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從河中撈完魚出來的小天還沒有發現哥舒九的身影,按理來說以她的輕功早就該迴來了才是,難不成還去哪家農戶偷酒去了?這樣的事情的確像是哥舒九能夠幹出來的。


    他隻得動手開始殺魚,清洗,準備將魚架在火上烤之時,眼眸之中出現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應該是她迴來了,迴頭掃了一眼,黑暗之中一團模糊的人越來越近,不過那剪影看上去卻像個怪物般,小天下意識有些膽顫,莫不是妖怪吧。


    “都是主子害得,非要大晚上的吃什麽魚,吃魚也就罷了,還要倒這種深山中來,到這深山中來也就罷了,還要留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留在這,嗚嗚……現在妖怪要來吃我了……”


    “你一個人磨磨唧唧在那說些什麽?”還不待小天哼哼唧唧完,他的身旁已經落了一人,不,準確的說是兩人,哥舒九在落地的同時將肩上扛得那人扔到了地上。


    小天一抬頭便看到哥舒九的目光朝他掃來,“主子,主子,你終於迴來了,放才我還以為是什麽妖怪過來了,這孩子是誰,長得還挺漂亮的。”小天是土生土長的棲霞人,所以女尊男卑,男子生來就是要依附女子的這種思想從來沒有改變過。


    所以即便他比哥舒九大了十歲,時常還像是少女一般,哥舒九掃了那躺在地上的人一眼,方才她倒是沒有仔細看,這借著火光看到男童果然是長相粉粉嫩嫩的,由此可見長大以後必然又是一代禍水。


    隻是看了一眼便收迴了視線,將手中的荷葉和調料包扔到了小天手中,“去,烤魚去。”


    小天癟癟嘴,隻得將荷葉拿去洗了盛放著魚,誰讓他家主子有個怪癖,就喜歡吃荷香翠魚呢。


    哥舒九看著那昏迷不醒的男童,身上有著大小不一的傷口,看他身上的布料華麗貴氣,一看便不是尋常人家的人,他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也虧得他這麽小挨了這麽多刀還能堅持到現在,不過幸好這些傷口並不太深,也沒有傷及重要的地方。


    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瓷瓶,準備給他敷上之時,發現還有很多傷口是在衣衫之中,“小天,你過來給他上藥。”她招了招手,她到底是在棲霞生活過的人,在棲霞男子從小就很在意自己的貞潔,所以她一直都有個警鍾,這人雖然不是棲霞之人,她也已經習慣了。


    小天一看他身上的傷痕,連連擺手,“主子,你不知道我暈血,恐怕等會你就要扛著兩人了。”


    哥舒九白了那人一眼,看來還是自己來吧,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就是個孩子,對方也是個孩子而已,有什麽男女之別的,她的思想太複雜了而已,這麽一想心中倒也坦然。


    飛快的除了男童的衣衫,那白皙的肌膚之上果然呈現大小不一的傷口,看那夥人定然是為了刺殺他而來,看來又是一個身世坎坷的孩子。


    眼中並沒有憐憫的神色,仍舊是一片漠然,有時候小天都覺得她不像是這個年齡的人,因為從她眼中時常流露出的目光並不是他所能夠看得懂的,她還不過是幾歲的孩子。


    當然,她幹的事卻不是幾歲孩子幹的,收迴了視線,繼續烤魚,架在火上的魚已經被燒得滋滋作響,是不是還有魚油滴入火中,火苗燒得更旺,不過隻要有主子在,不管她看上去有多小,他都覺得莫名的安心,若不是如此,在她兩歲毅然決然準備逃出棲霞時,他也不會聽了她的話。


    哥舒九並沒有理會小天的目光,她隻是將藥膏塗在了男童的身上,在他手臂之上有一處稍微大一點的傷口,哥舒九順勢割破了一縷裙角為他包紮好,這才掩了他的衣衫。


    “主子,魚好了。”


    “嗯。”哥舒九的心情並沒有被影響,一口氣吃了兩大條,最後才心滿意足的擦了擦嘴,看見天邊即將泛起的明亮,“走,咱們該迴去了,我想母皇和父皇了。”


    “哎喲,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玩夠了,我早就勸過你迴去,如今你想通了便好。”小天的臉上呈現出一抹極為高興的色彩,五年沒迴家了,好不容易盼著她學成歸來,她不但沒有歸心似箭,反而整日四處遊玩,終於等到她想通了這一天。


    哥舒九一笑並不答,看著這個男童,她仿佛想到了在棲霞皇宮的那兩人,這些年來會是怎麽思念著她,肯定會擔心她在外麵過得好不好,會不會受傷。


    也是該迴去的時候了,她吹了聲口哨,一匹白馬由遠及近的跑來,哥舒九頭也不迴的飛躍上了馬身,小天有些呆愣,“主子,你不是救了他麽,怎麽現在又不管他了?”


    “難道我救了他一次,就要管他一輩子?”哥舒九反問。


    “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救了他,若是他又被人追殺怎麽辦,你的心血不就白費了?”小天不明白。


    “小天,這個世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他有他的命,天下人受苦受難的多了去了,難道我要一個個救不成?別傻了,每個人有手有腳,就該自力更生,我給他上的藥他不久就會醒來,至於醒來之後會不會活下去便與我無關了,總不至於我要保護他一輩子,人,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有能力去保護自己,總是依靠別人是行不通的。”


    小天似懂非懂的點頭,哥舒九在馬背上伸出了手將小天拉到了馬上,馬蹄聲響起,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男一女絕塵而去。


    在她離開的片刻,躺在地上的人睜開了雙眸,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落在他的臉上,他費力的坐起身來,看著那遠去的人,眼睛微微眯了眯。


    方才她知道自己已經剛醒,還容不得自己說一句話便離開了,最後的話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人隻有足夠強大,才能夠保護自己,總是依靠別人是行不通的。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原本以為他就算是成長的很早的人,卻不料那個女童說出的話竟然更為成熟,看著肩上繞著的紅綢,上麵還用很怪異的手法打了一個類似蝴蝶的結,鼻尖嗅著那紅綢,上麵還殘存著一縷幽香……


    旁邊的火堆旁還放了一條魚,他嘴角輕笑,總有一天,我們會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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