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帶著濃濃的酒香,哥舒九的地位尊崇,看似她十分親厚,實際上並沒有人敢近她身側半步,當然一人除外。


    百裏淺鶴,那個在哥舒九才兩歲的時候就一把抱起他的人,不過這些年來也不知道他怎麽中了厲害的寒毒,直到現在都抱恙在床,所以這些年來也不曾再對她有過親密之舉,加上哥舒九武功厲害,他是有心無力了。


    如今好久不曾有異性進過她身側半步之內,所以她從未有過提防,這才讓少年有機可趁。


    少年的眉眼和淺鶴是不同的,他的眉峰斜飛直上,英氣磅礴,雙眸若黑曜石般黝黑深邃,英挺的鼻梁,薄唇輕抿,麵容堅毅且深情。


    他不過是一個少年而已,怎會擁有這樣深情的雙眸,她原本準備動手的手指在這一刻愣住了。


    眼眸之中似乎有些迷惘,他的身上有著很幹淨的味道,好似陽光般暖暖的,隨著他的唇漸漸落下,她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動作。


    其實,他的出現又何嚐不是她生命中的不同,隻是她還沒有意識到罷了,她分明比他武功更加高強,有多次可以避開他的機會。


    世事就是如此難料,兩人的初遇就已經決定了一些無法用言語表明的事情。


    這大抵便是宿命二字罷了。


    少年看著身下的紅衣女子,唇在那張紅唇前驀然頓住,手指輕輕的搭上了她的唇,似夢似幻之間她仿若聽到他在耳邊低喃道:“怎麽辦,我卻舍不得讓你還了。”


    三個吻,若是吻掉便又少了一個,那麽此後,他又該去尋什麽牽絆?


    嘭的一聲,耳畔傳來酒瓶破碎的聲音,那芬芳的美酒灑了一地,很快便潤入了土壤之中。


    哥舒九方才如夢初醒,手指反掌,一掌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她看了一眼那已經入土的酒,杏目圓睜,猛地迴頭,刹那間手指已經襲向來他的衣領處。


    她狠狠的拽著他的衣衫,這個動作好似她輕易就可以將他提起,眼中神色頃刻間變得森冷,“你賠我的酒。”


    她向來嗜酒如命,如今看來倒是真的一如傳言那般,方才還是恣意慵懶的女子,僅僅隻在這一瞬間她渾身都變得淩厲萬分,好似一把即將出鞘的劍一般。


    他的眉眼卻沒有被她凜冽的寒意所侵蝕,反而變得異常溫柔,好似他的身上積雪都化開了那般。


    嘴角輕輕的笑著:“好,我拿一輩子來賠你,可好?”


    她一愣,轉而臉色更加陰沉,在她看來這不過就是我玩笑之言罷了,“好,那你就用命來賠。”


    說著手指緊縮,在他那白皙的脖頸上一點點收緊,那壇酒可是花了她整整一年的時間,方才她才小心翼翼的啟壇,才喝了幾口而已,如今被打翻在地,心中自然會惱怒。


    她要殺了他,就是現在。


    少年的眉頭沒有一絲的緊皺,好似根本不在意自己的命一般,直到唿吸一點點被掠奪開來,他才淡淡開口:“這酒名烈焰,乃是用西域的金錢草、廊城的酒曲,景城的陶罐,經過獨特的手法,本要經過兩年以上的深埋,酒香才會更加淳濃,然而你嗜酒,方才的味道分明才一年就被你挖出來品嚐,那酒算不得最好。”


    她眸光稍微出現了焦點,他不過才喝了一口竟然如此清楚,他能夠細致的說出每一樣器物的來曆便說明了他是懂酒之人。


    手中稍微放鬆了一點,不言,仍舊等著他繼續要說的話,他不緊不慢的繼續道:“我手中有一酒方子,料你定然未曾嚐過這樣的酒,我摔了你一壇,便還你一壇可好?”


    “我不喜歡被人欺騙。”她的手指已經鬆了,看了他一眼,收迴了手指。


    “好,不如擊掌為誓?”他手指攤開,對著她笑得清朗。


    她竟然覺得有些怪怪的,心中嘀咕早知道方才就該掐死他算了,可是一聽到他手中的酒方子她的心就無法平靜了。


    “嗯。”她緩緩的舉起了手。


    “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呆在你的身邊,你不許驅逐我。”兩人的手碰在了一起,他補上了這句話,她從他的眸子看到了狡黠二字,這人竟然……如此耍賴。


    為了美酒,就算是被他算計她也忍了,點點頭,她果斷同他幹脆的擊掌,這人能夠將她釀造的酒說出一二來,證明倒不是門外漢,自己獨飲的確是少了一分意境,她身邊著實缺個陪酒的。


    “好吧,從今天開始,你就跟在我身邊陪酒,釀酒,喝酒。”


    他眉頭一挑,似乎覺得這話聽起來有些怪怪的,薄唇輕啟,到唇邊不過一個“好”字。


    哥舒九突然站了身子,道了一聲,“來人。”


    聲音雖小,不過少年卻感覺到她這聲帶了內力,很快便有一位男侍從竹林外進來,看到黑衣的他,連忙跪倒在地,“殿下恕罪,屬下……”


    哥舒九眉頭有些不耐,“起來說話,本殿召你們進來不是聽你們囉嗦的,時辰不早了,你們趕緊將本殿寢殿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從今日起,他就住在這了。”


    幾人更是驚訝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些年來殿下對男人敬而遠之,難不成還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不過幾人倒也不敢聲張質問這人是誰,什麽時候來的,為何要留下,隻好乖乖的行事。


    少年看著那灑脫的女子,問道:“你身份尊崇,為何如此清減?”


    她的住處,她的排場似乎都並不是一個殿下應該有的,原本她身邊本有個從小到大的侍衛,隻不過前兩年被她順手嫁了人,從今往後她身邊便沒有人近身伺候。


    她翻了個白眼,“我喜歡不行麽?”


    “咳咳……自然行的,方才你與他們說時辰不早了,這會不過剛過午時,你有什麽急事麽?”


    “過了午時我要午睡,難道不急?我要去睡覺了,你隨意。”說著她就一邊打著哈欠朝著屋中走去,也並不在意少年似的,隻是快要進屋之時迴頭問道:“喂,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


    黑衣少年嘴角彎彎勾起:“在下夙千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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