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麵前這扇緊關著的門,緊緊地不留一絲縫隙。

    是的,淺田真子是紀香從小一起玩到大的,幾乎從來都是形影不離。

    當紀香聽到我與外公那樣坦白時,不知道紀香會不會就此與我絕交,在我眼裏,盡管我是同她帶有血緣關係的至親,是的我們有同一個爺爺,同樣的祖先,我們在同一座房子下住了一年多的時間,但是顯然她並沒有理會,依自不顧我的臉麵,把門緊緊的鎖住,紀香會不會在屋子裏哭?我不清楚;又會不會已經在跟淺田通電話,講述會長要我跟淺田分手的事情,我聽不到;亦或許在拚命找諒解我的理由或借口?我也不知道。

    我隻知道,在你得知你麵前的一對戀人同時又都是你好朋友將要分手時,在你心裏總會有一種抉擇,那就是你必須要找個你更樂意喜歡的,兩人中的一個,釋放比另一個遠遠多得多的感情,而我無疑將要成為被紀香拋棄的那個。

    我忽然想起方才會長的話,用一種緩和的方式跟淺田分手,緩和是不是藕斷絲連?緩和是不是另一種變相的曖昧,一種不浮出水麵的所謂的私底下的曖昧。我甚至腦海裏已經開始湧現出那種曖昧的情景。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拿出一看是李浩,轉又看紀香的門沒有絲毫開的跡象,我接起電話便轉身向屋外陽台走去。

    “喂?耗子,怎麽了?”我問。

    “喂,牧舟啊,那個老馬又叫我們晚上去赤西酒吧。你去不去?”

    “前些日子不是去了麽?怎麽還去?”說完便蹲坐在陽台木地板上。

    “你聲音怎麽聽起來無精打采的?沒出什麽事吧?”

    “唉!沒什麽大事!就是紀香知道我要跟淺田分手,可能一時接受不了,不跟我說話了。”我鬱悶道。

    “嗬嗬,這事你可要悠著點,紀香可不是那麽容易哄的,魔女啊~~。”李浩在電話那邊陰陽怪氣的說道。

    “得了吧你,你還沒說去赤西酒吧什麽事呢,沒什麽事情我就不去了。”我惺忪的說道。

    “還是有的,馬誌晨說介紹幾個咱們大陸在日本的社團給我們認識下,什麽上海的,東北的社團都有,我想了想,畢竟都身在國外,人多點力量也大,以後也好有個照應不是麽?”李浩說道。

    我一聽李浩這麽說,驚訝道,“在日本還真有那麽多社團啊?”

    “廢話,我以前不是跟你提過麽?”

    “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這馬誌晨還真有能耐,能認識這麽多人。”我說著便橫躺在陽台上。

    “你去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能耐。照你這麽說,就是去了啊,那就這樣吧,八點,赤西酒吧,不見不散。”

    “好,不見不散。”說完便掛了電話。

    我放下電話,躺在陽台地板上發著呆,看著院子裏的葉子隨風飄動,沉沉浮浮。甚是愜意,心情上的抑鬱也仿佛被這清揚的樹葉揮去不少,剛側身準備眯一會,還沒閉眼便看到大門處一個熟悉的白色身影倏地一閃。

    趕緊起身向大門跑過去,左看右看沒人,迴身事才發現穿著一襲白色長裙的淺田躲在大門旁邊角落,在那捏著自己手指。淺田看到我後,略微垂了下頭,小聲道,“牧舟君……”

    我納悶的問,“淺田?你怎麽站這裏,怎麽不進去?還有”我稍微湊近了一點,問道,“你眼睛怎麽紅紅的。”

    淺田看我問她眼睛,趕忙一側身,用手遮了遮眼,說道,“有麽?可能是昨晚著涼感冒眼鏡總是流淚的原因吧。”

    “感冒?現在好點了麽?”我擔心的問道,心裏已經隱隱覺得紀香是不是已經跟她說了什麽。

    “啊?好很多了。”說著就微微笑了笑。

    “哦,那就好,你來找我麽?”

    “啊?啊!是的,想問下牧舟君下午有沒有時間,可以陪真子去逛街麽?下午沒有課,真子就想……”淺田說著,緩緩的低下頭,微風似在取笑淺田這般嬌羞的模樣般,吹動起她額前的發絲。是的,活脫脫的如我那次初見的模樣。依舊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一朵水蓮花般,不勝涼風的嬌羞。

    看她這麽溫情的模樣,我過去,一把環繞住她的腰,說道,“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直接跟我說就是了,還躲躲藏藏的。”

    “真子是怕…怕牧舟君不會答應。”淺田抿了下嘴唇說道。

    “你等下我,我去換衣服,很快的。”說著我就往屋子跑去。

    換上衣服,我開出機車,招手讓淺田上來,問道,“咱們去哪裏?”

