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孩子的拖累,費柴終於得以完全放鬆的和章鵬還有秦嵐出去花天酒地+其實也不過是喝喝酒,吃吃燒烤聊聊天,也說些工作上的事。言談中發現在金焰重返南泉這件事情上,隻有自己把事情想的最簡單,無論是章鵬還是秦嵐,都抱著看一看的態度,並不覺得金焰的到來並不一定會給這些老熟人帶來什麽好處。


    於是費柴就朝這兩位請教:“你們看啊,我混了這麽久,其實還是不太懂怎麽當官,特別是當領導,你們有什麽建議?”


    章鵬笑道:“你可別逗了,你就按著自己的方式來,事實證明你這套看似對官場的一些經驗有些離經叛道,但可行,不然你也到不了現在的位置。”


    章鵬的話看似有些道理,但費柴並不滿意,自己得到現在這個位子是不假,可每每想起總覺得很僥幸,而且官做的越大,就等於爬的越高,而爬的越高就可能闖更大的禍,摔得更狠也未曾可知啊。


    而秦嵐卻說:“章鵬你亂講啊,費哥,你聽我的,你呢,本質上不適合在官場裏混,可現在已經到了這個位置上了,隻能往前走,就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甚至比那個還慘,落得個舟楫傾覆,所以呀,你幹脆就學著讓人摸不透你,平時多讓別人發表意見,自己輕易不發表意見,但做出的決定不容更改,唯有這樣你在屬下麵前才能過得去。”


    費柴聽了,笑道:“真沒想到嵐子還有這些心得啊。”


    秦嵐說:“哪兒啊,讀黨校的時候沒事幹,腦子裏就瞎捉摸。”


    章鵬說:“嵐子我看你也是瞎出主意,你隻跟費局說怎麽對下屬,行,就算你說的不錯,對周遭單位怎麽辦?對上麵又怎麽辦?”


    秦嵐說:“那我還真沒想過,不過周遭的單位業務不往來,現在人財物全是直管了,而對上麵呢,一年也見不了幾次麵,費哥業務是沒問題的,再有個得力手下懂得拜年我看也能將就著過去。”


    章鵬說:“將就可不行,官場上……唉……”


    費柴笑著說:“章鵬,到也沒你說的那麽嚴重,其實放鬆心態,隻要不圖名利,平平庸庸的,不出錯誤,按月拿工資的鐵飯碗吃著還是香啊。”


    章鵬和秦嵐都笑了,說:“是啊,你說的對。”不過章鵬又補充道:“可是有時候總是不甘心呢。就看金焰到底怎麽安排我們這些老家夥了。”


    費柴說:“不過有些話呢,我現在還不好說,不過老魏出家的時候是拜托我照顧嵐子的,隻是我那邊現在還沒譜,嵐子我看混的還不錯,看看情況,嵐子若是以後混的不如意了,倒是可以去我那裏將就一下。”


    章鵬笑道:“費局你可偏心,怎麽不照顧照顧我?”


    費柴也笑著說:“一來是老魏的囑托,二來嵐子現在單身一人,說走就走了,你拖家帶口的,我怎麽好主動跟你說?讓你拋家舍業的跟我走?”


    章鵬說:“你別說,我還真舍不得,畢竟已經人到中年了,在挪地兒,家人也不好安置了,特別是孩子上學,本市還好,換個地方對孩子的學習影響特別大。”


    秦嵐也說:“對對對,我認識一人,她兒子原來成績可好了……”聊著聊著,話題又轉到對孩子的教育上去了,反正是聊閑天,並沒有特別固定的主題。


    快十一點的時候,唐棟打來電話,說已經送王鈺和小米迴酒店了,費柴到了謝,又給王鈺和小米打了電話,讓他們自己先休息,別看太久電視,他過一會兒再迴來。


    放下電話,費柴還沒說話,章鵬就說:“要不咱們今晚就早點結束?”


    費柴看看他,再看看秦嵐,覺得兩人其實都有點意猶未盡,就笑著說:“沒事,倆孩子都不小了,能自己照顧自己,咱們機會難得,今晚一定得盡興。”


    秦嵐也說:“就是,費哥這次一走,咱們下次見麵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呢。”


    於是他們就又換了一家酒喝酒,還唱了幾首歌,一直到夜裏一點多才算盡興,臨別前章鵬還對費柴說:“原本唐家托我給你退退火的,可我覺得,這邊有嵐子跟著,迴去有孩子,不太方便,你若是想了,找個合適的時間我安排就是了。”


    費柴笑道:“那個又不是吃飯,沒有也不會死,不然和尚都怎麽混?”


