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顯然是一個忙碌的早晨。


    紐約警局兇殺組探長凱特·貝萊特早已經習慣清晨被忙碌的工作電話叫醒,她穿著一襲素色風衣,身材高挑,端著一杯咖啡,亮了亮手中的警徽翻過了警戒帶。光看外形,這位美麗的女性顯然更像一位模特,誰也看不出她是一名訓練有素的兇殺探員。


    “我們了解到了什麽情況?”望著從進門口一直延伸到屋子裏麵的屍體,凱特皺了皺眉頭問道。作為重案組的中堅力量,她的小組一向破案率非常高,隻是最近那個“血腥野獸”的連環殺人案給了她太大壓力,外麵那些媒體已經吵翻了天,幾乎打開電視就能夠看見相關的新聞。市長和警監對這個案子都非常重視,她已經連續加了好幾天的班了。不過這兩天似乎沒有發現新的受害者,多少讓她能夠喘口氣。


    “哈裏·希爾,附近這一片的老大,有消息說附近幾條街的毒品都是他提供的。”她的手下探員哈維·布隆多快步走了過來,向她介紹著情況,這位精幹的探員顯得極為專業幹練。


    “一共是十三具屍體,包括哈裏在內,其他都是他的手下,這裏是他們的老巢,一般不會有外人過來,所以到今天早上才發現。初步判斷案發時間是在前天晚上,具體的時間還需要等待法醫的進一步鑒定。”另外一名探員凱文·萊恩剛剛結束了和附近警員的溝通,向著兩人點頭示意。


    “最裏麵應該是哈裏的辦公室,保險箱是開著的。毒品還在,但是錢全部沒有了,你們怎麽看,搶地盤?”哈維有些疑惑地問,話沒說完他自己先否定了,如果是搶地盤怎麽會不把毒品帶走,這可不比搶走的那些美金價值小。


    “我不知道,夥計。”凱文搖了搖頭,望著房間裏的情景有些咋舌。“這裏簡直像是戰場,彈孔很多,但是幾乎都是哈裏一夥人開的槍,他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慘。”


    這些兇狠的幫派分子可不是好對付的角色,現在卻一個活口都沒有,更讓人驚訝的是他們的死狀都很淒慘,不是脖子被暴力扭斷就是胸膛不知道被什麽兇器活活撕開,那遍地揮灑的鮮血和髒器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凱特將咖啡杯放到一旁,一麵戴上手套一麵俯下身子仔細端詳著哈裏的屍體,這個毒梟死後一點也沒有**大佬梟雄風範,臉上還殘留著恐懼和哀求的表情。她仔細盯著哈裏那光禿禿缺了手掌的左臂觀察了許久,再望了望兩腿之間幹涸了的水漬,美麗的臉龐上表情時而嚴肅時而迷惑,似乎有些想不通。


    “這些家夥是遇到了史前猛獸襲擊嗎?”哈維看了看出現在房間另外一端的門板,比劃了一下從這裏到門口的距離,有些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


    “是什麽東西我們不清楚,但是這家夥顯然嚇破了膽。”凱特站起身來,好看的眉毛蹙到了一起。不知道為什麽,雖然這些毒販的屍體都很完整,但她總感覺有點似曾相識,腦中閃過那些被啃噬得殘缺不全的殘屍。


    會是同一夥人嗎,她心裏這樣想著。


    “那些記者就像聞到味道的腥味的貓兒一樣,動作可真快。”幾人已經聽到外麵喧嘩的聲音了。


    “那是蓋茲警監要煩惱的,我們還是先做好我們的事情吧。”凱特冷著臉拋下一句,哈維兩人同時對著歎了口氣,看來又有的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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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高級轎車停在了酒店門口,門童動作熟練地上前打開後座車門,弗勞爾·馬科斯邁出房車,步履從容地走進了酒店。


    他是典型的美國成功人士,身為紐約最著名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夥人,同時又是一名優秀的專利代理人,精明、幹練、高效率就是這類人的代名詞。如果不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要求,他絕不會將時間浪費在這裏。


