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掛鍾指向八點半的時候,店裏的客人已經走得差不多了。

    老師和櫻在晚餐結束後就告辭了,三千院倒是還留了下來,一直靜靜的坐在位置上。

    “啊?小信你怎麽還沒收拾好?算了,我們不等你了。”

    靜將鑰匙放在桌子上,隨後就和茉莉,楠離開了。

    “唐澤,再見。”

    楠揮了揮手,露出一個加油的神色。

    茉莉則是愣了愣,隨後像是瞬間明白了什麽似的,連忙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走了出去。表情做得太明顯了!

    ......

    唐澤鬱悶的歎了口氣。

    “歐尼桑,要我幫忙嗎?”

    三千院站了起來,來到櫃台前。

    “哦,不用,馬上就收拾好了。”

    唐澤雖然這樣說,但是三千院還是走了進來。

    “都說了不用啦!”

    唐澤單手盤子,背過身來打開櫃子,將其整齊的放了進去。

    “為什麽?”

    聽到這個聲音,唐澤轉過頭來,看到的是頭微微低著,頭發遮蓋住臉部表情的三千院。

    “怎麽了?”

    “歐尼桑為什麽總是拒絕我的幫忙呢?”

    溫婉的語氣,歪著頭。

    “馬上就結束了,沒必要在麻煩你了。”

    唐澤又轉過身整體檢查一遍。

    “可是我對於這樣子很不滿,一次又一次拒絕我,旅遊結束去接你也不行,相聚在一起送送你也不行,現在想要幫忙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麽辦呢?”

    聲音越來越低沉,唐澤側過頭望了過去,在燈光下,三千院白皙的臉龐鋪上了一層慘白,眼神失去了光輝。

    “你沒事吧?”

    突然有些惴惴不安。

    “到底要怎麽辦呢?到底要怎麽辦呢?”

    三千院沒有迴答唐澤的問題,反而是不斷在低語。

    “這都是小事,沒問題的吧?”

    “歐尼桑,為什麽下午去簽售會不叫上我呢?為什麽?我非常開心的來到咖啡廳,可是......”

    “這個,我以為你對這方麵的東西不是太感興趣。”

    “可是,隻要是歐尼桑喜歡的東西我都會喜歡的。”

    “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互相包容會更好呦!”

    “我不喜歡那個樣子。兩個人相同的地方多一點不是更好嗎?”

    “......”

    怎麽這麽奇怪?

    “那麽歐尼桑希望我怎麽辦呢?隻要你說就可以了。”

    “你今天稍微有點奇怪啊?”

    “奇怪嗎?原來這個樣子在歐尼桑眼裏是很奇怪的嗎?”

    “倒也不是那個意思。”

    唐澤咽了一口唾沫,咖啡廳的窗外皆是黑色,頭頂的燈光非常耀眼,倒更凸顯這裏隻有兩個人存在。

    “那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三千院重複著毫無意義的話。

    “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你不說呢?為什麽不說呢?為什麽?為什麽!”

    聲音一聲比一聲大。

    三千院直勾勾盯著唐澤從背後摸出了一把帶著刀鞘的廚刀,對著他說

    “還是歐尼桑並不喜歡我?”

    “......”

    “開完笑的。”

    緊張的氣氛突然全部消失,三千院突然露出了溫和的笑容,將廚刀放下,繼續說

    “倒是歐尼桑真的很鎮定呢!一點都不慌,本來以為能夠嚇到你。”

    唐澤心中也鬆了口氣,誰鎮定了,隻是大腦一片空白好不好。

    “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角色扮演啦,角色扮演。”

    三千院露出了惡作劇般的笑容。

    誰能聯想到這些,你可是有前科的。

    “全部都收拾好了,我送你迴家吧!”

    “嗯。”

    ......

    晚上的溫度降到了2度左右,剛出去可能會覺得有些冷。

    “不過今天真的有點失望,剛到咖啡廳的時候。”

    三千院披上了外套。

    “抱歉,自作主張了。”

    “沒什麽,歐尼桑也是出於好意。”

    “不用為我辯解了。”

    “不,不,這不是辯解,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小空間嗎?互相包容,這可是歐尼桑剛剛說的。”

    三千院微微側臉,用餘光看著唐澤。

    “真的是太善解人意了。”

    感動的語氣。

    “這話為時過早,相應的我也是有要求的。”

    “什麽要求?”

    “你知道花鳥風月嗎?”

    三千院說著向天空望去,今天晚上沒有月亮。

    阿庫婭的宴會技能嗎?

    “美麗的自然景色。”

    “對了,就是春天裏隨處可見的自然景色,歐尼桑陪我遊覽一遍就可以了。”

    “沒問題。”

    “可惜了,今天晚上沒有月亮,要不然能完成一個目標。”

    三千院又望了一眼天空搖搖頭。

    “可是現在是冬天啊?”

    “冬天的月亮和春天的月亮有區別嗎?”

    三千院無奈的看著唐澤。

    “打擾了。”

    唐澤被三千院這句話嗆的雙手插進口袋裏,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開口說

    “既然這樣的話,你信不信我現在可以滿足花鳥風月裏的一個要素。”

    “怎麽做?”

    “用紙折出來。”

    唐澤從口袋裏麵掏出了茉莉遞給他的一張寫滿菜單的紙。

    “這個不行吧?本質不一樣。”

    “哦,我可不想陷入白馬非馬的邏輯問題裏麵。”

    “好吧!雖然是紙折出來的,但我也很想要,找一個地方坐下來吧?”

    兩人理所當然的坐在了前方的一處長椅上,旁邊是慘白的路燈。

    唐澤用袖子將長椅上擦了一遍。

    “歐尼桑,我有手帕的。”

    “不早說,下次絕對不做這種事情。”

    “可是歐尼桑並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

    “你這話說得太傷人了,這時候應該保持沉默,滿懷感激的坐上去才對。”

    唐澤抱怨道。

    “是我錯了,下次絕對不會在犯。”

    三千院聲音嚴肅說。

    “沒事,我原諒你了。”

    “歐尼桑真不客氣。”

    “我可不是一個扭扭捏捏的人。”

    將手中的紙撕成一個正方形。

    “是要折什麽?鳥還是花?”

    “鳥的話難度太大,隻能是花了。”

    唐澤簡簡單單承認了自己的能力上限。

    “花也可以,我的要求也不高,看起來像就可以了。”

    三千院前傾著身子,頭歪過去,看著唐澤手上的動作。

    靠得很近,唐澤能聞到三千院頭發上的香味,感覺隻要頭低下去一點,就能碰到黑色如綢緞的長發。這給折紙過程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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