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梅一直表現的很冷靜,直到快進手術室了才死死拉了費柴的手不願意鬆開,口中道:“老公~我害怕,別讓他們帶我走了……”


    費柴這邊的心也都快碎了,可到了這一步,就算硬著頭皮也得往前走,別的不說,髒源是多麽的難找啊,錯過了這次,下次天曉得是什麽時候,所以隻能百般安慰,最後眼巴巴的看著趙梅被推進了手術室,接下來就是焦急而又漫長的等待。


    一直等到天亮,袁曉珊實在扛不住,靠著牆打瞌睡,費柴便叫沈晴晴喊她去休息一會兒,誰知袁曉珊一醒,就立馬不願意走了,費柴就對她說:“你去休息一下,等下好換我們。”


    話音還沒落外頭又風塵仆仆的進來幾個人,原來是曹龍和曹太太。費柴見了趕緊上前招唿道:“這麽早就到了。”


    曹龍卻反問:“還在手術?”


    費柴點點頭,請曹氏夫婦坐下,曹太太說:“昨晚我們一接到電話,我們老公就坐不住了,好說歹說今早再出發,可他四點多就起來了。”


    曹龍說:“其實根本沒睡著,生死攸關啊,哪裏睡得著。”


    費柴又問:“你們一大早就往這邊趕,還沒吃早飯吧。”當下又讓沈晴晴和袁曉珊去買早飯。


    早飯買了迴來,大家才端著吃了幾口,手術燈滅了,一下子大家全緊張的站了起來,都湧到門口兒那兒去,才到門口,手術車就推出來了,趙梅依舊昏睡著,郝教授則是一臉輕鬆,就好像完成了一場大戰役似的對費柴和曹龍等人說:“別著急,手術很成功,但下麵的康複過程也很重要,輕輕的,都別大聲說話。下麵我安排了36小時的特別看護,由專人承辦,你們都幫不上忙的,我勸你們呐,趁這個時候好好休息,該準備的也得準備準備。”


    這時候醫生就是老大了,費柴就不用說了,曹龍近年來也算是個地方官了,說話做事透著一股子官氣,現在也全沒了,在郝教授麵前唯唯諾諾的。


    把趙梅送進特護,郝教授又和大家談了幾句情況,讓後就敦促大家都去休息,然後他也迴去休息了。留下這一幹人,正好趙怡芳和韋浩文又來了,曹龍便說:“我看呐,大家確實沒必要都耗在這兒,我看這麽著,老費啊,你排個班,暫時這兒門口有個人負責接待就行了,等特護完了再說下一步的話。”


    趙怡芳立刻說:“那先我來吧,我昨晚迴去睡了一會兒,你們怕是都熬了夜了。”


    費柴說:“嗯,可我也還想在這兒待會兒。”


    趙怡芳勸道:“你最好去休息,以後有你累的,你要是再倒下這邊可沒人做主了。”旁人也如是說的勸,費柴隻得允了。


    曹太太生怕曹龍也就此留下,就對費柴說:“老費呀,那個,我們老曹現在工作很忙……”


    曹龍打斷她說:“這個不用你說。”然後他又對費柴說:“老費,我沒法兒在這兒排班兒,不過我這就迴去安排兩個學護理的實習護士來做看護,你這邊有幾個專職的人方便,別推辭,就當我是假公濟私了。”


    費柴此時也顧不上別的,也就答應了,大家一起吃了早飯,趙怡芳和韋浩文留下做接待,費柴和沈晴晴等人就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休息,而曹龍和曹太太則又趕迴雲山去了。


    不過曹太太對於這大清早的趕來,又匆忙的趕迴去心裏很是不舒服,埋怨道:“這急匆匆的,圖個啥啊。”


    曹龍說:“又沒人請你來,是你上趕著要跟來。”兩口子相互埋怨著,走了。


    費柴迴到酒店躺著,其實哪裏睡得著?有幾次迷迷糊糊的又做夢,竟是些不吉利的,醒來後想起趙怡芳以前教他的清心心法,默練了兩迴,也奇怪了,平時很管用的,今天就是不行。好容易熬到中午,起來後也沒叫沈晴晴和袁曉珊,就一個人去醫院換趙怡芳和韋浩文吃飯,卻見張琪、範一燕和黃蕊也來了,範一燕還帶了個司機來,給費柴介紹了說:“當自己人用就是了。”


    那司機也很懂事,直接說:“咱們本來就是自己人,費主任的事情,能算外人嗎?”


