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費柴已經記不得了,他隻記得吃完飯後,又到藍月亮去玩兒,再往後就沒了印象,然後等他猛然在一張床上醒來時,一看四周不是酒店的房間,先把自己嚇了一跳,然後就伸手左右一摸,空的,方才放下心來。這倒不是因為別的,隻是怕在晚輩麵前露出自己也有ng形骸的那一麵來,因此見身邊無人,反而覺得安心。在細看周圍,原來自己仍在藍月亮沈浩曾答應他的那件客房裏。


    拿過手機來一看時間,原來隻是淩晨四點多,覺得口渴,就摸索著開了燈,見床頭櫃邊有一瓶沒開蓋的礦泉水,便暗想無論昨天是誰送他來到這裏,想的都還很周全呢。於是就一口氣喝了大半,又覺得想上廁所,好在他對於這裏倒也不陌生,就出門在走廊的盡頭找到廁所方便了,這才迴來脫了衣服重新躺下,一覺就睡到了上午八點多才醒了。


    在酒工作的人多習慣於晚起,費柴也曆來不願意叨擾別人,所以就悄悄下樓,叫了值班的小夥子開了門,打了車迴酒店去了。


    拿房卡打開自己房間,卻發現取電槽那裏已經插了一張卡,又忽覺得有股幽香入鼻,絕非是那種香水檀香之類的厚重,覺得詫異,就往裏走,卻看到床上燕瘦環肥地睡著楊陽和王鈺,兩個女孩睡相也不太好,赤條條的相互抱著,都快睡成橫著的了。


    費柴冷不丁看到了滿眼的春光,先是一驚,隨後就明白了滿室的香味其實正是來自於兩位少女的體香啊。


    正自發愣,楊陽忽然眼睛睜開了,這可把費柴嚇了一跳,可楊陽卻隻是朦朧著眼睛一笑,然後隨手把身邊一條被單往身上一拉,蓋了身子,然後對著費柴嘴唇一分,竟好似飛了一個吻過來,費柴的心跳的厲害,也顧不得多想,扭頭就快步走出了房間,然後左右一看,空蕩蕩的一條走廊,又沒有地方休息,於是下樓去大堂坐了。


    其實費柴進屋時兩個女孩都醒了,隻是楊陽要清醒些,王鈺還沒完全醒過來,等到費柴出去關門那一聲,王鈺才算是醒了八九成,就問:“姐,剛才好像有人進來啊。”


    楊陽笑著說:“是我爸,見床上睡著咱倆,嚇得逃出去了。”


    王鈺一聽,慌了神兒,原來這二位都好裸睡,雖然穿了內褲,其他的卻盡是“天體”,又想起楊陽剛才拉被單過來遮身,於是忍不住的‘呀’了一聲,兩頰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暈。


    楊陽在被單裏用手指戳王鈺的小胸脯兒笑著說:“放心,我手快,我爸啥也沒看見……再說了,我爸又不是外人,被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


    王鈺皺眉說:“哎喲~~你這麽說話,哪裏像個當女兒的。”


    楊陽坐起來伸了一個大懶腰說:“我本來就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你看我哪天努努力,升個級別,讓你叫我嬸兒。”說完發現後麵忽然沒了聲音,一迴頭看見王鈺一臉的錯愕表情,又笑道:“你幹什麽啊,有什麽不對的啊。”


    王鈺呆呆地看了她半天才說:“呀~你這是禁忌之戀啊,你可真敢想。”


    楊陽抓過浴巾來裹了身子站起來說:“有什麽不敢想的,又不是親的,尤媽又死了,我又不想離開這個家,這樣最好了。”說完看著王鈺那一頭的黑線又笑道:“幹嘛呀,你是我的好妹妹,不會也想攙一腿,嗬嗬。”


    王鈺聽了才好像醒過來似的,連連擺手說:“你你你,你自己來就好,不清不楚的別扯上我。”


    楊陽說:“就算有你,你也隻能排老二,嗬嗬。”


    王鈺說:“誰跟你老二啊,說了,別扯上我。”


    楊陽扔了一條浴巾過去說:“我管你二還是不二呢,趕緊裹上衝個澡穿衣服,我家老爸現在還不知道去哪裏了呢,趕緊的,好讓我老爸進來。”


    原來昨晚費柴大醉,就在藍月亮休息了,王鈺和楊陽又想來個秉燭夜談,就一起迴了酒店,又覺得費柴不在,多開一間ng費,就一起在費柴房裏歇了,卻不想飽了費柴的眼福。


    費柴到了樓下大堂,好在這裏有沙發也有報紙,到是可以聊以消遣,獨自坐了大約半個多小時,手機響了,傳來的卻是楊陽脆生生的聲音:“老爸,我們都穿好衣服了,你可以上來啦,哦,對了對了,上來帶兩份豆漿啊,我和鈺兒都想喝……”


