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柴和袁克飛先一起去看了袁克飛帶來的石塊樣本,出於禮貌,費柴把袁克飛的樣本誇讚了一番,並說‘幫了大忙了。’隨後袁克飛又執意要求去看費柴這次帶來的,費柴也帶著去了,當時還正在卸貨,尚未擺放好。


    都參觀完了以後,費柴允諾,等過段時間沒那麽忙了,就把袁克飛帶來的每塊樣本都做個小鑒定,寫成目錄和說明說送給他。


    當晚大家一起吃了飯迴來,袁克飛就對袁曉珊歎道:“你老師確實是個好人,以前我不信,現在我信了,不但是好人,而且是個有本事的。”


    袁曉珊雖然很尊重費柴,但是對袁克飛的誇獎卻不以為然,說:“不就是他誇了你幾句你帶來的石頭嘛。”


    袁克飛卻搖頭說:“不是不是,誇我石頭的人多了,但都沒底線,有時候誇的我都覺得不好意思,說白了,哪些人不過是為了我的麵子我的錢才那麽說的。但是你老師不同,他對說不能算是誇,隻能說是禮貌,每一塊石頭的分析都特別的中肯可觀,不想別人,淨往懸裏說。”


    袁曉珊說:“那是,我老師是教授嘛,是做學問的。”


    袁克飛笑道:“做學問的教授我見的少了?還真沒見過你老師這樣的,還聽說他最早是做官的出身,能這樣就更難得了……隻是……”


    袁曉珊說:“隻是什麽?”


    袁克飛說:“我擔心他混不久,他不像是屬於這個時代的人,至少不屬於這個空間。”


    袁曉珊笑道:“爸你又亂說了,我看我們老師現在是越混越好了呢,開始來的時候確實有點受排擠,可是人家有本事,學生喜歡,聲望越發大了呢。”


    袁克飛說:“怕就怕這個,有時候官場裏整人,就是派你去做好像是跟你專業有點關係的,但是你又可能不擅長的事,你若是做的不好,勉強還能留碗飯給你吃,以示他們的大度,若是做好了,或者做的太好了,那是要倒黴的。”


    袁曉珊不相信地說:“我才不信你這些勞什子生存理論呢。”


    袁克飛說:“我也不想相信啊,可現實就是這樣的,唉……就希望我這次看錯了吧。不過還有件遺憾的事,也沒能給你老師和你幫什麽忙,費教授說我這些標本作為奇石價值挺大的,但是取樣不規範,也不夠深,除非仔細研究能剛好碰上,否則作為地質研究價值不大。”


    袁曉珊笑道:“我說吧,不讓你來,你偏來,還大言不慚的,出洋相了吧。”


    袁克飛笑道:“有什麽出洋相的,我這叫長見識了。還有啊,我有幾件事跟你商量。”


    袁曉珊說:“那趕緊說啊,你也知道現在期末,時間緊的不得了。”


    袁克飛輕輕嗓子,小心翼翼地說:“一件呢就是你的工作問題,當年你可是答應了讀研迴來了就迴公司幫爸爸的,還有就是……還有……”他一邊說,一邊偷眼看袁曉珊。


    袁曉珊就笑道:“哎呀,不就是我年紀也不小了,趕緊找個基因種子好點的男人給你生外孫嘛,最好還是隨咱們的姓兒,好繼承家業香火嘛。”


    袁克飛一拍大腿笑道:“說的真好啊,真是知父莫若女……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給爸爸辦這件事啊。其實爸爸和你媽……”


    袁曉珊立刻截住他說:“別亂說,那個女人可不是我媽。”


    “對對對。”袁克飛敲著自己的腦袋說:“瞧我這腦子,是你姨,我和你姨啊,心裏也有幾個好對象,就是怕你不滿意,所以也不敢跟你說。可你也年齡不小了,要不就在學院裏找個?這朝夕相處的一起學習,一起做研究,而且腦子肯定也很聰明吧。”


    袁曉珊看著逐漸在嘴角露出詭異笑容的袁克飛說:“爸,你不會是看上誰了吧。”


    袁克飛笑道:“我看上管什麽用啊,關鍵看你,不過我看了,那個小夥子真不錯,學識好,長的也算英俊,聽說祖上還是貴族,這要論下來說不定還是個貝勒爺呢……”


    “得得得得得得,打住打住。”袁曉珊揉著太陽穴說:“你說的是海榮吧,這人咱想也別想,我是說看著整晚他都圍著你打轉呢,在我這兒碰了釘子就繞你那兒去了,可真有本事。我跟你說啊老爸,這人可不行,他是最早知道咱們家世的一個,一直圍著我打轉,先是求我幫他畢業後找工作,他最早專業是礦山器械,後來又說喜歡上我了,哎呀,煩死人了,總之,他絕對不是對著我這個人來的。”


    “是這樣啊,那就不行了。”袁克飛說“那你自己有什麽中意的人沒有?”


