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子敗下陣來,換了一個橫的:“哥們兒,行啊,挺會繞的,嘴皮子是說不過你,再不然咱們叫人比劃比劃拳腳?”

    “我是文明人,君子動口不動手。”李英俊邊捏關節邊說。

    “那我話可撂在這兒,你是文明人,是君子,對不起了,我不是,我要動手。我不但要自己動手,還要找人動手,今晚上你要再在這兒唱,有你好看。”

    李英俊上下打量他,突然樂了:“行啊,你看看南邊兒這些老板們同不同意吧。我們是沒所謂,頂多人挨頓打,大不了胡琴吉他砸上幾把,到時候你們的生意還做不做得成就很難說了。”

    橫家夥意欲再辯,被後麵的人拽下去了,上來一個單刀直入的。

    “你說吧,要什麽條件才換地方?”

    李英俊說:“讓我換到別的地方去唱?”

    “嗯,開個條件。”

    “不可能。”

    “有話好商量,您不要說的這麽絕。”

    李英俊讚許的拍了拍“單刀直入兄”的肩膀:“我欣賞你這句‘有話好商量’!很好!那我們就商量吧,給你個提示,你們北邊沒有地方?”

    “你是說……”

    “我在南邊唱,南邊的紅房子一首歌是一成的提成。你們迴去自己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接受,能接受的話,我就挪地方。”

    當天晚上,李英俊一行人就搬到了北邊。

    李英俊坐在台階上,聽著二胡悠揚,二樂在那兒就著胡琴聲邊比劃邊唱。

    “我記得你,驕傲的活下去。”他的聲音稚嫩,也不會捏著假嗓,這一句唱的有些孩童意氣,高亢激昂,後麵不知道跟哪兒學得四麵八方胡亂捅著自己的小拳頭,邊揮邊大喊“謔謔謔謔謔謔謔謔”,離他最近的幾桌人又是鼓掌又是大笑。

    李英俊流淚了。

    “李叔,你怎麽了。”

    “都是我沒出息,現在還要靠著孩子養家糊口,我……”李英俊狠狠的擦了下眼睛,“我不應該讓孩子們來這裏。他們不是供人取樂的……我不能總讓他們過這樣的日子。”

    這話說的劉海也低下了頭。

    “海子。”

    “嗯?”

    “別沮喪,總會有希望。”李英俊拍了拍劉海的肩膀。

    數錢的時候大樂照舊數出一小堆。

    李英俊不動彈。

    “爸,你怎麽不給人去送分成?不是說也是一成嗎?”

    李英俊笑了:“此一時彼一時,我說的一成,可不是在南邊那時候的一成了。”說完站了起來,對正在不遠處等著的“單刀直入兄”招手。

    “我相信你們,就不點了。老板,從東到西這麽多家,一家分攤不超過兩三塊,你們的生意可不止多了二三十吧?”

    “是是。”

    “還是商量的好,你說是吧?”

    “嗯嗯。”

    “那行,明晚見。”

    李英俊把手裏的錢放在大家夥中間。

    “李叔,我真服了你了。我還以為你說的一成,是……”

    “是像南邊一樣,我們給錢是不是?你們看著吧,這個分成,還會上漲。”

    ------*------*分割線·支持蟲蟲·支持.17*------*------

    李英俊定了個稍微像樣點兒的包廂,領著老翟頭、劉海、梅子和五個樂浩浩蕩蕩的進來了。

    “李叔,還讓你破費,多不好意思。”

    李英俊說:“服務員,起菜吧。”

    “桔桔,我要桔桔。”五樂要夠擺在桌子正中間的橙汁,小手亂抓。

    李英俊打開蓋子,從老翟頭開始,一直到五樂,每人倒了一杯:“今天呢,有事情和大家商量,就沒要酒了。來,先吃飽再說。”

    劉海和梅子狼吞虎咽,老翟頭一勺下去,一碗湯的精華都被撈了上去。

    隻有大樂他們吃的少。

    梅子說:“大樂,你們怎麽不吃,來,姐給你夾塊咕咾肉。”

    二樂喝了一大口橙汁:“還是橙汁好喝。”

    三樂點點頭。

    四樂用嘴含著筷子:“爸爸,我還是想吃白米飯。”

    五樂用手抓著一個蝦,先揪須須,再揪腦袋,蹂躪很久,就是不吃。

    李英俊說:“服務員,上一大碗白米飯,再來一大盤包子,再來一大盤饅頭。”

    服務於迅速的在菜單上填了三樣,又微笑的問:“先生,您是要金饅頭還是銀饅頭?”

    “都要都要!”五樂揮舞著油漬麻花的小手。

    梅子說:“李叔,你也是,怎麽不吃菜啊,大米飯饅頭有什麽好吃的?”

