預判。


    周川覺醒的武魂達到八星,符合預期。盤龍宗傳人,要是沒這等天賦,怎好意思出來見人。


    凝練成型的魔魂,最終跟魔靈長相一樣,都是一條蠶蟲。外表如此羸弱、可愛,要是不識貨,會以為是低等武魂。


    咕嚕咕嚕,半個魂池被魔魂吞噬,顏色由黑至灰。


    “成長型武魂!”


    吞噬魂池純粹魂源之後,魔魂進化了,接近八星半的天資。這說明,他的武魂天資還能提升。成長型武魂萬中無一,才是最珍貴的武魂,因為隻有它才能成就極品武魂。


    轟隆隆!轟隆隆!


    天劫難道,氣象恢宏,劫雲覆蓋劍王朝。這是前所未有的現象。


    魔胎晉升先天,魔靈覺醒武魂,兩道天劫合並在一起。這還不是最危險,最危險的是劍道天劫。煉界之後,劍三獻祭一道真身,化身為天道,讓劍王朝出現了劍道法則。


    為了保護人族,劍道法則狹隘,對妖魔兩族采取格殺勿論的指令。


    周川在劍王朝覺醒了魔道武魂,簡直是大逆不道,馬上迎來劍道天罰。劍道天賦,會動用一界之力來抹殺他,讓他無法遁形。


    三劫並駕齊驅,抹黑了劍王朝所有天空,劍道之力化為一道道冰刃。


    這劫象,別說一般人,就連劍三看了都心寒。


    “我去!”


    至此,劍三徹底悟了,那位大人物讓他幫周川渡劫,是這個用意。如不出手,周川今日定然是在劫難逃。


    “我的好徒兒,這一世要覺醒了!”


    在遙遠的地方,一位極致美男子,修為已經到了半步永恆,通過天道變化,感應到弟子要破繭而出,再活一世。


    “是時候,讓玲兒與他相見。”


    他口中的玲兒,是他女兒,也是那位的師妹。


    ……


    轟隆隆,劈叉!


    天劫不能規避,隻能化解部分威力,不然下一次天劫將會更危險。


    極光密布地打在魔魂身上,如同站在瀑布裏淋雨。福兮禍所依,渡天劫是禍,將會毀掉修行者所有,但要是順利度過,將會得到巨大好處。


    “我在哪裏?”


    在天劫淬煉下,魔魂越發強大,嚐試開啟靈智。為了保護本源意識,周川的精神意誌早龜縮不出,隻有待渡過危險,才會蘇醒。


    “我是……”


    此時,一股不屬於周川的意識在蘇醒。它是與生俱來,哪怕沒開啟靈智,它依然存在。隻是沉睡了太長時間,在上一世又遇到大劫,記憶需要時間恢複。


    “想不起來,那就算了!”


    這股意識負了重傷,剛有蘇醒跡象,但他沒勉強自己,選擇韜光養晦。


    漸漸的,它消失了,留下疑惑的念想。


    嗚嗚,劫雲散去,劍王朝像經曆一場浩劫那樣,迎來朗朗乾坤。消失的劍意,重新歸來。隻是,劍意變得溫柔,不再犀利。


    “虧大了!”劍三氣喘籲籲,跪在地上。


    為了幫助周川渡劫,他不得不再犧牲一道真身,融入天道,重整劍王朝的劍道秩序。他修改了對妖魔兩族的無情殺令,不再針對。


    不然,即便周川順利渡劫,深入劍王朝腹地的他,依舊不能活著離開。


    為了保護這麽一位毫無瓜葛的後輩,他背叛了誓言,做出對魔族寬容、偏袒的事。誓言一旦破除,劍王朝庇護人族便成了笑話。


    完成渡劫的周川,遲遲沒醒來。覺醒武魂和渡劫帶來的傷害,非一日能修複。


    “小子,你欠我的!”


    劍三咬咬牙關,又把周川帶到靈池聖地,驅逐自家弟子。使命總算完成,但劍三著實付出巨大代價,要不能獲得迴報,何其不甘心。


    足足休養一年,周川才蘇醒。


    “是幻覺嗎?”


    敏銳的他,捕捉到另外一股意誌留下的念想,結合奇怪的氣運,他懷疑是不是有人在他體內。就像當年正元子在他識海第二層,他一直發現不了。


    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持續不散,自己快要變成別人,替人做嫁衣。


    是棋子,命運就不由他,從懂事以來他就跟命運做鬥爭,要活著走出棋盤。


    本來,他決定當一名沒用的廢棋,遲了一億年才跨入先天。不過,先天誘惑實在太大,能讓他多出好幾條性命,他不得不先走一步,且行且看。


    踏入先天之後,他沒打算那麽快覺醒武魂,是劍三逼他。命運軌跡,一瞬間似乎迴到他人設定的那樣。


    “果然出幺蛾子!”


    本該覺醒陰陽雙劍武魂,怎麽變成了魔魂?還是一條迷你小蟲子!


    反差太大,讓周川無法接受。並非排斥魔族,而是他在劍道一途走了這麽久,無法修成正果,被逼中途而廢。有種被欺騙的感覺,努力都成了沒意義。


    亂了,一切都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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