    假如那個該死的小子是想要求我收留他,那還是趁早打消他的妄想,這一行可不同情弱者。弗勞爾心裏有些不耐煩地想著。


    “我不知道你用什麽方法迷惑住了麗薩,但是你隻有五分鍾證明我沒有在浪費時間。”弗勞爾輕車熟路地走進位於酒店西大廳的vanderbilt宴會廳,自顧自地坐了下來,絲毫沒有半點客氣的意思。他喜歡這樣的對話方式,用強勢的態度和直奔主題的話語讓對手猝不及防,很多人就是這樣倒在了談判桌的另一側。


    “人類真是奇特,明明沒有見過惡魔,卻喜歡在各種書籍和文匯中對這些隻存在於傳說裏的超自然物種進行細致的描寫。”李傑輕輕合上手中的書籍,露出封皮上的字樣:paradiselost(失樂園),約翰·彌爾頓。


    這本書裏麵描寫的是極為強大的惡魔“撒旦”,路西法和他的部眾原本都是尊貴的天使,因為拒絕向聖子基督臣服,率天眾三分之一的天使於天界北境舉起反旗。經過三天的天界劇戰,路西法的叛軍終於被基督擊潰,在混沌中墜落了九個晨昏才落到地獄。最後,他們成為罪與惡的化身,在撒旦的領導下,於烈焰衝天的地獄建立起惡魔之殿——潘地漫尼南。


    真是有趣的故事,李傑臉上笑意融融,似乎根本沒有看見弗勞爾的冷遇態度,反而擺出一副融洽好友促膝相談的姿態。


    弗勞爾有些意外,現在的年輕人可很少有這麽能沉得住氣的,他這金牌律師的氣勢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這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李傑來。


    李傑今天穿著一身喬治阿瑪尼西服,精準的肩線和緊窄的駁頭都展現了西服主人的高品位,顯然是量身定製或者經過修改的西服。平常略顯隨意的發型打理得一絲不苟,係著半溫莎結的海軍藍波卡圓點領帶充分展現著視覺上的層次感,手腕上戴著一隻girard-perregaux(芝柏)手表,表情平淡而放鬆,給人一種極為內斂和沉穩的感覺,仿佛籠罩在迷霧之中難以辨清真顏。


    弗勞爾發現自己竟然有些隱隱不敵這個年輕人的眼神,心中詫異更盛。他深知衣著雖然可以隨意打扮,但氣質是難以複製和模仿的,莫非這是華國哪個頂級豪門的後代?這可與麗薩對自己的描繪不太相符。


    “哦?李先生對宗教文學感興趣?”不知不覺已經受到李傑氣勢影響的弗勞爾開始認真起來,做出一副認真傾聽的樣子,他隱隱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極為不凡,開始對他要說的話有些期待。


    “宗教與信仰是人類文明的重要組成部分,從曆史發展的角度來說,有的時候人類需要一種信仰來團結部分乃至更多的群體。”李傑雙手交叉平放在桌麵上,似有意又無意般問道。“那麽,你信教嗎,馬科斯先生?或者說你的信仰是什麽?你認為有惡魔或者天使這種超自然的力量存在嗎?”


    李傑的語速和緩而清晰,眼神平靜卻又深邃注視著弗勞爾,讓他不自覺地動了動身子,似乎坐得有些不舒服般說不出的別扭。


    “不,我不信教,我也不相信有什麽天使惡魔,非要說到信仰的話,我或許信仰富蘭克林(一百美元紙幣上印的是富蘭克林的頭像)。”他覺得自己在這個年輕人麵前似乎有點趨於弱勢,挺了挺腰板,半戲謔半嚴肅地反擊道。


    李傑依然平靜地注視著他,片刻之後忽然展顏微笑。“隻是一個簡單的交流,便於我們增進了解,希望以後有機會再和馬科斯先生探討關於宗教和信仰的話題。vanderbilt的馬賽魚羹非常不錯,要嚐嚐嗎?”


    “不用了,謝謝。還是談談今天你找我的目的吧。”弗勞爾微微鬆了一口氣,這才意外地發現自己背後居然有些微微出汗,終於醒覺從坐下來開始,自己就處處受到對麵這個年輕人舉止的影響,有種說不出的別扭。


    不知不覺之間他,他已經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李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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