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近身接觸方知,陳武體內還有一道羸弱魂息,格格不入,被他用武魂溫養著。


    “你想幹什麽?”陳武異常警覺,甩開了周川,使勁後撤。


    直覺告訴周川,那道殘魂對陳武很重要。


    “這陳武到底藏了什麽秘密?”


    周川被九歌編排了不少事,對他卻不甚了解,要不是時空穿越,甚至無緣見到他真身。神秘的九歌,勾起周川濃鬱興趣。


    想了解一個人,必須先了解他的身世。


    “禁!”


    周川是先天,拿捏後天陳武,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幹什麽?”


    “跟你拚了!”


    龍神和蠻神怒氣衝衝,衝上來,結果周川打了一個響指,就將他們定在原地。


    “老道士做事果然謹慎!”


    三人雖然是後天,剛開啟修行的樣子,但極道將他們看得很重要,在他們體內留下多道印記和烙印。周川試圖進行搜魂,結果被攔住。


    不過,越是這樣,周川越要看到他們的過去。


    “給我入夢!”


    周川花費了時間編織夢境,這個夢境叫原夢。一旦闖入夢境,他就會自行演化記憶,如同再活一次。陳武最為重要,便拿他開始。


    一位瘦小的少年在自家練武場修煉,修的是陳家絕學疾風術、無雙拳。他在家排行第九,對上有七位哥哥,一位姐姐。小九武道之路,並非一帆風順,最開始要用坎坷來形容。


    在那個更高級的修行世界,人人都擁有特殊血脈,血脈乃修行根基,分三六九等。陳武覺醒的是最差的一品血脈,修行速度緩慢,容易出現瓶頸。


    久而久之,小九成了家族廢柴,被家主和長老遺忘。


    “小九,你又偷懶了!”


    “姐姐,我血脈太差了,怎麽修煉都比不了人家。”


    “血脈不行,不代表你武魂不行,你怎麽能輕易放棄。”


    “可是,達不到洗髓境,根本無法覺醒武魂。”


    “所以你要更加努力,早日達到洗髓境。來,姐姐陪你修煉。”


    當所有人都放棄小九,就連他自己也喪失鬥誌時,隻有姐姐對他從不放棄。在那個世界,覺醒武魂才算修士,要想武魂覺醒,得有強大的體魄,需要跨越淬骨境、煉血境、洗髓境三大境界。


    一般來說,一品血脈修煉到淬骨境便到了盡頭,確實沒有什麽希望可言。


    然而,凡事沒有絕對,姐姐的不信命精神影響了小九。


    “小九,你看姐姐給你找來什麽?”


    “姐姐,這黑乎乎的東西,好臭,快拿走!”


    “我好不容易弄來,快,趁熱喝下它!”


    “哈!姐姐你不是跟我開玩笑吧,讓我喝下它?”


    “讓你喝就喝,你是不是信不過姐姐。”


    “不是的。”


    “小九,姐姐告訴你,為了這獸血,姐姐把嫁妝都搭進去了。”


    “姐姐!”


    冥冥中有轉機,陳武血脈不行,隻能鋌而走險,服用獸血來刺激血脈。服用獸血副作用巨大,搞不好會變成半獸人,喪失理智。


    姐姐告訴他一個道理,沒有冒險精神,成不了才。沒有野心,當不了霸主。


    十六歲那年,陳武修煉又遇到了瓶頸,卡在煉血境巔峰,不入洗髓境無法覺醒武魂。


    這年,姐姐病重,請了好幾個大夫,仍然不見起色之後,家主無奈放棄治療。


    “小九別哭,你已經不小,怎麽還像個孩子,動不動就哭鼻子。”姐姐安慰他。


    “姐姐!”陳武哭得更加傷心欲絕。


    “答應姐姐,一定要覺醒武魂,出人頭地,不然姐姐死不瞑目。”


    “姐姐,我不會讓你死的!”


    “傻瓜,人都會死,隻不過我早他們一步。正好,大家都看不到我年老色衰的樣子,隻會記得我風華正茂,是個大美人。”


    “姐姐!”


    臨死,姐姐還惦記小九,活祭了自己,煉成人丹。要是服用這枚人丹,小九一定能衝破瓶頸。


    然而,陳武是那樣愛姐姐,怎麽舍得生生吃了它。姐姐的殘魂,就在裏麵。


    之後,陳武武道意誌堅定,通過自身努力,突破到洗髓境。曆經磨難,終於受到天道眷顧,覺醒了七星武魂,這才開始被重視。


    陳武的一生很短,就是一段被滅門的深海血仇,仇家的晏家,殺光了他一家九十九口人。之後被逼跳崖,被神靈小師妹救了一命,從此結了善緣。


    他想變強,想複活姐姐,恰是此時老道士出現了,收留了他。


    “這殘魂是他姐姐,難怪他反應這麽大!”


    周川方悟,陳武為何器重殘魂,甚至不惜用武魂本源來溫養它。


    姐姐乃陳武最大秘密,他甚至不曾對神靈說過。比起複仇,調查陳家滅門真相,陳武更想複活姐姐。


    “複活姐姐之後,他又會做什麽?”


    輪迴之力能修複殘魂,許多年後陳武成為天道之主,掌控輪迴,肯定能夠複活姐姐。不過這還不夠,姐姐複活隻是開始,無法報答欠她的恩情。過上她想要的生活,彌補第一世的遺憾,複活才有意義。


    周川深深挖掘,試著理解姐姐的遺憾,她的寶貴年華都花在照顧小九上,在乎容顏的她一直沒有嫁人,愛情是空白的。


    “陳……陳美玉!”


    周川猛地想起,姐姐的名字跟上界陳家的小姐相同。


    “不會吧!”周川有種被愚弄的感覺。


    阮憐玉、陳美玉、多麵神王是同一人。阮憐玉、陳美玉最終都無法跟愛人廝守在一起,遺憾半生。多麵神王被種下了奪舍種子,更是可憐。陳武作為六道共主,怎麽可能讓姐姐經曆這些不如意的磨難。


    不過,當念頭生起那一刻,周川就斷定,陳武把姐姐帶到極道世界,並讓她經曆了多個轉世輪迴,阮憐玉、陳美玉、多麵神王都是她。


    或許陳武是想陳全她的,不過姐姐不需要編排好的人生,遺憾也是一種美。


    為了進一步確認,周川破了陳武的重重禁製,窺探這道殘魂的全貌。


    “這……”


    不看不要緊,一看被嚇了一跳,這半道殘魂,就像月牙星宋西茜遺失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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