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叔因為打人被拘留了四天,從拘留所出來的時候,看見老婆兒子都來接他,而兒子的行李也放在兒子腳下,當即就明白了些什麽,於是故意擺出一副輕鬆的笑臉,對著妻兒說:“怎麽了?學校不讓上啦。愛僾嚟朤”


    “那還用說。”張姨氣鼓鼓的說“報到第一天就得罪的教授,怎麽還上的成?”說著,可能是實在氣不過,對著兒子的小腿踢了一腳說:“這孩子怎麽就這麽不爭氣!我讓他別說了別說了,他還一個勁兒地說說說說說說說!!我們供你上大學容易嘛我。”說著,覺得兩腿發軟,一屁股坐到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牛鑫雖然挨了一腳,但心裏依舊不服氣,也不說話,反而把臉背到一邊去了。


    牛叔過來安慰道:“我看這個學校不上就不上了吧,兒子的視頻我也看過了,那個教授確實說了那個話嘛,自己說的話都不承認這種教授這種學校我看不上也罷。你快起來吧,公安局門口,你這樣多不好啊。”說著就去拉她,卻被張姨甩脫了他的手說:“你說的輕巧,好好的大一都讀完了,不上,要轉係,轉就轉吧,惹成現在這個樣子,可怎麽辦啊。”說著又朝向牛鑫罵道:“你就是個不求上進的,你看看人家張昊!”


    牛鑫不服氣地說:“張昊還不是轉係了啊。”[


    張姨說:“可人家沒惹禍啊,而且人家報到自己一個人來的……”


    話沒說完,牛鑫就插嘴道:“我也可以一個人來啊,是你們非要跟來的。”


    張姨罵道:“我們跟來你還惹了這麽大禍呢,那我們要是不在,你還不把房頂都掀了啊,你這個不孝子!”越說越氣,就爬起來先四下找東西,估計是棍子啊磚頭什麽的,可是公安局門口有創衛的門前三包,別說棍子磚頭,就連煙頭也沒一個,於是也就不找了,徒手撲上去打兒子,牛鑫這迴可沒乖乖的等著挨打,扭頭就跑,他雖然瘦弱,但畢竟是個小夥子,身體已經發福的張姨哪裏追的上他?追了十幾步見追不上,就又一屁股坐在路邊花台上哭了起來,牛叔則慢慢的跟上去勸,牛鑫也不跑了,隔了七八步的安全距離看著,兩腿繃著勁兒,隨時準備著母親暴起時好接著逃。


    看著母親哭哭啼啼的也不知道何時才能收場,牛鑫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此時,身後傳來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還不向你母親去道個歉?”


    迴頭一看,原來是張琪,牛鑫愣了一下才喊了聲:“學姐?你怎麽來這兒啊。”


    張琪笑了一下說:“你管我呢,快向你媽道歉去。”說著還了他一把。


    牛鑫這才慢悠悠的朝母親走去,中途還迴頭看了張琪一眼,張琪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他這才走到母親身邊說了聲:“媽,我錯了。”


    張姨其實早就看見他走過來了,但故意裝著沒看見,聽他認錯,就大聲說:“別喊我媽,我不是你媽!”


    牛叔在一旁說:“孩子都認錯了,就算了吧。”


    張姨大吼道:“學上不成啦!怎麽算啊。”


    牛叔這下沒話說了,牛鑫更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張琪這時才慢悠悠走過來說:“誰說上不成啦。”


    一句話,就如同黑暗中的一盞燈火,把牛叔一家人的眼睛都給照亮了。


    牛鑫這次能順利入學,一方麵當然是費柴豁出老臉上下周旋曉之以理,另一方麵不得不說現在的年輕人還是有些本事的,他們上網下載了所有有關秦中教授能量漸釋論的視頻和文章,先是在校園網裏廣泛傳播,校園網被封就又在互聯網微薄上傳,在各種壓力之下,校方隻得做些讓步,而秦中教授開始則說:“學院有這種學生,我就不在這所學院上課了。”開始的時候院方還有點顧忌他的資格聲望,可後來見他名聲漸漸的臭了,非但是學術上的,就連生活上那點傳言緋聞也鬧騰出來了,學員裏也就慢慢的不太買他的賬,而他的臉皮也不是限厚的,於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台階,說這件事給他的身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灰溜溜的去住院了。


    秦中教授這一走,事情就越發的好辦了,其實費柴也對牛鑫等孩子們的做法不太滿意,畢竟秦中是老師,起碼也是長輩,再加上張琪迴來報告說,牛鑫對自己的爸媽說話也是不怎麽客氣的,所以覺得還是讓這些孩子們在這件事上受點教訓才好,起碼也得學會尊師重道,對父母有禮貌才行,因此也等著事情差不多了,才出手相助。


    牛叔和張姨一聽說複學有望,眼睛都瞪大了兩圈,張姨一把拉著張琪的手說:“你是說我們小鑫能上學了?真的?你可別騙我們。”


