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瑩瑩一夜都沒睡好,醒醒睡睡,時夢時醒,可每次醒來時身邊都沒有人,哀歎之餘把所有能打的電話都打了,可還是於事無補,到最後竟成了瘟神,電話打過去人家不接,再打就已經關機了。於是隻得以淚洗麵。第二天更是早早的就起床了。


    起床後收拾好了行李,拖著箱子下樓,卻舍不得走出門去,於是又坐在沙發上歎息,看著這房子以及房子的陳設,記得當初才搬進來時總覺得這也不滿意,那也不滿意,但現在看起來這個家其實是相當的不錯的,若說要離開,實在還是舍不得。


    正滿腦子的昏亂時,樓梯響處,楊陽下樓來了,想來是下樓來洗漱的,穿著睡衣,打著哈欠,一見到蔣瑩瑩,又看到她身邊的行李箱,就問:“真的要走?”


    蔣瑩瑩說:“你爸不要我了,我還不走?等著一家人轟我嗎?”


    楊陽說:“你能否在這家裏待下去,取決於你和我爸的關係,其他人沒有決定權的。”


    蔣瑩瑩說:“我走了,你們都很開心的,這段時間給你們添麻煩了。”


    楊陽說:“一個家是個整體,隻要有一個人不開心了,其他人又怎麽開心的起來?你年齡比我大,社會經驗比我多,我也想在我不在家的時候有個人照顧我爸,照顧小米,可我迴來也一整天了,也沒見你照顧誰。”


    蔣瑩瑩歎了一聲說:“看來我是真的待不下去了。”說著站起來去拿箱子,楊陽也不答話,徑直進了洗手間梳洗,蔣瑩瑩呆站了一兩秒鍾,這才又歎了一聲,拖著箱子出了門。


    出了門還是一步三迴頭,即便是到了馬路對麵的汽車站,她還在不停的朝這邊眺望著,又想起自己上次耍脾氣要出走,辭職信都交了,卻在車站被趙怡芳給追了迴來,可是這次……這次還會有人來做這件事嗎?


    或許是有些事不禁想,她的腦子才一動,就看見從縣城方向開來一輛警車,在她麵前硬生生的轉了一個彎,停到了她的麵前,後車窗搖下來,萬濤笑嗬嗬地說:“等車啊,我送你啊。”


    蔣瑩瑩還沒搭話呢,萬濤就又對開車的孔傑說:“小孔,幫著辦行李。”於是孔傑就下了車,不由分說就把蔣瑩瑩的行李箱一把抓過來放進了後備箱裏。蔣瑩瑩沒轍,隻得上了車,對萬濤說:“是費柴讓你們來的?”


    萬濤招唿了孔傑開車,然後笑著說:“別冤枉人家,若是費柴知道,我怎麽也不敢來找你。”


    蔣瑩瑩說:“雲山縣還有你萬書記不敢做的事啊。”


    萬濤依舊笑著,可言語卻讓人不寒而栗:“也就是看著老費的麵子,你才能這麽跟我說話啊。老費這人重情義,識大體,我敬重他的很,所以也就悄悄幫他做點事,朋友嘛,嗬嗬。”


    蔣瑩瑩知道自己這次是非走不可的了,就抄了手在胸前,臉朝著窗外,就聽萬濤又說:“按說呢,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我開始也是想幫你們說和來著,可是後來知道了一點細節,就改了主意,你別怪我,實在是這事你算是在老費後腰上捅了一刀啊,他若是再留著你,實在是覺得後院不牢,想幹的事情也幹不成了。”


    蔣瑩瑩見話都說開了,也就不怕得罪人了,於是就不屑地說:“不就是雙河鎮的事情嘛,我就不明白了,人家跟他又沒殺父之仇,不就是人家不知道他是誰,叫人打了他一頓嘛,至於嘛,整了人家就算了,現在還搭上一個我,他覺得後院不牢,什麽胸懷啊,我還覺得冤呢。”


    萬濤瞟了一眼蔣瑩瑩的胸前偉大,歎道:“難怪說女人是胸大沒腦呢。確實,費柴這個人和我等還真不一樣,但你要說他是記私仇的,我就一萬個不信。小孔你還記得,有次他被個**戶纏著在街上,又抓又打的,還沒咬了一口,可他不但沒報複,還專門讓我幫忙複查了那個人的案子,這種人怎麽會因為私仇整人?”


    孔傑開著車,點頭說:“是啊,費局是我見過的最寬容大度的人了。”蔣瑩瑩‘哼’了一聲,不語。


    萬濤又說:“再說了,你冤嘛?幾十萬的錢拿著走了,我不是說錢能代表一切,可你走了,幾十萬的窟窿留下了,誰填?還不是他自己?這就是老費能幹出這樣的事情來,換別人,早就把你丟出去丟卒保帥了?”


    蔣瑩瑩脫口而出:“那是他自找的,活該!”她說這話其實隻是為了解解氣,到也沒別的什麽意思,卻惹毛了孔傑,他一個急刹車迴頭怒道:“你個死婆娘說什麽?”