    “難啊,做白富美難啊。”袁曉珊故意誇張地捶著頭說:“老得分辨人家到底是愛你還是愛你的錢,不好辦呐。”


    “不好辦也得辦。”袁克飛有點兒急了“我可希望袁家有後啊。”


    袁曉珊忽然詭笑了一下說:“不過對了爸爸,有個人還比較合適。”


    袁克飛忙問:“誰?說,爸聽聽。”


    袁曉珊說:“就是費教授……”


    袁克飛一咧嘴:“你從小就老跟爸爸扭著說話,他是你老師啊,年齡還大你一大截啊。”


    袁曉珊說:“年齡算什麽啊,阿姨比我還小一歲呢,再說了,你看啊,費教授人品,學問,能力都是一流的,唯一的問題就是混不了官場,可基因種子絕對是沒有問題的,而且我查過了,男女之間的年齡差距在一個合適的差距上,孩子特別聰明,最好是十五到二十年,我們就正合適呢,並且現在費教授正當壯年……最關鍵的事,他有一個兒子,而且素來開通,肯定不會在乎這一個還是。姓費還是姓袁的。”


    袁曉珊說完,裝作喝水,偷看父親的表情,卻見袁克飛也不說話,呆呆的愣了好幾分鍾,忽然一下站起來就往外走,慌的袁曉珊趕緊一把拉住說:“你幹嘛啊爸爸。”


    袁克飛說:“我去找費教授,幫你探探口風。”


    袁曉珊趕緊說:“哎呀爸爸,你怎麽聽風就是雨啊。”


    袁克飛看著袁曉珊,半晌才指著她說:“哎呀,你不是在逗我的吧,死丫頭,這麽大的事情你居然開玩笑!”說著揚手欲打,當然是無論如何也是落不下去的,於是又往沙發上一座,佯作生氣的樣子。袁曉珊隻得又去哄,又是撒嬌的總算是哄好了(其實也沒真生氣)。


    袁克飛說:“小珊啊,每次爸爸跟你說正經的,你就給爸爸來這一手,多讓爸傷心啊。”


    袁曉珊說:“其實還真有一個人,人品學問也非常不錯,年齡又與我想當,簡單的說就是費教授的年輕版,這人你覺得如何?”


    袁克飛聽了眼睛一亮說:“說實話閨女,費教授這人我是很喜歡的,當然這裏也有亮點不好的,一時年齡大了,二是我才想起來,人家是有老婆的嘛,我閨女可不能當人家二老婆。不過要是真有個縮小號的……還真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


    袁曉珊歎道:“有道是有啊,就是人家從來都不正眼看我一眼,所以說了也白說。”


    袁克飛不樂意了:“什麽叫說了也白說了,你跟爸說他是誰,我幫你去說,我女兒,哪裏差了?”


    袁曉珊說:“你可別去啊,本來還是同學關係,你去一亂說,人家還以為……哎呀,反正你別去就是了。”


    袁克飛見女兒有些急了,隻得說:“行行行,我不去我不去,不過你自己得抓緊哦。”他嘴上雖然這麽說,心裏卻有明淨似的一本帳,費柴總共就六個研究生,其中兩個在職不常來,而且柳處長已婚,剩下的四個學生裏頭,刨去自己女兒袁曉珊,張琪是個女的,海榮剛才被淘汰,那剩下的隻有馮維海一人了。剛才吃飯的時候袁克飛也見過馮維海,話不多,但模樣周正,禮數也得當,確實頗有點像費柴的縮小版。如果真是他,女兒又喜歡,還真是可以考慮一下的。他打定了主意,在迴去前,一定要去探探馮維海的口風,把女兒的終身也定下來。


    連袁克飛都說了:知女莫若父,所以袁克飛此時心裏想的是什麽,袁曉珊豈能不知道?於是她先故意跟父親聊到了很晚,估計這麽晚他不再會有什麽行動了,這才從父親房裏出來。第二天又起了一個大早,跑到早鍛煉的花園裏。最近馮維海跟費柴學了一套太極拳,每天早晨在這裏操練,結果天公不作美,下雨了。馮維海和費柴都改在室內鍛煉了,讓袁曉珊撲了一個空。於是袁曉珊又熬到吃早飯的時候,好容易在食堂把馮維海給堵住了,可偏偏又有兩個大三女生貼著他,據說是在請教學習上的事兒,袁曉珊又沒機會插嘴。再往後就準備上課了,也一直沒機會跟馮維海單獨相處,最後急了,隻得給馮維海發了一個短信:維海,要是我爸爸找你說了什麽,你可千萬別信啊,我爸爸總是說風就是雨,你當她胡說的吧。


    馮維海沒迴短信,上課的時候也沒看。這也是他的一貫風格,一切與上課無關的事情都留到課外去解決。


    結果課間休息的時候,袁克飛就笑嗬嗬的溜過來了,和費柴打過招唿之後,說有點事想和小馮談。馮維海居然跟著去了,袁曉珊的心理科就懸到了嗓子眼兒,她此時糾結的不得了:又希望就此馮維海就對她有了意思,又擔心這個書呆子真的相信了自己的短信上的話,不把這事兒當迴事。因為幾年相處下來,她真的對馮維海有了那種微妙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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