    費柴隻得放下報紙,出去尋了家看上去很幹淨的小店兒,買了兩杯豆漿,又見店裏的素餡兒包子不錯,索性叫了一籠吃了,又叫了兩籠打包,這才迴酒店去。


    拿房卡刷開房門,費柴卻有有點不敢進去,楊陽正在刷牙,滿嘴泡沫的聽見了聲音,過來把門開了,嘴裏嗚嗚呀呀的不知道說些什麽,王鈺正對著鏡子梳頭發,看見費柴,臉又紅了。


    費柴隻當是沒看見,隻說:“我買了小籠包,素餡兒的,快出來趁熱吃。”說完就進去把豆漿和包子都放在桌上,然後自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楊陽聽得費柴說了‘小籠包’三個字,就伸手在王鈺胸上一捏說:“小籠包啊小籠包。”


    王鈺又不敢大聲埋怨,隻得抿著嘴和楊陽拉扯,卻又不及她力大,隻得任她輕薄一番,好在楊陽隻是覺得好玩,卻沒有百合方麵的愛好。


    不多時,楊陽和王鈺梳洗完畢出來,拿豆漿和小籠包吃,還不時的說笑,費柴卻不知道該怎麽說,想了半天才對王鈺說:“小鈺啊,你晚上在這兒住,家裏知道嗎?”


    王鈺還沒來得及說話,楊陽就搶著說:“老爸你真是醉糊塗了,昨晚是你說讓我們姐妹一起迴來的啊,你還親自送她老爸上出租車呢。”


    費柴抓著腦袋想了一迴,始終是沒有半點印象。不過這種小事,想的起來想不起來都無所謂了。


    飯後,楊陽要和王鈺一起出去逛街玩兒也拖了費柴去,費柴其實還有些宿醉,想睡一會兒,楊陽笑著說:“你休想睡我們兩大美女的香被窩……走嘛走嘛。”費柴被纏不過,隻得陪她們去了。


    自此之後幾天,沈浩和吳哲輪流陪費柴玩樂,有時又和楊陽和王鈺去公園玩兒,開開心心的過了幾天逍遙日子,然而最終到了北上的日子,於是費柴辭別眾人,又給兒子和和老尤夫婦,趙梅打了辭別電話,這才和楊陽一起登機北上,吳哲那天臨時有事不能送他們,但沈浩和王鈺卻一直送他們到了機場。


    飛機一升空,費柴從機窗往下看,隻見已經是蒼茫群山,城市已經不見了蹤影,隻有山間的縣城村落還隱隱可見,不知不覺的有些傷感。楊陽聰慧,看了出來就說:“老爸,咱們早晚不是還要迴來的嗎?”


    費柴歎道:“怕迴來的時候也就是搬家的時候了……其實我當初是沒看透啊,楊陽,怕是當初你媽媽去世時,這裏就已經不是我們的家了,隻是可惜的很,當初我沒有參透啊。”


    楊陽頭一歪,枕在費柴的肩頭上說:“我就簡單了,哪裏有你,哪裏就是楊陽的家。”


    費柴笑道:“傻丫頭,你不嫁人的嗎?”


    楊陽說:“嫁啊,可嫁了,你那兒也是我的家啊。”她這話說的巧妙,怎麽解釋都是可以的。費柴此時也願意身邊有這麽一股柔情陪伴,竟然沒有像平時一樣,或是巧言責備又或是用話岔開,反而默不吭聲,楊陽也隻當是他默許了什麽,又用手抓了他的臂膀,顯的更親昵了。如此這樣,一直到了北京,下機後取了行李,楊陽更是一手拖了箱子,另一手就直接挽著費柴,緊緊的,這是費柴才又重新感覺到有點不自在,幾次找借口脫身,可沒幾秒楊陽就又貼了上來,最後費柴隻得說:“楊陽,我是你爸爸。”


    楊陽頭一歪笑道:“我知道呀,我沒說你是我二大伯(讀bai音)呀。”這丫頭,還真拿她沒轍。


    北京城作為首都實在是太大了,又逢略微有些堵車,父女二人乘了機場大巴出來又打車,又折騰了三四個小時才到了楊陽的學校,此時天已經有點擦黑了,費柴一看在路上的時間就笑著說:“好家夥,要是有私人飛機的話,這時間都夠咱們又飛迴去的了。”


    楊陽說:“這還算不錯的呢,要是遇到超堵的時候啊,你去東城應朋友的一個飯局,能搞成北京一日遊。”


    費柴說:“唉……建國初期北京的城市規劃就沒搞好,完全就是一環一環的往外攤大餅,後人又不圖創新,也不吸取國外的經驗,隻是接著前人的經驗又一圈圈的往外攤,一到上班的點兒,大家都往差不多的方向擠,不堵車才怪呢。”


    楊陽笑著問:“老爸,你啥時候該城市規劃專業了?”


    費柴才說:“其實好多東西在原則上都是……”話沒說完就聽見有人高興地喊著:“楊陽,你也迴學校啦。”


    費柴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年輕女兒正一邊揮手一邊朝他們跑來,楊陽小聲對費柴說了聲:“我一個宿舍的同學。”就也招唿著迎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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