    蔣瑩瑩雖然是健身教練出身,可卻也不敢惹官家,更何況她現在是沒人罩了,不過到也強硬地說:“你,你想幹嘛?我可不怕你,警察了不起啊。”


    萬濤慢悠悠地說:“小孔,開你的車,開車第一要務是安全。”然後又對蔣瑩瑩說:“不管怎麽說,老費這麽做的意思也就是要好合好散,我就幫個忙,送你一程,也省得你倆剪不斷理還亂的,老費這個人啊,有時候心軟,該做的事總是做不透徹。”


    蔣瑩瑩歎氣,不語。


    萬濤又說:“蔣老師啊,其實你現在走了,日後才好見麵啊,你若是現在還糾纏不清,日後可就真的不好意思見麵嘍~~嗬嗬。”


    蔣瑩瑩知道自己在雲山算是徹底待不下去了,若是沒了費柴的庇護,她在雲山不過是個普通的被聘用的教師,萬濤之類的人除非是為了看她的胸,通常都是不帶給正眼兒的。於是她最後歎道:“其實我現在就是想再見見他,或者再陪陪他也行,可他昨晚都沒迴來……”說到這個‘來’自時,她居然又沒忍住,掉了幾顆眼淚下來。


    “見麵不如懷念呐。”萬濤嘴裏冒出了一句網絡語言,就在也沒說什麽了。


    把蔣瑩瑩送上了長途車,看著車開了,萬濤才對孔傑說:“小孔啊,這事算是了啦,咱們也往迴。”


    孔傑說:“那我先送您。”


    萬濤笑著說:“行啊,順便路上咱們還可以八卦八卦。”


    兩人迴到車上,發動了車子,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了這個‘八卦’了,好一陣子,孔傑才說:“對了萬書記,以前老是穿費局和範縣長怎麽著怎麽著,你說這下走了這個惹禍精,他們倆會不會……”


    萬濤說:“你這家夥,敢翻領導的閑話。”


    孔傑嘿嘿笑著說:“我不是覺得他倆在一起挺配的嘛。”


    萬濤說:“其實啊,早先我也是這麽想的,不過呢……”


    孔傑忙問:“你覺得他們不合適?”


    萬濤說:“不光和範縣長不合適,老費這個人啊,和我們大家都不合適。他呀,是個聖人,跟我們這些俗人是不可能長期在一起的。生活也好,共事也好,都不行的。”


    孔傑說:“可他是好人啊。”


    萬濤說:“好人並不一定好相處啊,這個你嘴巴嚴實點,我們也準備和老費好合好散了。”


    “啊?”孔傑一驚,但旋即就閉了嘴,不再繼續追問細節,而萬濤也不再繼續往下說,而是頭靠著後座靠椅背,閉上了眼睛。


    費柴懶散散的睜開雙眼之時,卻看到小冬正裸著背對著自己,正要穿衣服,就伸手過去把她攬了迴來,又抱在懷裏——昨晚的一切曆曆在目,小冬就像一塊甜而不膩的雪白的棉花糖,融化在他的每一根血管裏了。


    小冬笑著,又和他吻了一會兒,任由他的手在自己的胸部輕薄,再往下時卻不肯了。費柴覺得自己精力超長的好,就說:“我還想要你一次。”


    小冬說:“柴哥,不是我不願意,是昨晚你出來的都是不好的東西,現在雖然身體裏麵幹淨了,可是還虛弱,再出就對身體不好了。”


    費柴想起昨晚自己連著跑廁所,出虛汗,又和小冬胡天胡地了好幾迴,似乎是那麽迴事。不過美色當前又不想放過,就說:“我覺得我精神蠻好的。”


    小冬說:“你那不是精神好,你是亢奮。你這兩三天最好好好休息,什麽勞累的事情也別幹。”


    費柴撓頭說:“怎麽可能不幹哦。”


    小冬說:“你那麽大個領導,盡量安排下去讓別人幹唄,沒必要事必躬親的。”


    費柴繼續猰玩著她的胸部,感受到她的勃起,不甘心地又問:“真的不行?”


    小冬似乎有些動情,但仍然果斷地推開他的手說:“不行……我就算是狐狸精,也不當害人精。”


    “狐狸精?害人精?”費柴聽了笑了起來,說:“你就是再害我又能害到哪裏去?”


    小冬也笑著說:“是啊,做人有底線,就是不能害人。”她說著,看費柴好像有點失望的樣子,就說:“你放心,我知道你還是有點喜歡我的,在我辭職走之前還會好好陪陪你的。”


    費柴才覺得有點味道出來,小冬就說要辭職,心裏一驚,就問:“怎麽?你要辭職?”


    小冬說:“是啊,這又不是什麽好工作,幹不了一輩子嘛,而且人家要結婚了啊。”


    “啊,要結婚了啊。”費柴忽然覺得有些失落。


    小冬見他這樣,也若有所失地說:“其實,其實我也想過跟著你的,可是你是什麽身份,我又是什麽身份啊,就算跟了你,也未必有好結果,更何況除了昨晚,你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呢。”


    費柴說:“那如果我現在說我可以娶你呢?”


    小冬聽了臉色就變了,說:“柴哥,這種事情不好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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