    “哪裏都可以。”淺田說完便拿手環繞著我腰身,臉頰也緊貼在我的後背上。

    我看她沒有帶安全帽,便道,“怎麽不把安全帽帶上,這樣有點危險。”說著便要拿安全帽給她帶上,卻沒想到淺田拿手一攔,又緊緊環住我腰身,臉頰在我背上也貼的愈加緊,緩緩說,“真子不想帶,牧舟君騎慢點就好。”

    我無奈,隻好發動起機車,邊走邊說,“說個地點吧。”

    “砧公園那裏吧,那裏有條商業街,真子想逛逛。”淺田說道。

    砧公園附近商業街上,真子拉著我手,從這家店走到那家店,看起來格外賣力的樣子,我被她拉著,心思卻不在這裏,想著今天的事情,先是會長的一席話,又有紀香的閉門羹,再有後來李浩的電話,這些都間接或直接的跟現在拉著我手的女孩有關係。我握了握手裏的這隻柔弱無骨的纖手,想我還可以握多久。幾天?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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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淺田拉著我不停的逛著,卻不說幾句話,我依自在想那“緩和的分手方式”,也一直想不出個所以然。

    淺田看到前麵有間咖啡廳,便拉著我進去了,跟她進去一看,挺舒服的一間咖啡屋,暖暖的色調,我們找了個臨近落地窗前的位置坐下。隻聽淺田長舒一口氣般,撅著小嘴說道,“累死我了,牧舟君都不知道幫真子提一下,真可惡。”

    我聽她這麽說,才發現她腳邊大大小小的包裝袋,一拍腦袋說,“對不起,淺田,我…沒太注意。”

    “哼,我知道你沒注意,一路上都不知道想什麽,問你話你都沒怎麽理我。”依舊撒嬌般說道。

    “嗬嗬,一會我來幫你提就是了。”我歉意的說道。

    “看,這都是給你買的。”淺田說著便開始翻動起那些包裝紙袋。“這間t恤怎麽樣?”說著朝自己身上正反麵比劃起來,看我笑著點下頭,便放到一邊又拿出一桶卡通版牙刷,裏麵裝了三四隻的那種,說,“牙刷可愛吧?牧舟君都不喜歡勤刷牙。多給你買幾隻,讓你多刷幾次。”

    我納悶問道,“你買牙刷幹嘛?我還有呢。”

    “以後用嘛”淺田說著繼續掏東西,一會毛衣一會手套、圍巾我越看越擔心,到最後看到滿桌子都是一些給我買的,用的穿的,看到冬天用的圍巾後,我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因為現在還是夏天。

    淺田掏出最後一件帶著機器貓的手機飾件時,緩緩放在桌上,說,“這個來電話時會發光,挺好玩的…”說完便不再說話了。

    我們就這麽靜靜的坐著,聽她說完,我的鼻子一陣酸澀,趕忙轉頭看向窗外,平靜下心情。看到窗外來迴晃動的身影,在想他們這些路人是否會注意下窗內這對憋屈的戀人。

    “紀香都跟你說了吧……”我平複好心情,看著淺田說道。

    淺田靠在咖啡桌,雙手抱著咖啡,低垂著頭,是不是因為沒有風再吹動她額前的劉海,所以她的淚水就滴答滴答的淌到桌子上了。

    我看到淺田的淚在桌子上一滴一滴的就那麽滴了下來,卻沒有說一句話。

    拿手搖了搖她,還是不見她做聲。隻是在那啜泣個不停。看到周圍的人開始注意到我們,我趕緊把桌上的東西快速的收進袋子裏,一手提著袋子,一手拉起淺田說道,“我們再找個地方談下吧。”

    淺田依舊啜泣著抬頭看了看我,拿手擦了下自己的淚,委屈的嘟著嘴,點了點頭。

    我便把袋子或掛或綁的固定在車上,發起車子,讓她上來,她依舊沒有戴安全帽。

    我騎著機車,淺田坐在後麵,臉頰的淚水濕透了我的後背t恤,讓我感到陣陣的涼意。彼此都不言不語的沉默著,來到砧公園,找到一處麵對著河流的長椅,彼此坐下。

    看著坐在身側的淺田,我輕輕問道,“紀香都跟你說什麽了?”

    淺田拿放在膝蓋上胳膊撐著身子,抑製著哭泣,唿吸急促的說道,“牧舟君…真子哪裏做錯了?為什麽要跟真子分手……”

    聽她這麽說,我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說,是的,淺田從沒有做錯過任何事情,我已經說過,她就想一座配備精良防守武器的堡壘,沒有任何的破綻。

    我轉過身,看著櫻花樹下的河流,看著河邊那鬱鬱蔥蔥的櫻花樹,身前的樹葉隨著風飄落到我身邊,看著我們腳前那幾許的落葉,我緩緩說道,“淺田真子,你看,櫻花都早已落的幹幹淨淨了,就連樹葉都開始拋棄樹了。你說它們的母親是大地?還是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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