    接下來的幾天裏,後得到消息的和離的遠的朋友也陸續都來了,有的忙,隻露了個麵,也有的閑,就留下來幫幾天忙,秦嵐更是請了長假在這邊幫忙伺候著,費柴怕耽誤了她的事,就勸她迴去,秦嵐說:“怕個球,反正我現在也閑了,正好出來當休假。”


    另外還有地質學院的楊豔、雲寧、牛鑫和張昊等學生們也來幫忙,但都被費柴轟走了“快畢業了,有時間不去找工作,來我這裏磨什麽磨?都走都走。”


    如此忙碌了將近一個月,趙梅的情況漸漸穩定了下來,傷口恢複的很好,而且令人欣慰的是:排斥反應很低,一直穩定在平均值一下,連郝教授都說他做了這麽多年,都還沒見過匹配度這麽高的。不過畢竟心髒是另一個人的,排斥反應雖然輕但也是有的,因此該吃藥的時候還得吃。


    見趙梅恢複的這麽好,費柴心裏總算是有些放心了,再加上楊陽和小米也從美國飛迴來探望,雖然忙忙碌碌的隻待了兩三天,卻讓費柴的 一下子大好,精神上又好像跟充足了電一樣。


    又過了一段時間,趙梅順利出院,費柴就在醫學院附近找了一套酒店式管理的出租公寓,雖說貴了些,但是服務卻是一流的,如此一來費柴就把需要工作的人都轟了迴去上班,包括沈晴晴。


    沈晴晴原本是不願意走的,但是費柴說:“在學院你因為工作關係,勉強算是我的助理,但是因私耽誤了這麽久,你是學院的編製,不合適,所以先迴去上班,順便幫我盯著學院那邊的形勢。”沈晴晴這才勉強迴去了。


    最後留下的隻有袁曉珊,其實老袁期間也來過,要帶她迴去學著繼承公司,並且承諾這邊專職看護的費用由他來負責,但是袁曉珊不依,老袁也沒辦法,隻是拜托費柴幫他看著女兒。


    馮維海也出現過,但主要還是為了袁曉珊來的,但袁曉珊心意已決,最終他也隻得無功而返。


    袁曉珊讀研的時候成績一般,心思也全沒在讀書上,但是護理起病人來不知道怎麽就那麽上手,前次小冬也過來照顧了幾天,教大家煲湯,結果練成的隻有袁曉珊一個人,她每天都要煲三份湯,一份恢複體能的給趙梅,一份養顏的給自己,另一份強身的給費柴,結果不知道是小冬故意的還是湯方本來就是如此,那湯喝下去,還得費柴每天早晨都一柱擎天,半天都消不下去。不過話又說迴來,不管是不是湯的作用,這前後費柴已經幹了兩三個月,隻是大家都忙著,誰也沒往這方麵想,但是隨著趙梅身體漸漸的恢複,她倒是先為費柴想到了,有時就對費柴說:“你也別老在家裏照顧我啊,看你悶的,出去散散心唄,去怡芳那兒坐坐,那兒又不會有什麽問題,嘻嘻。”


    袁曉珊聽了,就埋怨道:“師母你偏心啊,我也天天悶著,你怎麽不放我的假啊。”


    趙梅笑了笑,不說話。確實,作為妻子,能做到這一步,趙梅已經算是另類極品了,再明著怎麽著已然是不可能了。


    不過整天躺著,難免就會東想西想,有時候還真能想在點子上,特別是被大家忽略的事情忽然又問費柴:“對了老公,上迴燕子說幫你活動防災辦主任的事兒,這幾個月了吧,怎麽沒見動靜兒?而且燕子好像也好久沒來過了。”


    費柴笑著說:“可能她忙唄,再說了,省防災辦主任,可不是說當就能當上的,心急可吃不了熱豆腐。”


    趙梅說:“怎麽不急啊,硬邦邦的十萬塊給她了,就算辦不成也得給個信兒吧。十萬塊耶,而且我這次手術,又住這麽貴的房子,怕是咱們的家底已經快幹了吧。”


    袁曉珊搶嘴說:“怕什麽啊,師母,這不還有我呢嘛?”


    趙梅說:“小珊,這是兩迴事兒。”


    袁曉珊說:“什麽兩迴事兒啊,你們要這麽著,可就是把我當外人了。”


    趙梅笑道:“要是真把你當外人還能這麽使喚你?但別提錢,提錢傷感情呢。”


    費柴聽著趙梅和袁曉珊爭嘴,但心裏想著趙梅的話還頗有道理,其實按照他和範一燕的交情,也不相信範一燕會為了區區十萬塊騙他,但是最近確實沒見過範一燕出現過,而且過了幾個月了,無論成敗,確實該有個消息了。但他嘴上卻對趙梅說:“燕子辦事有分寸,而我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照顧好你。”


    轉過頭,他也想找個機會問問範一燕事情到底怎麽樣了,其實無論能否辦成都無所謂,但掛在這兒始終是個事兒啊,可是這裏麵又牽涉到了十萬塊,這一提到錢,怎開口呢?他琢磨著從側麵問問黃蕊,可是又覺得黃蕊辦事不踏實,搞不好還是會加深誤會,想來想去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多餘操心,因為依著他和範一燕的關係,他實在是想不出範一燕會騙他,而且即便是騙了,就當買個教訓就是了,而且花錢走門子原本就是他平時所不齒的事情,正所謂壞事做不得,如此損失了十萬塊也就當自己是活該了。


    豈料,這件事他不去問,自然有人去問,因為趙梅悄悄的還拜托了張琪,而趙梅說的話,張琪又是沒有不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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