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先說明一句性格沒有好壞之分,都有利弊。”

    “我怎麽感覺你在和稀泥。”

    “誰和稀泥了,波粒二象性聽說過沒有?”

    “沒有,我沒學過,能請您詳細解釋一下好嗎?”

    源稚櫻看了唐澤一眼,立刻又轉了迴去。

    “這個就算了,其實核心部分之有一句話外向開朗是性格,獨來獨往是生活態度。”

    唐澤當然不是因為不會才拒絕迴答這個問題。

    “這句話和你之前說的那句話沒有區別,無非就是加上了描述語句,還有這句話是從哪裏抄襲過來的?我看到過相似的。”

    這個女孩太惡毒了,能夠一臉淡然的撕破別人的偽裝,絲毫不留麵子。

    唐澤差點一口老血吐出來,但偏偏沒有反駁的餘地,這兩三句話確實是他從雞湯文上看到的,覺得不錯就背了下來。

    以前用的挺好的,沒想到今天竟然翻了車。

    “既然你都知道,那還要我解釋幹什麽?”

    “態度決定你是誰,個性決定我是誰。”

    源稚櫻絲毫不看唐澤一眼,看著自己的手指甲。

    “這句話我也聽說過。個人在描述他人的個性時,其自身的個性暴露無疑。(李區特)”

    唐澤同樣不看源稚櫻,看著黑板。

    “壞的天性養成不好的習慣。(伊索)”

    源稚櫻慢慢轉過頭來。

    “每個人都是他自己個性的工程師。(威爾遜)”

    唐澤不再繼續看黑板了。

    “個人主義是一劑致命的毒藥,而個性卻是日常生活的食鹽。”

    源稚櫻正視唐澤,表示出對唐澤個人主義的不屑。

    “最能夠使一個人生動描繪出他自己性格的方法,無過於他描繪他人的態度。(利希脫)”

    唐澤同樣正視源稚櫻,這個家夥不簡單,不愧是寫輕小說的。

    他們的對話戛然而止,這種沉默或許讓兩個人都覺得舒適,知己,朋友,相似的人?

    “不要臉!”

    兩人異口同聲,隨後各自轉過頭去。

    就是這樣,相似的人總是對對方排斥,就如同磁鐵一般。

    “你的名言警句什麽時候開始摘抄的?”

    源稚櫻沉默了一會兒,想出了這樣一個無厘頭的話題。

    “這屬於隱私問題,為什麽要告訴你?”

    唐澤打心底感覺到羞恥。

    “我從小學五年級就開始摘抄了。”

    源稚櫻不知道是不是自言自語。

    “對不起,我是從四年級開始的。”

    “哦,我記錯了,我是從二年級開始的,我數學不好,二和五經常分不清楚。”

    源稚櫻一副事實如此的模樣,配上她淡然的表情真教人相信是真的。

    “幼稚!”

    “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如果你是從四年級開始的請拿出證據。”

    “一味的尋找證據是小孩子才有的表現,真正明智的人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唐澤長歎一聲,露出鄙夷的眼神。

    “幼稚!證據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東西,人心會騙人。”

    “流動的水沒有形狀,漂流的風找不到蹤跡,任何案件的推理都取決於心。別人的心會騙人,唯獨自己不會騙自己。”

    這場對話發展到現在,已經不像是爭論了,倒不如是在比較誰的知識麵比較廣?

    這句話結束之後,兩人都有些感到枯燥無味,於是教室之中又恢複了平靜。

    如此安靜的環境下,教室外的聲音便格外清晰。一個噴嚏聲。

    “外麵有人。”

    唐澤自然而然的這樣說道,但是卻沒有得到迴應。於是他也沉默了,外麵這麽冷,還是不出去了。

    估計是路過的學生。

    “我摘抄了無數指導生活的名言,卻還是不懂該如何和別人相處。”

    源稚櫻的聲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語。

    “誰會懂呢?”

    唐澤低聲嘀咕了一句。

    “你說什麽?”

    “可能你沒遇到真正能夠觸動心靈的名言。”

    “如果不是感同深受,誰又能理解。”

    “誰說的?”

    唐澤下意識脫口。

    “佚名。”

    “我記得我小時候一直以為佚名是一個人呢!就覺得他很厲害,寫了那麽多有道理的話,我當時真的挺佩服他的。”

    唐澤迴憶起當時的經曆,覺得自己好蠢,幸虧沒想別人提起,要不然估計得想死。

    “我也有過這樣的經曆。”

    “幸好當初沒向別人提起,否則就丟臉丟大發了,估計能成為好長時間的談資。”

    唐澤一臉慶幸的表情。

    “所以說,人與人相處就是這樣困難,身處於集體之中,總是要考慮自己的形象和他人的心情。有的話藏在心底就不敢說。我記得我小時候去圖書館看書,有一個人在接電話很吵,我心裏煩躁的不行,但卻沒有出聲製止他,周圍也沒有人出聲。我在煩躁的同時,竟然還會擔心他是不是有什麽急事,我打擾到他是不是不太好?在等一等,說不定馬上電話就結束了。沒有人出聲製止,我出聲的話會不會顯得我很刻薄?我很奇怪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

    “那之後呢?他電話打了多久?”

    “沒多久他就掛掉了,然後又接了一個電話,還有濃重的地方口音。”

    喂,你這是地域歧視了。

    “又接了一個電話是很過分啊!”

    “對吧!”

    或許是這件事對源稚櫻的觸動太大,她神色開始激動起來,簡直不滿到了極點,看著唐澤驚奇的眼神,她立馬轉過頭去。

    “簡直是欺負人。”

    她用平淡的語氣說出這樣委屈的話,就很有反差萌。

    唐澤突然感覺偽三無也是可以萌的。

    “那之後呢?”

    “在他接了三個電話之後,我終於受不了,站了起來將椅子狠狠的塞進桌子裏表示我的不滿,隨後所有人的目光就都朝我看了過來,當時我頭皮發麻每一寸皮膚就像那種嗶哩嗶哩的感覺,你明白的吧?”

    “我明白的。”

    唐澤想哭,那種感覺深有體會。

    “你說你要遇到這種情況你會怎麽辦?”

    “我應該會出聲讓他注意些。”

    “如果他不聽呢?”

    “我會收拾收拾跑到一個安靜的地方。”

    唐澤無奈認慫了,這能怎麽辦?難道像小混混一樣和他打架嗎?以他這般武藝打贏是沒問題的,之後呢?

    兩人都在警察局低著頭寫檢討書?然後學校通告,姬子阿姨過來把他領迴家...

    想想就覺得很恐怖。

    當然這隻是三思而後行的結果,如果真的遇到這種情況,說不定一時頭腦發熱直接甩胳膊就打了。

    “這個世界一點也不通情達理。”

    源稚櫻的話就如同寒潮一般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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