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心急火燎的一直等到晚飯時分,秦嵐終於來了電話,說曹龍之前給那專家打了電話,因此她一去就掛上號了,隨時可以來省城,但是專家說了,心髒病人不能這麽急著趕路,今晚就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出發,反正是隨到隨時可以看的。


    聞得此言,曹龍和費柴都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費柴立刻就要留飯,曹龍卻推辭了,借口還要迴去叮囑一下救護車,然後上樓和趙梅打了個招唿,就急匆匆的走了。費柴見他這段時間也是電話不斷,顯然是個忙碌的官僚,也就不再留了。


    送走了曹龍,費柴見湯也煲好,就盛了端上樓去喂趙梅,趙梅靠在床頭笑著說:“我又不是不能吃飯,不用你喂。”說著就奪過去自己喝,喝了兩口又歎道:“真是的,小冬還指望著我給自己煲湯煲成習慣,周末順道也可以把你的煲上呢,現在還得你煲給我。”


    費柴說:“你說什麽呢,兩夫妻說這些。”


    小冬喝了湯,費柴就把碗拿過來準備拿去廚房洗,趙梅卻拉住他的手說:“老公先別走,陪我說會兒話唄。”


    費柴於是就把碗放在床頭櫃上,握了趙梅的手說:“說可以,別說太多,你需要多休息。”


    趙梅說:“烏龜老休息,可生活質量一點也不高啊。”


    費柴笑道:“你又不是烏龜,就算是也是個美女龜。”


    趙梅微笑一下說:“你就會哄人開心,不過我真有話跟你說。”


    費柴說:“隻要你別說那些死呀活的的話就行啊。”


    趙梅說:“我想告訴你一個我的小秘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嘛,我有,你也有。”


    費柴說:“你想跟我玩交換秘密的遊戲啊,好,我陪你玩,你想知道我什麽?你問,我保證全告訴你。”


    趙梅說:“你的秘密我才不想知道,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的,我怕我現在不說以後就沒機會說了。”


    費柴佯怒道:“又說該掌嘴的話了,什麽叫沒機會啊,我們的日子還長著呢。”


    趙梅說:“你別打岔。讓我說。”


    費柴說:“行,你說吧。”


    趙梅抿抿嘴唇,仿佛是下了個很大的決心說:“老公,你是不是以為你是我的初戀?”


    費柴點頭說:“是啊,不過是不是初戀這沒什麽意義啊,反正現在我們相愛,以後也會相愛就可以了啊。”


    趙梅又微笑著,她輕輕的搖搖頭,也不知道是在否定著什麽,又輕聲說:“你是我第二個愛上的男人,你不是我的初戀,在你之前,我戀愛過。”


    費柴說:“那也正常,我認識你的時候你都26歲了,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沒戀愛過兩次反而不正常呢。”


    趙梅說:“還兩次,一次就差點讓我心碎了。想知道他是誰嗎?”


    費柴見趙梅一本正經的說這事兒,心裏總覺得很懸,就說:“梅梅,我對你的戀愛史真的沒興趣,我愛你,這還不夠嗎?”


    趙梅說:“可是不說出來我難受啊,你就讓我說吧,我鬱結在心裏很久了,我想我隻有對你說出來,這個心結才能化解掉,說不定我的病也能好一大截呢。”


    費柴見她都如此說了,也不便再勸阻,於是就點了點頭,趙梅於是又歎了口氣,醞釀了一下才緩緩的說:“我的初戀其實就是曹龍。”


    費柴聽了脫口而出:“你們不是表兄妹嘛。”


    趙梅說:“八竿子都打不著的親戚,查也查不清的關係,我爸媽臨終前身邊又沒別人可托付,就隻有他嘍,後來為了方便稱唿,就表兄妹了。”


    費柴說:“這麽說倒也正常,我記得我小時候家裏也來好多莫名其妙的親戚,後來爸媽一死,一個都不上門了。”


    趙梅說:“別打岔。開始就隻是哥哥妹妹的,嘴上這麽喊的,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後來漸漸長大了,也就日久生情了。”她說著,看了看費柴,見費柴表情如常,就又接著說:“隻是他對我雖然好,卻熱衷於功利,當時他現在的老婆也在追求他,相比之下娶她對於事業發展當然是比娶我好。”


    費柴說:“那他就娶了現在的老婆甩了你?”


    趙梅說:“你這麽說就把曹龍看的有點低了,他若是真的那麽沒檔次,我也不會喊了他哥這麽多年,他一開始還是很堅持的,可是又一次他因為某件事十分高興,突然把我抱起來轉,又第一次吻了我……”趙梅說著,手指不由自主地按到了自己的唇上,彷佛當年的那種感覺還在一樣,“我嚇壞了,當時就覺得天旋地轉的,醒來時就已經在醫院裏了。”


    費柴點頭說:“哦,你們是這之後才分的手。”


    趙梅長歎一聲說:“是啊,曹龍說了,他的事業可以由他自身的奮鬥來解決,但是我的狀況,甚至不能做一個普通女人實在是沒法兒讓他接受。其實我明白,他的心思早就動了,我的體質隻是他的一個借口罷了,和我分手後沒到兩個月他就結婚了,怎麽看都是早有預謀。不過這些年他對我一直還不錯,很照顧我。而我呢,自那之後心也就死了,覺得自己這輩子隻能空有一個女人的軀殼,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女人了,知道我遇到了你這個冤家。”