    其實牛鑫聽了張琪的話心中的希望之火也被點燃了,但依舊說:“什麽呀,那種教授的學校,我才不去呢。”


    張姨又飛起一腳踢在兒子的腿彎處罵道:“一邊兒去,沒你說話的份兒。”


    牛鑫退後兩步,離開了母親的殺傷範圍,嘴裏嘀咕道:“幹嘛啊,我的事兒我還沒發言權啦。”


    牛叔埋怨道:“兒子省省吧,你還嫌你媽氣的不夠啊。”他這才住了嘴。[


    張琪對張姨說:“本來呢,學院是有讓小鑫退學的意思的,可是這事也確實不能完全怪小鑫,所以我的導師費教授幫著說了幾句話,不過還有一層,小鑫,你過來我跟你說。”


    牛鑫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母親,從父親那邊繞了兩步過來,張琪就說:“我的導師雖然幫了你,可來的時候跟我說了,這不證明他就完全同意你的做法,尊師重道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美德,孝順父母也是,尤其是你有這麽疼愛你的父母,我都覺得羨慕,秦教授演講那晚你對你爸媽的態度,不是說的,我看著都過意不去。”


    牛鑫不好意思地的低頭說:“其實我也就是嘴毒點兒,沒有不孝順爸媽的意思。”


    張琪說:“嘴毒也不能跟自己爸媽麵前毒啊,反正以後注意點兒,這次退學就免了,處分可能還是有的,不過也別擔心,口頭警告而已……行了,沒事兒了,提著行李,咱們迴學院報到去。”


    牛叔和張姨心中一陣狂喜,立刻就提了行李要走,牛鑫卻還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動,張姨罵道:“死孩子,你幹嘛啊。”


    牛鑫有點擔心地說:“那秦教授萬一是必修課怎麽辦啊……”


    張琪笑道:“秦教授住院去啦,而且你以為咱們學院就一位教授啊。”


    牛鑫依然擔心地說:“那,那他要是出院了怎麽辦?”


    張琪說:“我看出院你們也很難碰上了,你的那幫同學呀,把秦教授的視頻整到網上去了,他現在可沒臉迴來。”


    牛鑫聽了,會心的一笑說:“結果還是我對了。”又得意起來,張姨又踢了他一腳,催他快走,可這迴卻沒踢著,其實也是沒想踢著,就是做做樣子。


    迴到學校順利的報了到,牛鑫又體會了一把‘英雄迴歸’的感覺,雖說在教務處被狠狠的批評了一頓,但入學大局已定,他也沒在乎,隻是有一點,人們在談及他的同時,還談及了一個叫馮佩佩的女孩兒,似乎這個女兒的名聲不亞於他,或者還高那麽一點點,又不好問別人,怕別人笑話他‘連這個都不知道’,就問他的死黨張昊,結果張昊也笑話他說:“別人可以不知道,你怎麽也會不知道呢?你們倆可是攪合秦教授演講的雌雄大盜啊。”


    牛鑫說:“我這幾天被攪的昏頭昏腦的,真不知道。”


    張昊就說:“是這麽迴事,你在前頭不是被保安給按了嗎?馮佩佩那丫頭卻趁亂跑到後台,好家夥,火爆啊,把自己胸-罩掏出來就砸那老家夥臉上了,那老家夥一慌……哈哈哈哈哈……往後倒的時候把自己助理的衣服裙子都扯掉了,勁爆的很呐。”


    牛鑫聽了也哈哈大笑起來,腦海中甚至想象出了當時的清靜,果真勁爆,但笑了過後又問張昊:“那,扯衣服那段你看見了沒有?”


    張昊搖頭說:“沒看見,當時我幫你拉著保安呐。”


    牛鑫失望地說:“那你說的那麽起勁幹嘛!”


    張昊說:“你聽的比我還起勁呢,腦袋裏麵都演電影了吧。”說完曖昧的壞笑起來。


    牛鑫也笑著說:“我看你腦子裏也沒少想。”


    張昊說:“yy嘛,yy極限。”


    牛鑫忽然又問:“唉,對了,扔胸-罩那位女俠長的怎麽樣?見過沒?”


    張昊說:“遠遠的見過,長的一般,肩膀太寬了,要是留個短頭發從後麵看,就跟個男的似的,你問這幹嘛?”


    牛鑫失望地說:“這樣啊,和我想想的不符啊,我的意思是我們是雌雄大盜啊,說不定能湊一對兒呐。”[


    張昊說:“我看還是算了吧,那女的太勁爆了,你知道她當時砸秦教授的時候怎麽說的嗎?她說的是:得虧我大姨媽沒來,不然讓你好看。現在‘我讓你好看’這句話都成了女生和男生吵架之間的流行語了,兄弟啊,被胸-罩砸中不管怎麽說也算是香-豔,要是讓你好看了,起碼倒黴三年啊。”


    牛鑫聽了點頭道:“是哦。”隨後一頭栽倒在自己的床鋪上,佯裝哭道:“我可憐的愛情啊,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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