    李英俊說:“我們都覺得大米飯和饅頭最好吃。”

    五個腦袋一起點頭。

    五樂想了想又說:“粥粥也好吃。包子也好吃。菜不好吃。”

    老翟頭打了一個飽嗝兒,伸出手又拿了一個饅頭。

    劉海癱在椅子上:“不行,我實在吃不動了。”

    梅子皺著眉頭:“完了啦,人家好不容易下決心減肥,都被你們破壞了。”

    “服務員,打包,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那個也要……”李英俊手指唰唰一陣猛點。

    女服務員定睛一看,除了被消滅一空的大米飯、肉包子和饅頭,剩下的都要打包,老大不樂意的拿出一遝飯盒,甩甩嗒嗒的開始打包。

    當李英俊指著開口湯說“這個也要”的時候,女服務員狠狠的瞪了李英俊一眼。

    李英俊摘下墨鏡對她一笑。

    女服務員差點把湯倒桌子上。

    打包以後女服務員以光速衝出了包廂門,過了一會兒不斷的有各種各樣的女服務員以收盤子為名過來參觀。片刻之間不但桌麵上的盤子被收走,就是桌子都被擦的幹幹淨淨光亮照人,因為至少有四個服務員拿著抹布進來,邊抹桌子邊輪番看李英俊和四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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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海又打了一個嗝兒:“李叔,我知道你為什麽到哪兒都離不開這副墨鏡了。”

    梅子說:“大樂,幸虧你的頭發擋住了半邊臉。”

    李英俊歎了口氣:“還是以前不洗臉好。”

    之前的服務員又過來了,李英俊說:“小姐,麻煩您泡幾杯茶好嗎?”

    “好,先生請您稍等。”

    九個人滋滋潤潤的喝著茶。

    二樂吸溜吸溜的喝,額頭上直淌汗:“爸,我都好久沒喝過熱水了。”

    三樂點頭。

    四樂說:“什麽好久,你壓根就不記得上次喝熱水是什麽時候了。”

    “難道你記得?”

    “行了行了,別拌嘴。”大樂拿了個空杯子幫五樂把水倒來倒去,幾個來迴以後嚐了一下才給五樂。

    李英俊站起來了:“各位,今天請你們吃這頓飯,你們可能是以為我要慶祝一下,畢竟嘛,過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我們的業績有了很大的提高。”

    三樂悄悄問:“什麽叫野雞?”

    四樂說:“不是野雞,是夜績,就是夜裏的成績。”

    “你們吃上了白米飯,大樂,你的胳膊不像一個月前那麽細了,二樂和三樂,你們臉上也有肉色了,四樂,你穿上了新衣服,五樂也長高了。”

    李英俊喝了一口水。

    “但是我們能不能就這樣一直下去呢?這點我思考了很久。夏天是個很好的季節,但是冬天,我們怎麽辦?劉海,梅子,翟大爺,這點你們體會應該更深。或者說,我們能堅持過了這個冬天,如果芙蓉路要改造,要擴路,要整頓,那麽這片大排擋也早晚會拆除,到時候我們是不是還要找個別的地方,繼續這種生活?”

    劉海歎了口氣:“李叔,可是我們也沒有好主意,我不是沒試過別的……到處碰壁,唉!”

    “英俊,你應該知道,到了冬天我基本都不出去了,要不住的地方離市區這麽遠的路,大冬天來迴走,非要了我的老命不可。”

    半遮麵的大樂突然嘿嘿笑了。

    “大樂,別這麽笑,看不見你眼睛怪嚇人的。”梅子向劉海那邊靠了靠,“大樂,你笑啥?”

    “其實我爸這麽說,肯定已經有了想法了。”

    李英俊拍拍大樂的頭:“還是大樂了解我。”

    “我們的最佳演出季節,大概還有兩個月。兩個月以後,天氣慢慢變涼了,龍蝦也要下市了,出來吃夜宵的人也少了。入秋以後,即使你們要求,我也不會讓孩子們出來唱,太容易生病。但是這段時間,我們又不能閑著。”

    李英俊變戲法一樣從兜裏掏出厚厚一遝紙。

    “這是我們這一個月的各種分析。”

    劉海、梅子、老翟頭三個頭湊在上麵,死命的看,一起搖頭:“不懂。”

    “這是最開始,隻有大樂和梅子兩個人的時候。你看看,這個頂端就是最高點唱的比值。”

    “這張是二樂他們加入進來以後,你們看出來點什麽問題沒?”

    眾人沉默。

    “不會吧,我都用不同顏色的線打印的啊,還標了名字。”

    啪嗒。

    一滴眼淚落上麵了。

    “我……我還不如五樂……”梅子哭了。

    李英俊說:“梅子你別哭。他們的點唱率高,一方麵呢,符合了很多人的獵奇心理,想看個新鮮;另一方麵,小孩子組合起來很隨意,五樂和他們幾個都組合過,就連大樂唱那個什麽amani,他能都配上。所以幾個孩子的點唱率綜合起來要高一些。但是,這總能說明點問題。”

    劉海站起來說:“李叔,你要覺得梅子不行,那我也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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