    說這話的時候他們倆距離秦嵐還有點距離,所以他們說的話秦嵐沒聽全,隻聽到了‘和尚’兩個字,就問:“什麽和尚?你們說老魏。”


    兩人忙笑著支吾過去了。


    第二天費柴又帶著孩子們去看了趙怡芳,隻是她很忙,於是吃過了午飯費柴就告辭了,趙怡芳苦留不住,隻得放他們先走了。隨後地監局又辦了一天招待,雲山那邊官場各部門又都打了電話過來催,都知道他迴來了,要請客,這些都是場麵上的活動,推脫不掉,於是就和金焰約了去省廳報到的時間,說好了一起去,然後就又由地監局派車,送他迴雲山了。


    迴到雲山,也是免不了的酒池肉林,歡飲筵宴,幾天下來費柴就有點招架不住,打電話給金焰說:“你準備好了沒有啊,咱們能不能提前幾天去報到啊。”


    金焰說:“我也脫不開身啊,要不是借口還沒完全給孩子斷奶,比你還早喝死。”她說的是實情,因為有好幾次,他們都在同一台酒場上,又有好幾次能相互碰到。


    其實費柴雖然不嗜酒,但也不討厭喝酒,隻是不喜歡這種官場的場合罷了,若是三五好友來個花間一壺酒什麽的,到是件愜意的事,隻可惜不是,而且一想起去了鳳城上任,一開始也難免還得來一套這些,費柴就頭疼不已,心想若是不帶上幾個酒擋,還真未必能過得去關呢。


    “不行我就先去了,反正我以後又不是在南泉工作!”實在受不了時費柴又給金焰打電話。


    “別呀,你可別想拋下我一個弱女子孤苦伶仃的上路啊。”金焰說。


    費柴心道:“你過去或許還有點,現在又哪裏算得上是弱女子了?”不過卻也沒有辦法拒絕,每日裏還得應付那些酒場,好在隨著時光的流逝,這些應酬總算是漸漸的少了,這讓費柴也得以騰出些時間來陪陪家人,探訪一下故友了。


    費柴首先約了萬濤。


    萬濤和費柴在酒宴上也見了兩次,但那都是官麵,兩人沒怎麽說話,所以一得了空,費柴就約上了萬濤,萬濤自然高興萬分,趕緊打電話給她侄女秀芝準備些新奇野味,山珍野菜和土釀的甕酒什麽的,還換了身新衣服,早早的就到了費柴家請。


    其實費柴不單單請了萬濤,還請了曹龍和趙梅,孔傑和常珊珊,萬濤聽說了還有別人,臉上明顯的就不高興起來。費柴就勸道:“孔傑是你的老部下,曹龍也是多年的同事,我是怕我過幾天一走,又沒時間一個個的拜會,所以一並請了。”


    萬濤說:“也就是你的麵子,別人休想我們坐到一起去,那兩個小人,現在富貴了,走路鼻孔都朝天了。”


    費柴並不知道萬濤和曹龍還有孔傑之間到底出了什麽芥蒂,自己倒是覺得曹龍和孔傑沒有鼻孔朝天的情況,但轉念一想,萬濤現在是失了勢,或許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東西。


    因為又請了旁人,萬濤的興致不如開始高了,後又接到秀芝的電話,好像是告訴他某樣東西沒找到,他就很沒趣地說:“沒有就沒有,反正找著了也ng費。”掛了電話後卻對費柴說:“原本抓到一隻大刺蝟,想烤了給你吃,可是發現那刺蝟有病,不敢吃,我看就算了。”


    費柴一聽忙說:“咱們兄弟在一起吃喝隻是個由頭,又不是貪這一口兒。”


    萬濤說:“其實還有備份兒,隻是我不想給他們吃,迴頭我讓秀芝置辦好了,你帶到鳳城去。”


    費柴說:“麻煩就算了,何必讓你們操心勞力呢?”


    萬濤說:“就算是老哥哥一點心意,又不是行賄受賄,我也沒啥要求你幫忙的,你要是再不收就沒意思了。”


    費柴笑著說:“好好好,隻要是你老哥給的,有多少我要多少。”


    萬濤笑道:“你想多要也沒有,現在這些物兒也是越來越難找了。”


    陪著萬濤聊了一會兒,總算讓這老家夥心情好了點兒,然後就帶上他開車那輛小破皮卡出門,去了秀芝的店裏,等了不多久,客人們就陸續的都來了。


    曹龍又比去年胖了些,趙梅臉色不是太好,但精神還不錯,孔傑和常珊珊夫婦看上去還是那麽恩愛。這讓費柴的內心有些矛盾,因為他每次看到常珊珊臉上一副幸福的樣子,他心裏就直犯別扭。還有一點讓費柴略有意外,原本看到萬濤提起曹、孔兩人時的表情,以為他們是不共戴天的,可一見麵卻親熱異常,根本看不出有什麽芥蒂,這又算是給費柴上了一課。


    秀芝的店和上次費柴來時沒什麽變化,還是粗糙的硬木桌凳,倒也頗和了‘野味’的鄉土氣,最難得的是秀芝取出一大瓶泡酒來,大家清楚地看到瓶底橫插了兩根大骨頭,好像是虎骨,就是看上去似乎纖細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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