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的事情本就是如此,就好像是沿著一條看不到的軌跡而去,無論你怎麽阻止,到頭來仍舊是功虧一簣,女皇的臉上充斥著不甘的神情。


    她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的時間,不止五年,從哥舒九還不曾出生的那一天便在籌謀,要打掉這個孩子,可是不管她怎麽費盡心力,每次都被哥舒九安然無恙的度過,直到她出生。


    女皇知道這個女子不凡,絕對不能留,一方麵她開始部署怎麽除掉哥舒九,另外一方麵則是害死了女皇的皇夫,她此生最愛的人,隻要他死了,她便也會傷心欲絕,以她對他的情意,此生也絕不會在喜歡上另外一人,便是斷了她的子嗣,隻要再除掉哥舒九,那麽一切都大功告成了。


    計劃實施的很順利,一切果然如同她所料的這般,皇夫死後,哥舒九的母皇傷心欲絕,從此便意誌消沉,是小小的哥舒九承擔起了這一切,刺殺哥舒九的計劃倒是沒有這麽順利,從小到大當真仿佛是有神明在庇佑著一般。


    她越發長大,刺殺她便越不順利,她天賦異稟,武功卓越,後來竟然連刺客都無法進到她的身,要想殺她比登天還難,直到五年前,機會才來了。


    可是這一切都好像是夢中的泡影一般,五年一過,如今又要迴到原位,女皇心中何止是不甘,憤怒等表情全都出現在了她的臉上,如今的她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抹如同神祗一般的紅衣女子徐徐從空中落下。


    發絲在她周遭飛舞,她雙眸緊閉,神態高貴聖潔,身上的光芒隨著她落下的動作漸漸消失,當她腳步穩穩落在地麵之時,所有的光芒盡數消失,仿佛都被她吸引迴到了體內一般。


    這一次,唯獨她額頭上的鳳羽不曾消失,而是印在了她的額頭上,仿若天成,那雙緊閉著的眸子緩緩睜開,一時間眾人的心都在這一刻凝固。


    噗通,噗通……


    樓雲青看到那張同記憶中相似的臉,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的心跳,正是這張臉,在多年以前他驚鴻一瞥,此生再難以忘懷。


    百裏長歌臉上複雜交織,有愛,也有過恨,她終究還是活過來了。


    姬少絕算起來是第一次看見哥舒九的本身,幾年前的事情他不曾參與,從前也不曾和她有過接觸,更多的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關於這個女人身上發生的一切,然後自己在腦海之中勾勒出她的模樣,如今算是真的看見了她的模樣,比起他腦海中的人影還要風華卓越。


    夙千隱站在姬少絕身旁,一手扶著姬少絕,眼睛卻是直接看著那落下的女子,五年了,居然已經過了五年,她迴來了……


    花開花落等人亦是不敢移開視線,這樣風姿的女子,怪不得被所以人牽掛到如今。


    哥舒九的眉眼淡然,臉上一片祥和,待到她的雙眸一點點睜開,幾乎讓所有人都忘記了唿吸,那是怎樣一雙眸子,紅色如同琉璃般璀璨的眸子,裏麵似乎有星辰閃爍,有清泉流過,有煙花絢爛,有看遍人世間的蒼涼和浮華,盡管閃爍著萬千色彩,但無一人看清楚她眸中究竟是何感情。


    所有感情在她眸光中閃過,最後化作於無悲無喜,紅色的瞳孔絲毫不讓人覺得驚詫,反而覺得隻有這樣的顏色才適合她一般,她就靜默的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片刻後,待眸子從紅色轉於黑色,這才與常人無異,眾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生怕遺漏了她臉上的神情,空氣中彌漫著熟悉的花香,這是屬於她最特別的味道,天下間沒有一人能夠製出她身上的香味。


    哥舒九的眸子一一在眾人麵上掃過,看到了花開花落臉上的詫異,看到了月牙白袍的樓雲青,看到了藍色牡丹豔麗長衫的百裏長歌,看到了奄奄一息,被夙千隱扶著的姬少絕,看到了……那一身黑衣黑發,薄唇緊抿的夙千隱。


    最後定格在地上匍匐著的女皇身上,地上的女皇對上她的雙眸,心中一片害怕,對,就是害怕。


    即便是天下都推崇猶如神祗的女子,她暗殺了哥舒九這麽多年,無疑成了最了解哥舒九性子的人,這個女子,絕非傳言中的善良。


    心在顫抖著,看著哥舒九身著豔麗長裙,火紅的如同天上的晚霞一般燦爛,她一步一步的走來,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女皇的心尖上,她每走一步,腳下便開出了冰花,她的周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薄霧,武功高強的人能夠感覺得到,她腳下的冰花乃是由於她的真氣所凝結。


    本是一身火紅的女子,按理來說應該是與冰相反才是,然而她卻和冰冷這麽切合。


    身著不由得往後退著,口中含糊不清的囁嚅道:“來人……給本皇攔……攔住她……”


    身前出現了一些黑衣女子,但是這些女子才對上哥舒九的眼眸之時,心中莫名的膽顫,分明她的雙眸沒有恨意,也沒有殺意,甚至連一絲感情都沒有,恰好越是這樣的人才讓人覺得害怕。


    哥舒九腳步未停,仍舊同方才的速度一樣,隻是她腳邊綻開的冰花更多了,說明在她身體周圍的真氣凝結的更多,假如她想要動手,這空氣中所有的冰棱都可以成為她的武器。


    “讓開……”她淡漠了掃了眾人一眼,那些女子被她身上傳來的氣息壓得喘不過起來,空氣仿佛變得十分沉重,她們忍受不住,就好像身上壓了一座大山,隻得散開,將女皇再次暴露在哥舒九麵前。


    沒有人開口,都怔怔的看著這一切,誰都知道兩人之間的恩怨,女皇如此歹毒,兩人之間的帳也是該清算一下了。


    這時,所有人都看到哥舒九的手中冰淩開始凝結,很快便凝結成了一杆長槍,槍頭鋒利而堅韌,她一步步前進,女皇一步步後退,“九殿下,不要,不要……”女皇惶恐求饒。


    哥舒九的嘴角綻放出了一抹笑容:“皇姨,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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