    費柴抱過她來,在她的唇上輕輕的吻著說:“我就是你的冤家,一輩子的冤家。”


    趙梅說:“你第一次吻我的時候,我還很擔心呢。”


    費柴說:“我也擔心啊,生怕你太激動了發病。”


    趙梅忽然笑了起來說:“我可沒擔心這個,我當時很傻的,還怕被你發現我不是初吻。這算是我的一點小自尊吧。”


    費柴忽然想起說:“剛才曹龍還說我比他強,有擔當,可能就是指的這一層吧。”


    趙梅罵道:“這個壞人,當年就把我甩在一旁跑了,他局然還有臉跟你說,若不是我也知道他的話裏也有道理,簡直連死的心都有了,現在想想,當時真是傻。下次他再胡說八道,你就幫我揍他。”


    費柴佯裝抹著袖子說:“沒問題,我保證揍得他就算他媽從地下爬出來也人不出來他了。”


    趙梅嘻嘻一笑,伸了一個懶腰,說:“哎呀,都說出來了,心裏一下就透亮了。”隨後精神果然為之一振,費柴見了,也十分換洗,立刻下樓炸了醬,煮了炸醬麵端上來給趙梅吃,趙梅也胃口大開,吃了兩個小碗麵,喝了半晚麵湯,費柴又一摸她的額頭,燒居然好像退了,費柴還不敢相信,又拿體溫表來試試,果然體溫恢複正常了。


    趙梅有了精神,就不想待在床上了,說想看恐怖片,費柴說:“你哪能看恐怖片啊。”


    趙梅說:“微恐怖嘛。”


    於是費柴就去網上找,好容易找了一個不那麽刺激,又帶點喜劇的片子,下載了拿到客廳大電視上去放,再看趙梅還準備了兩樣零食,腿上蓋著毯子等著呢。


    兩人一邊看片一邊做些曖昧的小情調,趙梅見費柴漸漸放鬆下來就試探地說:“老公,跟你商量個事。”


    費柴完全沒在意,說:“說唄。”


    趙梅說:“明天可以不可以不去省城看病呀。”


    費柴立刻警覺起來說:“那怎麽行?都說好了,專家號也掛了,車也準備好了,而且你不檢查一下,我不安心。”


    趙梅說:“我這個樣子都好多年了,而且我半年就體檢一次,沒問題的。”


    費柴說:“你可別蒙我,你上個半年就沒去,還當我不知道啊,這次一定要好好的檢查一下。”


    趙梅嘟嘴說:“可我不想去啊,我這個身體就是這個樣子,而且我走了,我的花誰照顧啊。”自從得了那盆曇花,趙梅就跟照顧親生孩子一樣照顧著。


    費柴說:“這不是你想不想去的事兒,你最近太過操勞,還幫我處理土地的事,就算為了這個家,為了我,也該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呀。聽話,花嘛,我想辦法帶上,咱們一路照顧她就是了。”


    趙梅不說話了,費柴開始以為說服了她,可是等了一會兒覺得不對勁兒,再看時,趙梅已經淚流滿麵,忙抱過來哄道:“哎呦喂,這又是怎麽了?”


    趙梅說:“我就是不想去看病嘛。”


    費柴笑道:“是去看病呢,又不是上刑場。”


    趙梅哭著說:“我看就差不多,我這個病又是沒治的,萬一一進去住院就出不來了咋辦,我舍不得這個家,就是死,我也要死在家裏。”


    趙梅的話說的費柴心裏一震,他輕撫著趙梅的臉龐,為她拭去淚水說:“有句話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趙梅說:“都這樣兒了,我還有什麽可生氣的,你說吧。”


    費柴說:“我怎麽覺得你越來越像尤倩了?她也老愛說這種話,你不會是被她附身了吧,記得有次去雙河鎮,你說你夢見她來著。”


    趙梅聽了就是一哆嗦,慌忙看看拉了窗簾的窗戶,此時正好屏幕上的女主角發出一聲尖叫,她便打了費柴一下,藏進他懷裏說:“你說什麽呐,你才被附身了呢。”


    費柴哄了她一會兒,又說:“梅梅,咱們實話實說啊,這個有病不能忌醫呀,而且嵐子一早就去掛專家號,容易嗎?”


    趙梅也情知肯定是必不過去,就說:“那就去唄,誰讓你是一家之主呢,不過我有個條件。”


    費柴說:“想要什麽就說。”


    趙梅說:“要是醫生說我沒治了,我可不在醫院裏等死啊,我得迴家,我要死家裏。”


    費柴嗔怪地說:“你這幾天怎麽老是死呀死呀,這年還沒過完呢,再說掌嘴。”


    趙梅說:“真的,你別生氣。你剛才不是說我現在越來越像尤倩嗎?這個還真有可能呢,我們兩個先後都做了你的妻子,被你愛過,越來越像也很正常。”


    費柴說:“你這一點科學依據都沒有。”


    趙梅說:“誰說的,這是醫學,你不懂的,我查過了。有的夫妻在一起生活久了,從相貌到生活習慣到說話都會越來越像,是因為體液交換的緣故。我和尤倩都是你妻子,所以我們倆慢慢的有些相似也很正常。”


    這個理論,費柴似乎也聽說過,但是他頗不以為然,不過他也不敢說他和別的女人至少是黃蕊交換的體液要比趙梅的還多些,隻是嗬嗬笑著不認同也不否認。


    “一句話,隻要嫁了你,慢慢的都會像起來。”趙梅似乎對這個理論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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