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迴山。


    一共兩層,第二層始才是真正的輪迴路,可渡冥河。守護它的正是矮人族,它們的責任是迎接冥王之子迴歸,不做其他。


    阮憐玉毀了輪迴山,也就是第一層,輪迴路從而隱匿。想打開,除非矮人族得到特殊信號,不然誰都找不到。


    時間流速不一樣,月牙星過去不足百年,輪迴路過去兩百多年。


    “兩百多年了,參與渡河的都杳無音信,我們走還是不走?”


    “依我看,獨個離開就是去送死,一起走彼此照顧才有一線生機。”


    “對,一個人能力有限,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輪迴路上,還有二十一人。大多數人因為生機到了盡頭,逼得隻能渡河,不然留下來也是死。這裏沒有靈氣,沒有資源補給,時間加快隻會加速死亡。大家商量得差不多,認為集合力量,一起渡河。


    “明治太上,您怎麽看?”


    最終決定繞不開明治,柒霞、無塵他們已經離去,巨頭隻有明治一人。明治曾經是最熱衷渡河的修士,甚至不惜命令門徒渡河,給他做測試。如今的他,想法變了,走了一大批老朋友,唯獨他留下來,不再談渡河。


    天道壓製月牙星修士晉升,這一點他早就明白。無法通過參悟天道,以天道本源來淬煉己身,達到問鼎,隻好另謀出路。


    為此,他比任何人都早一步,踏跡月牙星每個角落,尋找機緣。


    他是幸運的,差不多千年前得到了一具肉身遺蛻。


    葉天的對手是陳家小少爺陳凡,兩人在月牙星戰至兩敗俱傷,連天地寶鑒都弄丟。後來葉天傷勢過重,無法離開月牙星,屍首和傳承都留在這裏。陳凡則不一樣,他有寶物可以讓他重迴陳家,隻不過跨位麵穿越,肉身是帶不走。他留下遺蛻,讓元神迴歸。


    這一具肉身遺蛻,跟葉天的不同,它沒有血脈傳承,卻蘊含大量生機和本源。明治在已消失的遺跡找到它。


    八級破劫期肉身,明治試過無數次,企圖煉化遺留的本源,但都無功而返。實力差距太大,又不具備特殊血脈,他多次被整得差點自爆。本源不能煉化,生機卻可以吸收。


    這便是明治活了兩千多歲的原因。眼下被困在輪迴路上,陳凡的遺蛻又一次救了他。


    “可惡,還是無法煉化他的本源!”到了絕境,他隻能再次冒險,嚐試煉化破劫期本源。


    受到驚擾,明治從修煉中醒來,過去兩百年。不能晉升七級,他知道渡河隻會死路一條。沒有天道壓製,他修士晉升到化神八重,但還是不夠用。


    “渡河?你們想走就走,無需廢話!”明治冷冷給予迴應。


    惜命的他,寧願在這裏耗到有奇跡發生,也不願意渡河。數十人渡河,留下的命燈、魂燈都滅了,真相已經接近大白。沒有七級存在,集合他們所有人力量,結果也是一樣。


    拒絕渡河,於是有人打他主意。


    “明治太上,弟子隻有不足十年壽元,能否……”問話的是青雲門上任門主古月。


    “能否什麽?你問我借壽元?荒唐,我都沒幾年活,借你壽元,你想害死我!”


    對自己弟子都見死不救。在場的誰會是傻瓜,多次見識明治恢複生機,填充流失的壽元。大家知道他是有法子,或者相關資源,但就是不願分享。


    “你們不要再打擾我修煉,下次誰打擾我,我推誰下河!”明治發出警告。


    他卻隻顧自己,不顧他人生死。當年他們為何進來?想想都唏噓。


    “哎,兩百多年過去,不知青雲門至今如何?”


    “誰會成為下一位大陸頂尖強者?狂生,還是齊天!”


    “要是我們執意將聖丹宗聖器帶來,我們這些人說不定有救。”


    “不知周川如今成長到什麽地步?”


    三宗的關係倒沒有疏遠,隻是每個人惦記的東西都不同,聊著聊著便有了側重與分歧。千紫和王大錘是牽掛周川的,因為有周川代表奇跡。他們有時會想,周川要是困在這裏,說不定能帶領他們死裏逃生。


    修為沒增進,身邊沒有其他同門,被排斥孤立的千機子兄弟,沒有選擇渡河。他們能推測兇吉,知道渡河是大兇兆,寧願熬到死。


    “大哥,連我們都出不去,你覺得我們是被師尊利用了嗎?”


    “本就是棋子。”


    “迴想起來,師尊一直安排我們做事,好像不曾把我們當人看待。”


    “我一直有個疑問?”


    “什麽疑問?”


    “師尊他是不是人。”


    “……”


    千機子偷偷給陳二苟算過命,才有這樣的猜疑。


    “師尊命格不在月牙星。”


    ……


    那邊,周川得到片刻喘息,迴到洞天。


    真靈英子已經恢複肉身,意識逐漸增強,能開口說話。距離恢複實力還有很大一段距離。她望著周川,露出稀奇古怪的表情,流露各種真情實意。


    穩定傷情後,周川沒再搭理她。元神正在搶救紫威,本尊在替火靈獸續命。火靈獸跟死沒區別,肉身盡毀,內丹消失,隻剩命力。周川若不提前扣留它的獸魂,它馬上魂歸西天。


    真靈會不明白,周川為何救她的旺財,因為根據旺財的陳述,兩人有大仇。奪天火造成的裂隙。


    “你救了我!”經過救治,火靈獸睜開眼,活了下來。


    由於獸魂完整,他記憶沒遺失。不過失去內丹,火靈獸退步到二級靈獸。


    “我已經解除了你的奴隸印記,以後有機會的話,精靈一點,自己逃。”周川說道。


    周川一開口,讓火靈獸潸然淚下。火靈獸活得太久,理解情義這東西。它背叛周川,獨自離開,又在阮憐玉麵前出賣他詆毀它,實屬無情。周川不計較他有沒用處,救它是出於有情有義。


    被仇家救命,感動非常。


    “從今以後,您就是我小火的主人,誓死效忠。”火靈獸給周川跪下。


    當年,真身小金稱唿它為小火,卻一直被它鄙夷、抗拒。如今覺得這稱唿真貼心,可好了。


    突然投誠,讓周川幾分意外。周川了解這家夥一直心懷鬼胎,對失去天火不能釋懷。又被他種下奴印,心裏對他早就怨聲載道,積怨成仇。周川救他是因為受他牽連,有必要還他性命,沒有收攏人心的意思。


    “拿了,自己一旁恢複吧!”周川扔下儲物袋,裏麵有靈石和元石。


    “是,主人!”火靈獸恭恭敬敬地接過。


    從此之後,周川相信他會是一頭忠誠的走狗。


    離開時,周川剛好與英子眼神碰在一起。英子在竊笑。


    “你笑什麽?”


    “笑你是個大傻瓜!”


    “你才是傻瓜,你全家都是大傻瓜!”


    英子一聽,喜了。


    “我是你帶來世上的,你就是我唯一家人。說得沒錯,我全家都是大傻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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